第224章我都會信

  鄭氏察覺到了兩人的情緒,馬上說:「我倒覺得極好,而且皇后既然發話了,咱們喬家還能選嗎?侯爺就莫擔憂了。」

  「隨便吧,反正我也管不了。」喬玉安撇嘴,轉過身去:「我還有幅字沒寫完,你倆商量便是。」

  喬玉安走後,鄭氏握住雲禾的手:「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我們姐妹倆共進退。」

  雲禾心裡安妥了一些,也反手握緊了些:「姐姐,我會小心行事的。不會讓喬家處於風雨中。就算有什麼變數……我也會安排好你們。」

  「後面一句話就別再說了。」鄭氏莞爾一笑。

  「好。」

  鄭氏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今日我出門時遇到了顧少將軍,他的手臂好像受傷了,握不住韁繩呢。」

  雲禾心裡一緊:「這麼嚴重嗎?」

  「我也瞧不分明,就遠遠瞥了一眼。」鄭氏感嘆道:「他們這些武將每日都像刀口舔血一般,真不如文官輕鬆。」

  雲禾也沒注意她在說啥,反正滿腦子都想著他手臂上的傷。

  等到鄭氏走後,她左思右想,還是想去問候一番。畢竟上次人家去孟村救了海棠回來,還並未答謝。

  她讓人送了口信去那家店鋪,很快便得到了回復,說明日午後茶館二樓一見。

  雲禾讓江嬤嬤準備了一些補氣養血的藥物,都磨成粉用小罐子裝起來。這是之前朱大夫給的方子,說外敷內服都管用,且方便省事。

  第二天,雲禾如約而至,只見顧連辭早早就來了,上樓之時,他正站在窗欄前回身看自己。

  雲禾望向他的胳膊,似乎瞧不出什麼異狀。

  「你……我聽聞你受傷了,可有好些?」雲禾示意江嬤嬤拿出那小罐子:「這是補氣養血,促進傷口癒合的方子。我知道你府上不缺藥,但是……」

  顧連辭伸手接過罐子:「缺。」

  江嬤嬤見狀,馬上說:「夫人,我先在外面守著,你有事叫我……」

  雲禾看江嬤嬤出去後,眼神從胳膊看下去:「腰上的舊傷可有好些?」

  「無礙,我們行武出身,身上舊傷累新傷是常有之事,不足掛齒。」顧連辭緩聲道。

  「上次的事……」雲禾垂下眼眸:「多謝你了,只是聽海棠說起,危險得很,我一直很懊惱。」

  顧連辭走近一些:「懊惱什麼?」

  「只怕你遇到危險,那樣我難辭其咎。」

  顧連辭壓低了聲音,伸出手指去觸她額邊的髮絲:「胡說什麼?我這條命都是你的,你隨時可以使喚我。」

  他纖長有力的手指幾乎貼到了面頰上,近到能感覺到那炙熱的溫度,這讓雲禾有些想躲。可剛要動,顧連辭就鬆開了手。

  「你害怕我嗎?」

  「不怕。」雲禾搖了搖頭:「只是有些……」

  「不怕便好。」顧連辭眼中意味不明:「雲禾,你夢見了孟村的事,對不對?所以著急地接出那三名女子,是因為在你的夢裡,她們淪為了孟村人口中的食物。」

  雲禾心裡一緊……竟是全被他猜出了嗎?

  「我猜對了是不是?」顧連辭盯著她的眼睛:「你知道大雪封山后里面會出問題,所以才如此著急。」

  雲禾無奈道:「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不信。」

  「正是你想的那樣。」雲禾呼了一口氣:「我不確定是自己的囈語幻想還是什麼,但事情確實發生了。」

  「是嗎?」顧連辭朝她走近兩步:「只是這樣……還是有別的事情也瞞著我呢?」

  雲禾心中緊張起來,她盯著顧連辭的眼睛,忽然意識到他在自己面前一貫表現出的熱情、一腔執著只是一方面。

  他是大周國的少年將軍,他骨子裡是胸有溝壑、有計有謀的男子。

  自己那些離奇的過往,瞞得住旁人,但未必瞞得住他。

  他是可以信任的……可是,全盤托出對他們都不會有好處。在危險還未解除時,雲禾必須咬死這些秘密。

  所以雲禾硬著頭皮迎向他的眼神:「沒有。」

  「只要你說沒有,我就相信。」顧連辭低聲笑了笑:「雲禾,你說什麼我都會信的。」

  「好,顧少將軍如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雲禾退了兩步,行了禮後轉身出了茶館。

  雲禾逃也似的離開,上了馬車後,才鬆了一口氣。

  剛剛只差一點,自己就藏不住了。如果說出來,定是石破天驚……自己前世嫁了范以安,被害致死,重複一次她也覺得糟心。

  江嬤嬤望一眼自家夫人,只覺得她心事重重的,忍不住問了起來:「夫人,為何臉色不太好,是莊子上發生了什麼嗎?」

  「沒有。」雲禾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只是恍惚,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啊。我嫁來喬家竟也三四年了。」

  「可不是嘛,」江嬤嬤嘆氣,「時間過得真快。」

  兩人感嘆著,馬車已經到了喬家大門口,雲禾還沒下馬車,就看見門口的海棠急匆匆跑了過來:「夫人,你可回來了。」

  雲禾沒好氣地說:「又怎麼了?又是哪一家送了帖子來?還是宮裡又來消息了?」

  「不是的夫人,是如夫人她要生了,產婆已經去了,她痛得厲害,吼得可大聲了。」海棠急急說。

  雲禾哦了一聲:「那我們去看看吧。」

  關於這個慕容靜,雲禾也頭疼。她就像喬家的一個炸藥包似的,隨處可炸,不是跟婢女過不去,就是和喬玉安發瘋。時不時也來擠兌雲禾,說些不著調的蠢話。

  不過雲禾可不像趙雲舒那樣一點就炸,她每次都似笑非笑看著慕容靜,如同看著一隻猴子跳竄,慕容靜尋不到由頭,只能灰溜溜地走掉。

  這會兒生產,只怕叫得更厲害……雲禾已有心理準備,可是去了瀟湘院時,仍然嚇了一跳。

  「天殺的喬玉安,你死哪裡去了?」

  「怎麼這麼痛,我的天啊,殺了我算了!」

  「直接拿把刀來,剖開算了,我不想活了啊啊……」

  她悽厲的大喊,竟像殺豬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