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顧家探病

  「受傷?」

  「嗯,說是傷在腰上,嚴重得很,都起不了身。」江嬤嬤小聲說:「聽說顧家尋了好些大夫來,宮裡也派了御醫來。」

  雲禾聽後有些擔憂:「那現在情況如何?」

  「老奴也不知道。」江嬤嬤猶豫了一下:「夫人,顧少將軍對我們諸多幫助,咱們要不要去探望一番?」

  雲禾點了點頭:「好……」

  「只是你單獨一人去顧將軍府有些不妥,為著避嫌,叫上侯爺應能好些。」江嬤嬤出起了主意。

  「嗯。」雲禾語速極快:「那你快去請侯爺過來,讓他跟我走上一趟。」

  雲禾有些慌張,慌張到江嬤嬤都有所察覺了,她深看了夫人一眼,快步出了院子。

  這邊的雲禾在屋裡踱步了幾圈,叫來了初菊,讓她準備了一些滋補的藥材。

  可誰料江嬤嬤沒多久就回來了,一臉的失落之色:「夫人,侯爺待在雲墨齋里看書,怎麼都不願意去,我勸了老半天也沒用。」

  「什麼書能看得這麼起勁?」

  江嬤嬤咳了一聲:「就是一本畫冊,我瞧著也沒真心看,那書都倒過來了……」

  雲禾聽得直搖頭,這一向是他不願意面對、不想應酬交際的慣用伎倆,他總會尋些莫須有的理由來拒絕,若是你多問幾句,他就急眼,或者直接關門謝客,直接裝死。

  所以喬家遇到什麼急需處理的大事時,他通通都是躲避不在的。

  「算了,他實在不願去也強求不得。」

  兩個正說著,院外傳來了喬老太太身邊嬤嬤的聲音:「夫人,老夫人讓你準備一些探病的東西,然後隨她一塊兒去趟顧將軍府。」

  這倒也是巧了,雲禾順水推舟地應了聲,壓根沒提剛剛去請喬玉安的事。

  下午時分,喬老太太帶著雲禾登了顧家的門,顧大將軍聞訊,親自來接待了,將兩人迎至花廳,一臉感激:「小犬只是一些皮毛小傷,勞煩喬老夫人掛念,感激不盡。」

  「少將軍平日對我喬家諸多照顧,我孫兒前陣子去邊關,若不是少將軍幫扶,恐難平安歸來。」

  兩人寒暄起來,而坐在旁側的雲禾則有些恍惚,時不時往外瞥上一眼。

  她其實是掛念顧連辭的傷勢,想知道是不是真如傳聞中的那樣嚴重,但顧大將軍並未透露什麼。

  半盞茶後,院外傳來了小廝的通傳聲:「顧大將軍,宋三小姐來了。」

  沒一會兒,一個溫柔嫻靜的女子進了屋子,先對著顧大將軍行了禮,再笑著跟她們打起了招呼:「語嫣不知喬老夫人、喬夫人今日要來,有失遠迎,請勿見怪。」

  「這位是……」喬老夫人詢問起來。

  顧大將軍介紹起來:「語嫣是連辭的遠房表妹,聽說他病了,故來家裡探病,也是昨日才剛剛到的。」

  「宋三小姐好生貌美,如同一朵芙蓉花似的。」喬老夫人越看越喜歡,還取下手腕上的鐲子送給了她。

  她確實是貌美的,笑起來彎彎的眼,瑩潤的唇,舉手投足均是大家閨秀的氣質。

  雲禾盯著那張似熟悉又陌生的臉,忽然想了起來,前世顧連辭那訂過親的未婚妻子好像就姓宋。

  莫不就是這位宋三小姐?

  宋三小姐與大家閒聊起來,舉手投足落落大方。雲禾盯著她,默不作聲。

  前世的宋小姐還未等到成親就死於一場意外,顧連辭終身未娶。臨安城的人都說他與顧大將軍一樣,也是痴情種。

  前世的時候,大家提及此事唏噓不已,雲禾也不例外。

  如今見到真人,雲禾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既感嘆紅顏薄命,又回想著顧連辭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覺得有些混亂。

  從他們的言談間,似乎還並未到說親的地步。

  正在發呆,宋三小姐低聲喊了起來:「喬夫人,園子裡有一棵開得極好的常春藤,你可願陪我一看?」

  雲禾瞥了一眼正與顧大將軍交談的喬老太太,點了點頭。

  兩人緩步出了花廳,一前一後,一路無語。

  徑直走到迴廊處,宋語嫣轉過頭來:「是表哥讓我來尋你的,他知道你今日來了。你隨我來吧。」

  雲禾跟著她一路穿過若干院落,最後在一扇房門外站住。

  宋語嫣垂著雙眸指著那裡:「表哥就在裡面。我在院外等你,你快一些。」

  那門只是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屋中陳設簡單,牆上斜掛了兩把斑駁的古劍,窗戶上倒映著竹林的陰影,影影綽綽有些昏暗。

  再往裡走,一股冷冽的竹葉氣息混和著苦澀的藥味撲面而來,一眼就看見,顧連辭斜坐於榻上,帶點笑意看著她,瞧著精神還不錯。

  「你……」雲禾在離他一米處站定:「你受傷了?傷在何處?後腰嗎?」

  「嗯,但見你來了,傷處好多了。」顧連辭聲音暗沉:「你過來一些……」

  氣氛實在有些奇怪,雲禾再一次告誡自己這不應該。她垂下眼眸:「既然無事,我先走了,還望顧少將軍保重身體。」

  剛走兩步,手卻被站起身的顧連辭猛地拽住,將她生生拉了回去。

  兩手相握的觸感有些滾燙,甚至有點汗津津的。

  「你幹嘛?鬆開……」雲禾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掙脫他的手。

  「嘶……別、別走,我……」顧連辭鬆開她,聲音更低了一些:「我暈得很。」

  雲禾咦了一聲,伸手去觸他的額頭,皆是一片滾燙,再看他的臉,也有些不自然的潮紅,這人明顯在發熱,而且溫度還不低。

  「你、你沒吃藥嗎?」雲禾瞥一眼桌上飄著熱氣的藥碗。

  「苦得要命,不吃也罷。」顧連辭看也不看,只盯著她:「你能不能不走……我是說陪我說會兒話。」

  雲禾從未見過這樣的顧連辭……明明是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這會兒卻因著受傷的緣,有些脆弱有些無助,莫名地讓人心疼起來。

  她端過藥碗遞過去:「喝吧。」

  顧連辭皺著眉,但也接了過來咕嘟咕嘟一飲而盡,就像喝酒似的:「太苦了。」

  「良藥苦口,吃了才會好。」

  「雲禾……」顧連辭聲音很低:「你會離開喬家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