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克制自己

  大夫離開後,江嬤嬤長呼一口氣:「今日好險,差一點出事的就是夫人你了。」

  雲禾搖頭,實話實說:「還有後手,我早早地讓周元梧準備好了,讓他見機行事去請長樂來。只是沒用上。」

  「這德妃和那四皇子府的女人實在狠毒。」

  「說來也奇了,今日我只見到了四皇子的幾位妾室,那位四皇子妃倒是未曾見到呢。」雲禾低聲說。

  其實她奇怪的是,前世她也從未見過四皇子妃,宮裡的活動她一次也沒出現過,仿佛一個假人似的。

  這著實有些離奇,她尋思著明天問一下長樂。

  第二天一早,她還沒去尋長樂,長樂自己就來了。她沒把自己當外人,一來就嚷了起來:「我要吃八寶蓮子粥,要吃杏仁酥,還要吃薄薄的裡面夾了蝦泥餡的那種餅。」

  江嬤嬤一聽,忙不迭地跑去小廚房安排起來。

  正在洗漱的雲禾驚訝看著她:「你今天來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你倒好意思問我呢。」長樂氣呼呼的:「昨個兒你院裡的人急急忙忙找來太傅府,說有急事讓我去,我正問啥事呢,又有個人跑來,說沒事了……逗我玩是吧?」

  雲禾臉一紅:「對不起對不起!昨個兒確實有事求你救命,我才央了周元梧來,誰料最後虛驚一場。」

  雲禾簡單地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後,長樂咦了一聲:「德妃娘娘在四堂哥家搞賞花宴?笑死我了,他家能有什麼花啊。她也不會釀酒啊。」

  「唉……」雲禾無語凝噎。

  長樂撇嘴後哈哈大笑:「德妃向來小氣,遠離便是,話說你那主意不錯,慕容靜這人腦子一根筯,生平最禁不得人激。」

  兩人說了一陣後,早膳也上來了,兩人一塊兒坐在小方桌前用膳,期間雲禾問起她與宋暮文的事。

  一向大大咧咧的長樂臉泛紅,吞吞吐吐道:「挺好。」

  雲禾一聽就知道,她能說出挺好便是極好的意思了,不免也為她高興起來。

  長樂猶豫了一下,還是想要分享一番:「他那個人看著冰冰冷冷的,可都是裝出來的,他私下什麼都來。」

  「什麼都來?」雲禾沒聽太懂:「是要喝酒什麼的意思嗎?」

  「不是不是……」長樂壓低了聲音,湊近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個字。

  雲禾噗呲一聲笑起來:「什麼?宋暮文竟然撒嬌黏人?出門還要硬跟著?不會吧,我聽聞他是臨安城出了名的冰山男。」

  「哎呀你小聲些,別被人聽去。」

  笑了一陣後,雲禾才想起正經事來:「話說我這次去四皇子府,見到了他府上的那些妾室,可卻沒見過四皇妃。」

  長樂沉默了一下:「說實在的,我也有半年多未見過她了。我聽我母親說,她是生病了,一直在後院裡養著無法出來見客。就連她爹娘也是見不到的。」

  「什麼病這麼嚴重?」

  長樂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四堂哥性子古怪,我與他只是遇上了打個招呼,並不私下來往。」

  「性格古怪?」雲禾諷刺地笑了起來:「怕是家暴打人吧?喬家嫁去四皇子府的喬玫鳶,據說每次回來,身上都帶著傷。」

  長樂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反正我這四堂哥,與德妃娘娘一樣,不好相與。你離他們遠些就是。」

  「我也想著遠離,可這賞花宴的事,只怕再添一道新仇了。」雲禾面無表情:「我們喬家在德妃娘娘眼中,如同螞蟻一般渺小,她想我三更死,我怕是活不到五更。但是無所謂,我自會應對。」

  長樂笑嘻嘻:「我倒有個法子,我讓我母親去跟德妃說說,這樣她會顧忌的。」

  雲禾嚇得馬上擺手:「這太無禮了。」

  「有何不可?」

  雲禾快速搖頭:「長樂,向你開口我最多是厚著臉皮,但怎麼也不願意涉及端親王妃。」

  長樂呼了一口氣:「那下次再說。對了,上次你把顧連辭怎麼了?我一直沒尋到單獨的機會問你,我上次去宮裡見皇嬸嬸的時候,見他在宮牆處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是沒了魂似的。」

  「沒什麼。」

  「他是不是跟你表白心意了,但是你顧忌喬家還有他去青樓的事,所以罵了他一頓對不對?」

  雲禾聽得腦子抽抽的:「不是。」

  「少騙我!沒幾天他就溜了,我聽父親說,他去江南辦事去了。忽然跑掉,必定不對勁。」

  雲禾默不作聲了……

  事實上,顧連辭離開臨安城時悄悄來尋過她,說要一個月後才能回來,讓她有事去顧家找朱管家,他和門房打過招呼。

  他還問此去江南,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物事,他會一一尋回來。

  這溫溫柔柔、事無巨細的叮囑讓人很破防,很難不心軟。

  她就是靠著意志在死撐,讓自己少胡思亂想,所以當時就冷冷拒絕了,讓他安心做自己的差事。

  後來這些天裡,雲禾想到他當時失望的神情,心裡有些難受。

  在她心裡,顧連辭也是某種特別的存在,只可惜,兩人相識得太遲了,所以何必牽扯下去?

  她逼著自己冷漠,逼著自己遠離。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想起他。

  如今面對長樂的質問,她的嘴像鴨子一樣硬,任憑她追問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長樂也氣呼呼地走了。

  長樂前腳剛走,後腳喬文晉就來了,他說他特意趕在早課前,來拜見母親的。

  雲禾摸了摸他的頭,有些欣慰,因為這孩子每天晨昏定省的,風雨無阻地來。就算是為了討好自己,這份精神也是可嘉的,畢竟人家能堅持啊。

  「近日的功課如何?」

  喬文晉拿出布包里的習的字,讓雲禾看,雲禾翻了幾頁,不免驚訝。這孩子之前也沒上過學,啟蒙晚,可是進步快啊,短短的時間寫的字已經有模有樣了。

  上次給先生束修的時候,先生還誇他天賦異稟,是根好苗子呢。

  只可惜啊,多好的一個娃,喬玉安壓根不當回事。喬文晉去拜見過好幾次,他也不太搭理。

  他其實也不是針對養子,他是公平地針對每一個與自己有關係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