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乘龍快婿

  這兩次邂逅,讓這兩人之間產生了微妙的情意。

  周元梧回來匯報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措辭:「看起來范姑爺像是對方小姐動了心,還暗中送了方小姐一程才離開。」

  雲禾噗呲一聲笑了起來:「他哪是對她動了心,他是瞧見了那手帕上的字以及方小姐乘坐的馬車,對方家動了心。」

  這一說周元梧也想到了什麼:「范姑爺看了手帕後,確實也讓清風去打聽什麼……只是隔得有些遠,我的人也沒聽清。」

  「沒事,這些消息很有用。那就讓人繼續盯著吧。」

  周元梧走了幾步後,雲禾叫住了他:「白芍這些天如何,身體可安好?」

  「每日晨起仍是反胃,吐得厲害,大夫說緩一陣就好了。」周元梧一五一十地說:「就是她靜不下來,有些空閒就往鋪子跑……」

  「她有孕在身,得多休息,我明日去看看她。」

  周元梧高興起來:「夫人要來可就太好了,她只你聽一個人的。那我叫家母明日多準備些菜。」

  「好。」雲禾也沒跟他客氣。

  有啥客氣的呢,周主管一家人是江嬤嬤的親戚,與自己也關係親近,加上白芍嫁了過去,更是親上加親。

  雲禾隔個七八天總是要去一趟的,每次周家都準備了許多好菜。

  雖說比不上後門大院裡的菜色精緻,但卻帶著滿滿的煙火氣,看著白芍與他們笑鬧,感覺這才是家的感覺……

  說句心裡話,雲禾在喬家早已穩穩立足了腳跟,成為了說一不二的當家主母,可仍然沒有歸屬感。

  她時常感覺自己像一葉飄零的浮萍,只是孤零零地暫時停留了一下。無論是喬家還是趙家,均是如此。

  或許像江嬤嬤所說,她興許是沒有自己的孩子,也與喬玉安少了羈絆,所以才孤單。

  可這一切,也是無法改變的。

  哪有什麼十全十美之事?怎能既要又要?能安穩活著,能潛心報仇,就已是萬幸。

  雲禾每每想到前世之事,都覺得心生膽寒,縱是午夜夢回,都感覺全身冰涼,這一世不重蹈覆轍,能有轉圜,已經很欣喜了!

  周元梧離開後,雲禾叫來初菊,讓她給趙雲舒帶個信,讓她這些天準備著,一萬個小心,范以安隨時有可能會去趙家。

  這口信多少有些提醒的意味,但也不便明說,因為都是猜測之事。

  但云禾除了提醒,還悄悄在趙家安插了人,以防範以安搞事。

  這些安置都很容易,因為趙氏被趙崇淵嫌棄之後,剝了管家之職,所有事都交予了自己院裡的管事負責。

  初菊的爹娘正巧就負責其中的一些事,所以隨意安置兩個人,倒是輕輕鬆鬆的。

  第二天,雲禾去了周家……周家為了元梧與白芍的婚事另外置辦了院子,但與周家也就一牆之隔,所以他們兩口子一日三餐全都回周家,方便得很。

  周氏是個勤勞樸實的婦人,不愛說話,雲禾每次去,都見她忙碌不停,不是忙家中之事就是忙店中之事。

  周氏知道她要去,專門做了地鍋雞……就是燒了大灶,將雞肉切了塊,與若干菜炒在一塊兒,邊上再貼著玉米饃饃。

  看著簡單,味道卻是香得很。

  大家正吃著,周元梧急匆匆地回來,湊近雲禾身邊,小聲地說:「夫人,方小姐與范姑爺又見面了,是在護城河的畫舫上,這一次兩人好像互訴了衷腸,還彼此交換了物件。」

  「哦,什麼物件?」

  「范姑爺送的像是自己畫的一幅字畫,而方小姐送的是自己的玉佩。」

  雲禾一聽啞然失笑,這可真是巧了,和前世送的東西都一模一樣。范以安也真是算計到了極點,那字畫尋尋常常不含深意,有人問起,他可以坦蕩地說這不代表什麼。

  但方小姐送的玉佩就不一樣了,那是她的貼身物件,更是祖母贈送的,那可是代表了她的一片真心。

  想到這些,雲禾都覺得那位方小姐一腔單純和執著,為范以安這渣男瞎了眼。

  方小姐與那思秋可不一樣,她沒有思秋那些陰暗裡的勾搭心思,前世在得知真相後,還來尋過自己,隱晦地說過抱歉的心思。所以雲禾對她還是頗有好感的。

  既然互訴了衷腸,這次他只怕要行動了……

  很快到了瓊林宴那天,臨安城的諸多官員都前去捧場,祝賀喜登金榜的眾人,一甲前三人更是備受矚目,或恭賀或寒酸,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作為探花的范以安,更是以年輕俊朗的外表與斯文有禮的談吐受到了當朝官員的關注,特別是家中有適齡女子的,更是前去打聽一二。

  說起來,他成婚的事,還真沒有多少人知曉。

  雖說岳父是當朝的五品官,可家中女兒嫁給一個貧寒書生,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之事,趙崇淵提都不想提及。

  是安昌侯府喬夫人的姐夫更是沒幾個人知道……因為他前去喬家被發現和婢女滾上床榻已是好久以前的事,早被後來的各種八卦傳聞給淹沒了。

  至於喬家發生了一些腌臢事……喬家住得偏遠,周遭都是窮苦人家,民間那些小緋聞還傳不到官員耳中來。

  所以一時間,大家都以為他這樣的青年才俊是可以成為乘龍快婿的人選。

  大家試探詢問:「探花郎可有定親?家中可有妻兒?」

  范以安笑而不語,問急了就敷衍作答:「家中確實談及了此事,但晚生以為應以事業前途為重。」

  大家更是讚嘆:「探花郎頗有見地,男兒或開疆拓土,或潛心為國,這才是重中之重。」

  這些話也被方丞相聽在了耳中,他撫著鬍鬚頗為讚許地多看了范以安一眼。

  他忽然想起昨日夫人還在飯桌上提起這位新晉的探花郎,誇他有著潘安之貌、又有傾世之才,還開玩笑地說這樣的後生才配得上自家嫻玉。

  當時嫻玉聽得滿臉通紅,還嗔怪了好幾句。如今想想,還是有點意思……想到這,方丞相讓人把范以安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