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做得這麼明顯了,每日為表哥送飯洗衣,磨墨添茶,范家人竟然絲毫感覺不到,還想把她將外推。
不行,她一定要儘快想個辦法,讓表哥早日娶她進門。
她提著食盒快步而去,曼妙的身姿穿梭在巷子間,引得好幾個年輕公子朝她張望。而在她身後,一個黑皮黝黑的婢女不遠不近地跟著,直到看見她進了那書屋,才返身離開。
思秋進屋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她手腳麻利地點起油燈,把燈芯撥亮了些:「表哥,晚上看書費眼,得早些點燈才是。」
「我倒沒留心竟然這麼晚了……」范以安瞥她一眼。
思秋把食盒打開,一一擺開來:「今日有姨媽燉的雞湯,另外還有幾道小菜,對了……還有我做的點心,表哥你都嘗嘗。」
范以安嗯了一聲,坐在桌前吃飯,吃了幾口後抬頭看她:「表妹你還沒吃吧?」
「我不餓……」思秋臉紅撲撲的:「我一會兒回去再吃。」
思秋滿以為范以安會叫她一塊兒用膳,但人家並無此意,就是不冷不淡地與她說幾句話,都是些天氣、老家這些無趣的話題。
越是這樣,思秋越是心中不甘,她起身打開了那瓶小灶酒:「表哥,天氣寒涼,喝上一杯解解乏。」
然後趁著倒酒、挾菜的機會與他親密接觸……其實自己一開始送飯的時候,她也矜持得很,想著表哥能主動靠近,可誰知道範以安滿腦子只有念書二字。
但每次她大膽一些,范以安也不阻止她,反倒很享受。
所以她才越發大膽,在這間簡陋的書房裡可勁地撩撥表哥。
特別是今天,因為帶了酒,平白增添了曖昧的氣息,思秋想趁著今天向表哥表白心意。
這會兒因為兩人挨得很近,可以感覺到表哥的體溫,還有他那清冷中帶點炙熱的眼神。這一點點炙熱讓思秋沉醉其中,到了後來,她大膽地拿起了表哥的酒杯:「這酒好喝嗎?思秋也有點好奇。」
「你喝……應當會覺得刺嗓子。」
「我不信……呃……表哥這真的好辣。」思秋喝一口後嬌俏著吐吐舌頭,把頭依在范以安肩膀上,捏緊了小拳頭作勢去打他:「你也不勸勸我,你還是我的好表哥嗎?」
以安似笑非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對表妹的親密舉動來者不拒。
他是男人,而且是最正常不過的男人,豈會沒有那方面的心思?趙雲舒是個蠢貨,也早就不乾淨了。春杏倒是有幾分小聰明,可如今懷了身子。身邊多了表妹紅袖添香,確是一樁美事。
不過嘛……他並沒有想太多,如今正是春闈的關鍵時刻,他不想激怒趙雲舒。
就這樣曖昧一番推拉一番極好,反正也是思秋倒貼,他不主動不拒絕,能怎麼樣?
思秋被他這一拍,似乎得到了鼓勵,又倒了一杯酒,主動遞到范以安嘴邊:「表哥你也喝。」
於是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竟將那瓶酒喝了一大半。
思秋醉眼朦朧的,臉龐也紅撲撲的,膽子也越發大了,她倚在范以安胸前:「表哥你喜歡我嗎?」
「唔……自然,誰讓你是我表妹呢。」
「只是……表妹嗎?」思秋嬌嗔抬頭,不自覺撅起了紅艷艷的嘴唇。
范以安目光深邃,盯著她看了數秒後,俯身親了下去,親著親著兩人就滾到了一旁的榻上。然後是一陣吱吱呀呀的床鋪搖晃聲。再然後,范以安噗地一聲吹熄了油燈。
屋子裡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黑暗中,各種令人眼紅心跳的聲音響了起來,中間夾雜著思秋的低呼和小聲啜泣。
「哭什麼?」
「痛啊……表哥,我是你的人了嗚嗚……你、你何時娶我進門?」
「唔,過了春闈吧。」
「為何那麼晚?不嘛,表哥,人家想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到時我有了功名,才有底氣去你家提親,是不是?」范以安隨口敷衍起來,續而聲音暗啞:「背轉過去……」
就在兩人再度翻雲覆雨之時,房門被砰砰地拍響了:「夫君,開門!給我開門!」
思秋猛地僵住,眼睛在黑暗中瞪得老圓:「是表嫂的聲音!怎麼辦啊表哥……」
范以安皺著眉,從她的身上下來,抓起一旁的衣服開始慢條斯理地穿:「把衣服穿上吧。」
「可是,我沒地方躲是不是……」思秋急得手忙腳亂,連眼淚都出來了:「表哥會護著我是不是?你會直接跟表嫂說娶我的事吧?」
門外的聲音越發大了,而且還不止趙雲舒一個人的聲音,似乎有好多人,吼的叫的罵的混雜在一起,聽起來最少有十幾人。
「快點開,要不然我要砸門了!夫君,你屋裡有壞人,有人瞧著進去的!」
「夫君,你沒事吧!你是不是遇到危險了,來啊,快撞開這門!」
接下來,房門在撞擊下,劇烈地搖晃了起來。只怕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打開了。
范以安疑惑起來……心想趙雲舒竟是變聰明了?
她句句不提思秋,但句句都有必須開門的理由。如果擺明了捉姦,他還可以呵斥她幾句,甚至可以給她扣上一個善妒的帽子,可人家這次喊的是有壞人。
思秋更害怕了,她緊緊拽著范以安的手,期待著他的回答。
可是最終等來的,只是范以安的一句:「隨機應變吧……」
隨後,他便抽出了自己的手,繫上了衣襟。
范以安站起身來,側身看著衣衫不整全身顫抖的思秋:「左右都如此了,再害怕也是無用的。你就不該來這裡。」
他在思秋驚恐且茫然的眼神下打開了房門,開門的一剎那,好幾個人緩不住腳,撞跌了進來。全都是趙家的人。
一位老婦迅速掃了一眼:「並沒發現壞人,大小姐,只有一位姑娘。」
趙雲舒提著燈,往裡掃上一圈,驚愕大叫:「表妹、你為何在此?你……你怎的這副模樣?這屋子是什麼味啊!」
在場的都是已婚婦人,對那事都有經驗,這會兒一瞧這兩人的模樣,再結合被褥的凌亂,屋裡的腥膻之氣,哪裡還有不懂的,一個個都表情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