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思秋變臉

  長樂一邊吐槽一邊往她碗裡堆菜,雲禾腦袋嗡嗡的,似乎也被她感染了,也一口接一口吃起來。

  原本飯量不大的她這會兒竟然吃了平常兩倍的量。看得一旁的江嬤嬤白芍等人驚訝地張大了嘴。

  她們才開始有多討厭長樂郡主,這會兒就有多驚愕。

  原本以為她刁蠻任性殘暴瘋癲,這會兒覺得只是脾氣急了點,吃得多了點,話密了點,愛哭了點。

  其實說起來……還挺有用的?

  平時怎麼勸少夫人多吃她也不聽,這會兒她竟然在長樂郡主的帶動下,吃了兩大碗?

  江嬤嬤與白芍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清晰地寫著兩個字:佩服。

  正巧,這會兒長樂郡主也正在八卦她們……

  她含著一嘴的食物,嘟嘟囔囔:「趙雲禾,你院裡的丫鬟和嬤嬤賣給我唄。」

  「啊?」雲禾一懵:「為啥?」

  「她們有話都直說,不像我府上那些,只知道說我愛聽的。」

  雲禾咳了一聲:「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們不敢說實話?」

  「為啥?我又不吃了她們!」

  雲禾實話實說:「你身處高位,你動動手指就要能了她們的命。」

  長樂郡主皺著眉,認真思索起來:「我是真的太兇了?」

  「嗯。」

  長樂郡主放下筷子,站了起來,開始為自己找補:「算了……我吃飽了,我先走了。」

  雲禾應了一聲:「好。」

  長樂郡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了,你記得跟顧連辭說一聲,讓他少來煩我。」

  「嗯。」雲禾看著她離開後,長舒了一口氣。

  這會兒門口的鄭氏快步小跑進來:「雲禾你沒事吧,我聽說長樂郡主來找麻煩。我來的時候又沒聽見吵鬧……剛剛看見她走了。」

  「嗯,鬧過了。」

  鄭氏雲裡霧裡的:「剛剛郡主走的時候,好像嘴角還有油沒擦乾淨,這是打進鍋里了?」

  「不是……沒有打。也就說了幾句。」雲禾打了個嗝:「沒事的。」

  「你怎麼了?」

  「我胃有些撐,我去躺躺就好了。」

  鄭氏攙扶著她走到床榻邊:「這長樂郡主身份尊貴,聽說她之前拒了顧少將軍,現在又定了太傅府的婚事,別人都說這臨安城的男子都任由她挑選了似的。」

  顧連辭英姿勃發,模樣是一等一的俊美。太傅的那位嫡孫也是清俊之輩。確實都是在臨安城排得上號的人物。

  雲禾依稀記得長樂郡主前世嫁給太傅的嫡孫後鬧騰得厲害。後來為了和離,還驚動了聖上。

  為啥鬧卻是完全不知道,毫無記憶……畢竟都是些皇親國戚,尋常人也是接觸不到的。

  鄭氏陪著說了一陣話後,匆匆做事去了……如今喬家的中饋事務多是由她在管,雜七雜八的十分瑣碎,她每天也忙得團團轉。

  過了一會兒,江嬤嬤端著藥走了進來,一旁的托盤裡還放了一碟蜜餞:「少夫人,這藥得趁熱喝,大夫說了,裡面有一味藥熱的時候才能有效。」

  雲禾最怕苦藥,聞到這味就想到了很多不好的回憶。

  但她知道,若是不喝,江嬤嬤必定不依不饒一直嘮叨,所以只能捏了鼻子灌了進去。然後迅速捏了蜜餞往嘴裡塞,想把那味兒壓一壓。

  江嬤嬤收了藥碗後說道:「少夫人你墜馬之後,吳家三少夫人和陸家二少夫人來詢過數次,我已經讓人一一回了過去。」

  江嬤嬤說的是柳雲煙和李瑤蘭……近來事情多,雲禾都有好一陣沒和她們見過面了。

  「還有,趙家和大小姐也派人來問了,但趙大人只是隨口問問,也沒啥舉動。而大小姐語氣滿是探究,不像是什麼關心的意思。」

  雲禾無所謂的笑笑:「我那父親才不會在意我的死活。而趙雲舒從小到大視我為仇敵,怎麼可能多關心?她不過是害怕我死了,畢竟那樣的話,她對范家更無勝算了。」

  說起來很是悲哀,血緣之親涼薄冷漠,甚至揮刀相向。而身邊朋友卻是竭盡所能,努力施救。

  前世的時候,自己也無數次思索過,趙氏是自己的親娘,為什麼會如此對自己?

  可是後來她明白了,她的憎恨源於恐懼。因為生產前和尚的一句八字不合,她就腦補出了無數可怕的後果,此後更是用莫須有的事加深了這種想像。

  這種愚昧無知的女人,早就把自己視為了假想敵。包括趙雲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多半受了她的影響。

  「少夫人,還有一事……」江嬤嬤啞然失笑:「大小姐這些天跟蹤了思秋好幾回,好像發現了什麼。」

  「這個……」雲禾呃了一聲:「這也是早早晚晚的事。」

  江嬤嬤搖頭:「范家也忒亂了,范姑爺還沒落得個什麼官職呢,就這麼多事了。」

  雲禾默不作聲,她心裡想的卻是……趙雲舒應該有什麼大動作了。

  前世的時候,思秋懷了身孕,可憐巴巴地跪著求情,說自己愛慕表哥,兩人情投意合,求雲禾成全。

  如果趙雲舒真能做點什麼重創思秋的事,倒也能扭轉局面……雲禾微閉著眼睛,有些昏昏欲睡了。

  此後的幾天,忽然降了溫,天氣一日賽一日的寒涼,薄襖秋衫都能穿了。

  雲禾因為腳受了傷,極少出門,每日都待在院子裡看書寫字,有時就陪喬老太太說說話,日子過得還算輕閒。

  范家的消息偶有傳來,但都是一些雞毛瑣碎事,想像中的大動作一直未來。

  立冬那晚,天剛剛黑,思秋又拎著食盒出了門,剛走出門她折返回來,悄悄去堂屋拿了一瓶小灶酒。

  她小聲對正巧路過的田氏解釋:「夜裡冷得很,我帶瓶酒讓表哥驅驅寒,讀書累了也能解解乏。」

  田氏誇讚了兩句:「思秋妹妹倒是想得周到。這些日子多虧了你。」

  「嫂子你說什麼呢,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思秋含羞帶怯:「我總不能在范家白吃白喝。」

  田氏笑著看她離開,忍不住誇讚了幾句:「倒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以後還不知誰能娶到思秋呢。」

  田氏想不到的是,背轉身的思秋,臉卻瞬間變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