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被季如歌買下的孩子,精神氣比跟在父母身邊好太多了。
這一點,季夫人沒有否認。
她視線看向季皓軒,又看著手中的銀子,最終沒有退回去。
尊嚴讓她應該將東西還回去,可是,可是她手裡真的沒錢。現在要什麼面子?面子能做什麼?
做了一番心理暗示之後,她閉著眼睛,將銀子收了回去。
「這銀子,就當,就當是母親欠你的,等有機會的話,母親會還給你。」季夫人聲音發澀,有些困難的說。
季皓軒卻擺擺手:「不用換,娘之前在我身上花的何止是五兩銀子?兒子沒用,只有這點,還請娘不要怪罪。」
「不不不,是娘不好,是娘連累了你。」聽著兒子這一番話,季夫人很是羞愧。
捂著臉,似再也無法說出什麼話來,轉身就走。
從季皓軒那邊離開之後,季夫人自己躲在一處地方,嗚咽出聲。
季如嵐聞聲趕過來,瞧著娘低頭傷心哭泣的聲音,上前詢問。
季夫人便把銀子的事情說了。
季如嵐一聽驚詫:「五兩?這五兩能幹什麼?「
是啊,這五兩銀子能幹什麼、可他們也的確缺五兩銀子。
「這季如歌怎麼就那么小氣?好歹也是同父異母的弟弟,怎麼就只給了五兩?五兩能幹什麼呢?」
「好了,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她願意花五兩將你弟弟買回去,也算是她沒有記恨之前的事情。」
「娘,你糊塗了?怎麼還幫她說這種話?」季如嵐聽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
「你弟弟跟著咱們只有吃苦,跟著季如歌,至少還有點肉吃。」哭完之後,季夫人就變得冷靜了。
之前自己的確捨不得兒子,覺得自己的兒子怎麼就低人一等,自賣自身了。
可是瞧著那些被季如歌買下的孩子,一個個精氣神都很好,可見季如歌並沒有虐待他們,應該是有好好照顧著。
對於毫無血緣的一群人,她都能如此,何況又是同父異母的弟弟呢。
想來,她也不會太刁難季皓軒。
想通之後,季夫人便不再哭泣。
季如嵐見季夫人轉變如此,又氣又無奈。
很想挑明了說,五兩銀子算什麼,應該去季如歌的身邊鬧,多給一些銀子才是。
見母親沒反應,季如嵐轉了轉眼珠子,轉身去找季皓軒。
這個弟弟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
以前就時常被自己忽悠而不自知,滿眼裡都是她這個姐姐。要是自己找他提醒幾句,應該會得來一些銀子。
季皓軒明白她的來意後,沒說話,而是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季如嵐:」我是你的弟弟嗎?「
季如嵐嗤了一聲,伸出手指戳了瞅他的腦門:「你不是我弟弟,還能是誰的?季如歌的?你別搞錯了,我跟你才是親姐弟。」
「既然是親姐弟,你不心疼我自賣自身,反而怪我賣的銀子太少,是什麼意思?」
面對季皓軒的質問,季如嵐臉上露出一抹尷尬。
她整了整神色,對著季皓軒說:「你都已經賣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還問你這些做什麼?」
「怎麼不能改變?你也可以自賣自身啊,大姐身邊缺個打雜做粗活的丫頭,你可以去找大姐,給自己換個幾兩銀子。」
「季皓軒!!」
「喊那麼大聲做什麼?顯擺你嗓門大啊?」季皓軒掏了掏耳朵:「還當是以前的我啊?隨便幾句話就被你忽悠上當,當你身邊的狗去亂咬你啊?你嫌少,就讓我去找大姐加錢,那要是我去了,加錢不曾被大姐退了回去,你拿什麼賠我?「
「啊,我,我不是。」季如嵐一口否認了自己。
季皓軒白了她一眼,覺得對方這是把自己當成傻子,
當即就衝著不遠處喊道:「娘,二姐想讓我大姐加賣身錢。「
聲音洪亮,別說是季夫人了,就是整個客棧都將這話聽的清清楚楚。
不少人都直接震驚在現場,目光掃向季皓軒和季如嵐二人的身上。
季如嵐沒想過,季皓軒絲毫不顧自己的臉面,就這麼大聲的喊了出來。
她左右張望著,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樓上季如歌聽到聲音,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她剛才在房間裡,照顧著空間裡的鳳司瑾。
人現在白胖了不少,就是還昏迷著。
靈泉水也每天都餵著,但是人依舊沒醒來。
也不知道是創傷後自我催眠,讓自己陷入深度昏迷還是身上的毒素還沒有清除乾淨,才導致他現在還昏迷著。
總之不管是哪一樣,鳳司瑾現在沒醒來挺好的。
他昏迷,不醒,對自己還有鳳家都是好事。
一旦他醒了,那麼就等於虎符有了下落,殺身之禍也會隨之而來。
而這幾次的試探,會變的更加狠厲,兇殘。
鳳家危險。
正思索著問題呢,就聽到樓下一陣喧譁,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挑眉,就打開房門走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好就聽到了季皓軒那一嗓子。
季如嵐嫌銀子少?
這小子以前跟季如嵐的關係有多好?如果形容的話,那就是季如嵐養在身邊的一隻狗。
對,就是季如嵐身邊的一隻狗。
季如嵐指哪,他就咬哪。
比起旁人來,把自己的弟弟當成狗對待,她也是夠卑劣的。
現在季皓軒離開了季家,跟了自己,最措不及防的應該就是季如嵐了。
身邊那麼好用的一隻狗,棄主而去,可不得是個打擊嗎?
她垂眸看著樓下,見季如嵐氣的全身發抖,憤怒的瞪著季皓軒,挑眉。
狗咬狗,挺有意思的。
自己收了季皓軒,不算虧。
「如嵐,你在做什麼?」季夫人聽到聲音,急匆匆趕回來,神色有些不悅。
季如嵐張嘴想要解釋,季皓軒卻搶先開口。
「娘,你快管管二姐。以前把我當她養的狗也就算了,現在我有好日子了,還想讓我當她的狗。」
「你胡說什麼,我何時當你是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