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出使西域,蒸餾酒

  不到兩日,北疆的血滴子也收到了隆乾帝的密信。

  「陛下命令咱們將功折罪,前往西域諸國?」血滴子頭目臉色變了又變,西域諸國可不比北疆,這邊好歹是大乾國土,各方面都很便利。

  倘若到了西域諸國,言語不通,行事處處受制,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

  就這樣的情況下,還得暗中搞事?

  「但咱們若是抗旨不遵,恐怕……」

  其他血滴子密諜臉色陰沉得仿佛滴下水來,這道旨意根本就沒想讓自己等人活著回來,只是還沒有明說罷了。

  甚至他們能夠想像得到,抵達了西域之後,那支明面上出使西域的使團,必定會拿出迫使自己等人就範的某些殺手鐧!

  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事。

  隆乾帝能夠在短時間內訓練出血滴子,而且能對他們極為信任,採取的不是幾十年如一日培養死士的手法,而是軟禁著血滴子的家人。

  培養一個死士動輒需要十年二十年去洗腦,但控制一個有妻兒老小的人,卻只需要在對方的親人脖頸上架起一柄屠刀。

  表面上說是給予血滴子家人優待,但誰都清楚,只要自己這邊抗旨不遵,消息傳過去的那一刻,就是家人殞命的時刻。

  「怎麼辦?」

  眾血滴子心中甚是苦澀。

  他們遠遠沒有忠心到為隆乾帝效死的地步,但眼下受制於種種手段,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立下決心。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血滴子頭目搖搖頭,眾密諜分散開來,陸陸續續往西域最近的國度趕去。

  就在血滴子動身趕赴樓蘭國的時候,蘇言也派出一支使團,以尹山為首,副使兩名並隨從若干,在五百背嵬軍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地往西域而去。

  這一路為了展現北疆風采,使團並不急於趕路,按照蘇言的估計,差不多要在十月末乃至十一月上旬抵達樓蘭。

  派出使者出使西域後,蘇言並未一味等待。

  農部、官學等全都步入正軌,沈萬三的商隊也不甘寂寞,正在大力拓展交易的範圍,同時多次希望能夠增加商品的種類。

  對於這點蘇言早有準備,自然大力滿足。

  由諸葛亮代管的工部,在修建烏盟的同時,也著手修建著更多的工廠,其中最為適合貿易的,正是蒸餾白酒。

  在沈萬三的陪同下,蘇言來到修建完畢的工廠視察,隨之一起而來的,也有總領財部的范蠡和農部的賈思勰。

  「參見殿下!」

  新建酒廠的師傅們紛紛下拜行禮。

  這些人多是逃難來的流民,本來想著在北疆謀口飯吃,但沒想到剛來北疆,就看到了酒廠的招募告示。

  他們不理解什麼是工廠,卻不妨礙他們懂得釀酒。

  蘇言提供了先進的白酒蒸餾、釀造工藝後,釀酒師傅們如獲至寶,沒日沒夜地研究,終於釀製出第一款白酒。

  「殿下請看!」

  酒廠的主事恭恭敬敬地帶著蘇言來到酒缸前,揭開蓋子後,一股清洌的酒香撲鼻而來。

  「這是……」

  旁邊的沈萬三眼睛一亮。

  作為一名商人,整日離不開酒,在嗅聞到酒香的瞬間,沈萬三就斷定此為酒中佳品。

  尤其是那近乎透明的酒液,看上去白水似的,卻仿佛有種別樣的魔力,叫人移不開眼睛。

  「此乃改良後的米酒。」

  酒廠主事出言解釋,「雖然以稻米為原料,但採取了蒸餾等步驟,米酒的烈度較以往翻了數倍有餘。」

  這種米酒的酒精度數大致在六十度左右,但蘇言沒給他們普及酒精度這種概念,故而眾人在表述上多有不清晰。

  「我能否嘗嘗?」

  沈萬三眼睛越來越亮,忍不住看向蘇言。

  蘇言笑著點點頭,道:「莫要貪杯,此酒易醉。」

  聞聽此言,沈萬三心中很是不服氣,他好歹也是酒桌上拼殺出來的,稱不上千杯不倒,那也能喝個百十杯。

  眼下米酒固然清冽誘人,又如何能醉得了他?

  沈萬三接過主事遞來的酒瓢,隨手舀了小半瓢,張嘴就往嘴裡灌去。

  看到這一幕,蘇言微微搖頭,這時代的人喝的酒也就三五度,頂天了能喝個十來度,乍喝這等白酒,怕是要吃個大虧。

  「咳咳!咳咳!」

  還沒等蘇言搖完頭,沈萬三已經漲紅臉咳嗽起來。

  咳嗽了一陣後,喉嚨中的火熱感覺稍稍退去,卻覺嘴裡略略發麻。

  「此酒怎如此辛辣?」

  沈萬三看著還剩下頗多的米酒,臉色大變。

  本以為能一飲而盡表現一番,結果一口下去就嗆到了,現在喉嚨里還如火般灼燒著,竟不知該不該繼續喝。

  若是就這樣浪費掉,他實在是不捨得。

  「此酒不可牛飲,當細細品味。」蘇言莞爾一笑。

  「那我再試試。」

  沈萬三深吸一口氣,嘴唇搭在酒瓢邊緣,小心翼翼地抿了抿。

  這一次,酒液仿佛褪去了火爆,只餘下綿軟悠長的香醇,若是拿以前的種種美酒與之相比較,怕是連提鞋也不配。

  「此酒……」

  沈萬三激動之餘,又想問主事此酒叫什麼名字。

  但他旋即反應過來,主事早就介紹過酒名,難道自己灌了一口,就已經產生了一分醉意?

  「爾等覺得,此酒可否賣出好價錢?」

  蘇言看向眾人,范蠡和沈萬三對視一眼,眼中皆迸發光亮。

  這等美酒說是瓊漿玉液也不為過,若是運往江南豪奢之地,一壇酒賣出千兩天價都不為過。

  甚至足以引動一場品酒風潮,為北疆賺來源源不斷的銀錢。

  但與范蠡和沈萬三截然不同的是,賈思勰的臉上並沒有賺錢的興奮,眼中反而產生了深邃的憂慮和無奈。

  對他而言,尋常百姓難以吃上的稻米,卻用來釀製米酒這等奢靡之物,實在是一種近乎荒唐的浪費。

  但他心裡也清楚,這些酒確實能夠賣上好價錢,可代價卻是糧食會進一步縮減,天下黎民的苦難也將日益增多。

  看見賈思勰眼中的憂慮無奈,蘇言暗暗一笑,他之所以帶上賈思勰,當然不是單純展示蒸餾後的米酒,重點還是要落在紅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