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和羅剎國議和的消息,很快就被雨化田和同樣已經抵達京師的曹少欽得知,兩人知道此事重大,立馬派遣人手向蘇言傳達了消息。
數日之後,一匹快馬找到蘇言軍大營。
「殿下,西廠急報!」
來人迅速將密信交到蘇言手中。
「動作倒是挺快。」
「大乾方面已經與羅剎國議和,正如咱們談好的,只是稱臣,並未提及割讓城池之事。」
蘇言看完密信,臉色平靜如昔。
實際上,禮部和羅剎使者商討議和之事時,根本就沒想過讓對方割讓城池,這種念頭僅僅在腦海里浮現,都覺得分外荒唐。
他們畢竟不了解羅剎國的真實處境,僅僅是從羅剎使者這裡知道相關的戰況,自然不清楚羅剎國幾乎到了山窮水盡,已經喪失了一切膽氣。
再者,對於隆乾帝來說,能夠讓數百年的強敵俯首稱臣,已經足夠宣揚他的赫赫武功了。
「看來羅剎使者是焦急的很。」郭嘉和魏徵想到之前恐嚇對方的一幕,不由得臉上泛起微笑,心下也隨之鬆了口氣。
「殿下,咱們現在是否退兵?」
「不。」
蘇言搖搖頭,伸手指了指輿圖。
輿圖之上散落著微小的城池。
「殿下的意思是……」郭嘉順勢看了一眼,立馬心領神會,「吉台皇三兄弟趁著殿下和羅剎開戰的機會,一路搶了不少城池。」
「現在咱們騰出手來,確實該給他們點教訓了。」
吉台皇三人的表現,蘇言等人自然清楚,他們早就分派出了斥候,暗中盯著對方軍隊的一舉一動。
畢竟出征羅剎,誰也不能保證狗急跳牆的羅剎人,會不會反過來與吉台皇聯手,圍攻蘇言軍團。
但吉台皇三人展現出匈蠻人襲掠的天性,敏銳地把握住機會,借著蘇言的威勢,蹭了不少油水。
「打吉台皇?」
魏徵這才反應過來,眼睛一亮。
勸諫蘇言不要覆滅羅剎是政治上的考量,現在轉而攻打羅剎,無需顧忌這麼多,況且他對於匈蠻人並無好感,自然不會出言反對。
三人意見達成一致。
蘇言長身而起,召來眾將:「如今大乾已與羅剎議和,但吉台皇這等跳樑小丑還需教訓一番。」
「全軍有令,即刻調頭,攻伐吉台皇!」
「遵命!」
眾將領神情火熱,紛紛領命。
早就在第一次出征草原時,李存孝等將就對吉台皇三人很為不滿,別的王子都乾脆利落的去死了,唯獨這三個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
現在有機會攻打對方,各個心情振奮,大軍頃刻行動起來。
陰沉沉的天空下,無數旌旗迎著寒風獵獵作響。
無形的肅殺之意衝破了荒原的寂寥,沉悶如雷的馬蹄聲里,似乎就連大地也被這支鐵軍震懾。
另一邊。
「殿下,大事不好!」
幾名斥候滿臉惶恐,找到了意氣風發的吉台皇。
此時的吉台皇站在輿圖之前,正思索著該去征討哪一座城池,全然沒有想過會迎來一道可怖的噩耗。
「何事?」
吉台皇皺緊了眉頭,不悅地看著對方。
「蘇言大軍停止征討羅剎國,已經調頭朝我軍方向而來!」
「什麼?!」
「蘇言這廝怎麼回事?」
一瞬間,吉台皇臉上不可自抑地生出惶恐之色。
雖然他也是雄才大略之主,軍事這塊也算得上當世一流,但比起蘇言這等戰無不勝的存在,卻無疑差了一大截。
現在蘇言兵鋒正盛,放著羅剎不打,放過來攻打自己……
吉台皇下意識地想起當初的草原之戰,那會兒蘇言不過五千騎兵,卻殺得匈蠻幾近滅族,若非自己逃亡的夠快,現在也墳頭草幾丈高了。
「不行,傳令全軍,停止進軍!」吉台皇連連搖頭,火速召來傳令兵:「速去通知鐸多、袞爾多,停止進軍,即刻前來議事!」
此時,被分派出去的鐸多和袞爾多,帶著滿腔的不解,來到了吉台皇的大帳。
「王兄,何故停止進軍?」
「眼下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只要多占些城池,咱們匈蠻復興有望!」
鐸多和袞爾多疑惑地看著吉台皇,心中暗暗琢磨,難道是這位兄長覺得占領的地盤已經夠大?
「稍安勿躁。」
吉台皇深吸一口氣,說出緣由,「蘇言來了。」
「蘇言來了?!」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鐸多和袞爾多就像炸毛的貓,騰地跳了起來。
吉台皇將蘇言調頭來攻的事說出,兩人的臉色頓變,嘴唇顫抖,他們本就對蘇言畏之如虎,現在驟然聽到大軍殺來,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兩人慌亂了好一陣子,方才勉強冷靜下來。
「兄長,你覺得該怎麼做?」
「咱們要不要逃?」
袞爾多和鐸多的第一反應就是逃。
但在說出這種話後,臉上旋即閃過一抹不甘。
想想當初匈蠻一族多麼威風,坐擁無垠草原,意氣風發,現在卻被一個蘇言打得失去了鬥志,又要被迫捨棄這麼多城池!
「容我思量思量。」
吉台皇苦惱地揉著眉心,一時間拿不出決定。
眼下擺在面前的只有兩個抉擇,要麼就地組織人馬與蘇言打上一場,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草原雄鷹;要麼捨棄眾多城池,退守鄂木斯克。
三人整整商討了一夜。
待到次日黎明降臨,吉台皇三兄弟頂著烏黑的熊貓眼,仿佛蒼老了十幾歲似的,只是不住地唉聲嘆氣。
他們最終還是選擇放棄城池,退守鄂木斯克。
對抗蘇言根本就不現實,五千的時候被人家攆著亂打,現在蘇言那邊兵力已經過了十萬,這是什麼概念?
而這樣的決定,也意味著三人白白忙活了幾個月,好不容易搶來的城池,全都白白便宜了蘇言!
只不過,這些和身家性命比起來,幾座城池也無所謂了。
隨著命令傳達,全軍都接收到消息。
偌大的草原出現了一種怪異的景象,——蘇言這邊大軍一路所過,那些九旗士卒毫無抵抗的心思,無不望風而逃。
僅僅十天不到,吉台皇三兄弟占領的城池,已有一大半落入蘇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