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山見過蕭書衣,倒是沒像其他人一般驚慌失措,看了女兒一眼,這才緩緩跪下。
巧巧這閨女怕是真的要如岳丈說的,她是落入凡間的鳳凰啊!
「都起來吧!」
他趕在蘇之軒還沒跪下趕緊出聲,還親自去扶起林博久。
「是我讓下面的人去通知你們的,免得我想處死這老頭的時候你們怪責巧巧。」
蕭書衣似有意地看向林小菀,顯然前兩天發生的事他已經知情。
林小菀肩膀抖了一下,明顯是明白縣令大人的意思。
「縣令大人啊,老頭子請您做主啊!」
林博久被人扶起來,老淚縱橫,這輩子能見到縣令大人,他也是值了。
「你們下去吧,該怎麼判希望你們也莫多言。」
「是是是,這件事是老頭子報的官,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求大人,這件事同我女兒一家沒有任何關係,若是需要還錢,老頭子會想盡一切辦法,絕不會賣兒賣孫啊!」
林博久顯然是被氣糊塗了,一改之前的精明,一個勁地求縣令別牽連他的子孫。
蘇青山趕緊安撫著將他扶了下去。
第三天,從修七下屬那,蘇巧巧一家知道林老三被判了無期徒刑,吳老爺一家因開的賭坊鬧出不少人命,不僅被抄了家,父子被打了五十軍棍。
「你是不知道啊,那吳家少爺絕了!」阿奎手舞足蹈地描述了一陣,直到說這句話之後,蘇巧巧手裡的布包朝他飛了過來。
「爹,絕了是什麼意思?」
「咳咳!」林小菀羞得臉都紅透了。
「好了,既然壞人已經得了報應,接下來就該我說了。」
蘇巧巧看向床上的林博久,這幾日在她精細的照顧下,姥爺的傷口也在慢慢結痂,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還沒等他說完,院子門就被人敲響。
蘇之昂帶了個白髮蒼蒼、拄著拐杖進來的人,身後跟了個二十來歲的八字鬍男子。
「族長兄?」
原來來的是林家村的林氏族長和村長。
林族長一進來便陰沉沉地盯著蘇巧巧一家,拐杖杵在地上,打得咚咚咚地響。
「林博久啊,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全村的人嗎?你可知道吳家是什麼人?那是府城守城軍小隊長的母家,你這般作為,不是讓吳家有機會來報復嘛!」
「不錯,秀才叔,您給林家村帶來大麻煩啊!」
「守衛軍小隊長的官?比縣令還大?」蘇巧巧不屑地反問。
「愚蠢!縣令大人遠在縣衙,府城如何顧及得到!還不是得靠小隊長。」
林族長攔著林村長再說話,而是一臉厭惡地看向蘇巧巧:「孽障,本族長同你姥爺說話,你個黃毛丫頭插什麼嘴!」
「哼,老不死的懂什麼,這件事本就是吳家同林老三的錯,村裡有個吃喝嫖賭的毒瘤你不清理,反而怪上整個村唯一的秀才。」
「呸!他當秀才幾十年,可曾為村里做過什麼!」
「沒做什麼?我姥爺若是不作為,村長你能識文斷字?你能當上村長?若是我姥爺不作為,林家村能出三個童生,五個掌柜,還有兩個帳房?」
打嘴仗她從來沒有怕過誰。
「胡說八道,他們都是交了束脩的!」
「哦?交了一文錢?筆墨紙硯都不夠買的,我記得塘前村過來讀書是十文錢一個月,那便按這個價來。差價是九文錢,這三十年來全村老老少少一共有五百五十七個人在這裡讀。」
蘇巧巧從她姥爺的書桌上拿起一本本子,默默地翻開。
「按照一個人讀……村長你居然讀了五年!那便按三年一個人算,一人一年十二個月,三十年便是一千二百四十文,五百五十七個人,合計一百八十萬四千六百八十文,說個你們聽得懂的,那就是一千八百零四兩,尾數那六百八十文我便替我姥爺消掉了。」
蘇巧巧冷冷地看著已經一身冷汗的二人,道:「這尾數便做這些年你們照顧我姥爺生意了。」
「混帳!哪有這麼算帳的!」
「阿奎,你是知府公子身邊的人,告訴他們,知府公子看見他的夫子時是怎麼做的?」
「行跪拜禮!」
帝師呢!可不得跪嘛!
林族長一聽他是知府公子的人,嚇得趕緊跪下來,像是看見知府在這裡一樣。
「行了,這些錢我不同村子裡算,林偉,林成,你二人來到底要幹嘛?」
林博久端起了秀才老爺的架子,他見縣太爺都可以不跪,喊族長一聲兄長那是給他名字,不願意給的時候他p都不是。
「我……」
阿奎怒吼了一聲:「說!」
林族長一抖:「不不不,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