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三老爺爺是林博久母家弟弟,從小便不學無術,年輕時娶過兩門妻子,且一門給他生了一對兒女。
但林三老爺子卻嗜賭成性,第一任妻兒被賣給賭坊,再娶一門時原本以為已經改過自新,卻沒想到又準備干起老勾當。
新媳婦抱著未滿月的一對兒女連夜逃了。
從此林老三典賣妻兒的事傳出了圈,沒人敢再為他說親。
林老三也瀟灑,沒兒沒女他就更加放縱自己了。
早期嗜賭成性,中年為了賭乾的是偷雞摸狗,林家村哪家不防著他。
臨老了干不動了,村里人看著他可憐巴巴,這才從家裡人嘴裡摳出些養活他。
「那不是已經邁不動了嗎?怎地又去賭了?」
林小菀捂著額頭,從小到大她這個表叔給她們一家找了多少麻煩,早前她就和他爹說不用管那戶人家的嘛!
孫鐵牛總算緩過來了,接過蘇之昂遞過來的糖水,咕嚕嚕就喝完了。
「林三爺爺不知從哪裡知道鎮上來了一家新賭坊,就想去試試手氣,誰知竟賒帳了五十兩,他還不了就被人打癱了。」
「那……那現在……」
「還活著,那賭坊的打手說林老夫子是林三爺爺的哥哥,不能不管他,而且……而且……」
孫鐵牛不敢繼續說下去,他怕林小菀會暈死過去。
林小菀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問道:「而且什麼?」
「而且……」
「鐵牛哥你便說吧,說出來我們才能看著想辦法。」
「不錯鐵牛,你就原原本本說出來,否則我們也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
「我……那林三爺爺不知從哪了偷……拿了林老夫子家的地契,將地契押給賭坊,賭坊的人說了,拿不出一百兩就抄家,林老夫子和林大哥一家都得被趕出去。」
「這……」
林小菀在他說完已經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林家那個宅子是祖傳的,失去了老宅子,這讓林博久如何承受?
見孫鐵牛明顯還有事,蘇巧巧將林小菀放到床上,又問:「可是姥爺出事了?」
「是,林老夫子暈了幾次,可家中只有一兩不到的銀子,那賭坊的人把林老夫子扣押起來,讓我和林大哥去湊銀子,三天不給他們便連著林老夫子一起燒了。」
「荒唐!」
蘇巧巧氣得兩個太陽穴突突地疼,他拍拍了孫鐵牛的肩膀,道:「鐵牛哥,你先回家吧,這一兩是我代姥爺退給你的束脩。」
「這這這……這不成,我都在林老夫子那學了一年,這束脩……」
蘇巧巧還是執意塞在他手裡,道:「這件事本就是我們的家事,卻牽連你受驚了,這當是我們的賠禮,望鐵牛哥莫將此事宣揚,讓我想一想如何處理。」
「你放心,俺鐵牛不是話碎的人,這錢哥收下,老夫子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要知會我一聲。」
蘇巧巧擺了擺手,讓他儘快離開。
「巧巧,你娘……」
「爹,這會讓娘冷靜下來也好,你們留在家裡照顧娘,地里的事大哥知道,緊著處理了。」
「不行,你一個閨女怎麼可以和那些打手……」
蘇之軒第一個不同意,可……他緊緊地掐著自己的大腿,他才剛能站起來,為什麼不能等等他!
「大哥,這會若是你因為這事有了心結,日後必定難以排解。我駕著馬車去鎮上找宋掌柜的和趙小公子,他們會派人陪我去的。」
蘇巧巧拍了拍他緊緊攥著的拳頭,輕柔鎮靜的語氣瞬間撫平蘇之軒的內心。
「把小昂帶上。」
「不用,大哥,小昂和爹要幫我把地里的事完成。野生小龍蝦最多能撐個兩天,今兒宋掌柜的讓人又來取走一批,我們必須趕著這三天把地整出來,年一過便開始投入小龍蝦苗。」
早在簽訂合約之後,她便讓蘇青山將抓到的小龍蝦苗全部挑出來養在一大水缸淤泥里,存活率達到八成。
「那……你一個人出門,爹不放心。」
蘇青山一臉擔憂地看著蘇巧巧,家裡一個躺著,一個病著,還有一個不知人情世故,他陷入了兩難。
「爹爹忘了嗎?之前知府公子漏留了一個阿奎給我,這會我先去找阿奎陪我一起。」
「對對對,阿奎做事我放心,那你快去快回,一會你娘醒來我們便往姥爺那去。」
「好,爹,我枕頭下有瓶清心丹,待娘醒來便給她服下。」
「好好好,你房間有藥爹都懂,你放心。」
蘇巧巧這才將馬車拆解下來,沒有馬鞍也照樣上路。
前世她喜好騎馬,雖然這一身嬌弱的骨頭騎的搖搖晃晃,但也勉強到鎮上。
讓她沒想到的是,剛到如意酒樓,修七已經在包廂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