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和楊松瞪大眼睛，對視了一眼，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20塊一斤收毛豬，可以說史無前例，如果不是因為今年豬肉行情好，估計連18塊都收不上來。
楊振宇也不是隨便開口叫20。
一方面是衝著羅彪那幫豬販子去的，他們那種地痞式的收豬方式該整改了，另外一方面，現在簽了一個兩萬斤的單子，豬肉的需求太大了，只有抬價才能收到更多的豬。
第一次和外地的企業做生意，楊振宇看重信譽，肯定不能用養殖場的飼料豬去糊弄人家，利潤雖然高，但是對楊家灣這個決心想要發展的村子的聲譽非常不好。
在和王魏的接觸和聊天中，楊振宇經常聽到的兩個詞就是誠信和聲譽，對於一個生意人而言，這兩點太重要了。
何況收豬價提升了兩塊，按照之前的標準算，每頭豬生產成臘肉之後，照樣有一千塊左右的利潤。
至於給苟小軍75塊的打包價格，少去的兩塊錢，可以讓白酒承擔，也可以各分擔一塊，總體算下來利潤還是非常樂觀的。
楊振宇看著兩人傻乎乎地樣子道：「不敢去收了？要我陪你們一起嗎？」
「不不不，不用，小楊叔，你這幾天跑上跑下太累了，好好休息。」
楊川轉頭對楊松說：「走了。」
楊松還是多問了一句，「楊主任，真的按20塊的價格收嗎？」
楊振宇看著他非常堅定地點了點頭。
兩人這才離開楊振宇家，繼續去其他村收豬了。
開車進入金銀村收豬，村民說自己的豬有人要了，不賣。
楊川直接報價20塊。
「20塊？」
「真的？」
「毛豬收20？」
「你們真的收20一斤嗎？」
聽到這個價格的村民紛紛圍上去問。
今年的正常行情，毛豬價在十六十七塊浮動，後來因為楊振宇下村收豬，18塊截了羅彪的胡，市場價又抬升了一塊。
青木鄉的養殖戶聽到18塊的時候，心裡樂開了花，甚至把抬價的人看成了無名英雄，感謝他。
現在漲到了20塊一斤。
養殖戶集體躁動了。
20塊都還不賣，那就是傻子了。
除了眼前的高額利潤外，其他的事情也顧不上了。
有的養殖戶還懷揣著小心思，悄悄問楊川，「師傅，豬肉是不是還要漲啊?」
楊川實事求是地說：「馬上都過年了，漲不了了，你想想往年有收過20嗎？
開年之後，豬肉肯定會跌。」
養殖戶對市場行情也有一些淺顯地經驗，今年豬肉賣的貴，是因為缺少，明年養的人一多，肉價肯定跌。
楊川的雙排座勉強能拉5頭大肥豬，村民看著他們要走，趕緊上來問，「師傅，你們什麼時候再來收啊?」
「師傅，你們還來不來哦？」
都擔心今天收了，後面不來了，他們的豬買不起20塊了。
楊川道：「放心，你們村有多少，我收多少。」
「太好了太好了。」
……
羅彪那幫子殺豬匠下村又撲了個空，提前約好的豬被人收走了，其他村民不願賣。
20塊的價格，他們怎麼敢收？
「我日他娘的，楊家灣的人是瘋子嗎？毛豬也敢收2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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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斤的豬，殺了150斤的肉，街上賣二十六七一斤，還賺錘子個錢。」
「彪哥，你想個辦法啊，他們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羅彪咬牙切齒道：「沒這麼做生意的，明顯就是斷我們斷我們殺豬匠的生意，他媽的。
老子明天要去市場監管所找老付，這事兒要他不出面管，我們繼續漲價賣，排骨照樣賣40，到時候還罰我們的款就說不過去了。」
「對，一起去鄉政府鬧。」
羅彪拿著手上的筷子丟了出去，「你鬧個錘子，我是去講道理的。」
羅彪第二天上午笑嘻嘻地走到市場監管所的大廳，上次給他開罰單的小宋問他，「有什麼事情嗎？」
「付所長在不在？我找你們付所長。」
「有事兒說事兒。」
「我想和付所長單獨聊聊。」
小宋起身道：「羅彪，你是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啊?」
付所長從裡屋辦公室拿著茶杯出來接水，看著羅彪道，「羅彪，這段時間沒亂來吧?」
「沒有沒有，付所長，我哪敢亂來啊，但是有人亂來。」
說著往裡走，小宋攔了一下，付所長揮手道，「讓他進來吧。」
「謝謝付所長。」
羅彪笑著跟進了辦公室。
付所長道指著沙發道：「自己找地兒坐。」
「好好！」，羅彪坐下道，「付所長，我今天來要向你舉報一個人。」
「舉報？」，付所長喝著茶水疑惑道，「舉報誰？」
「楊家灣村楊振宇，他亂喊價收豬，已經把毛豬價格抬到20塊一斤了，要是再讓我們按之前的零售價賣，這生意做不下去了。」羅彪道。
付所長道：「我管的是市場，上次罰你款，是因為你們的價格比正常的市場價超出去很多。
收豬是你們私下的事情，你多少收老百姓多少賣，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這事兒我管不了。」
「付所長，你這不是明顯偏袒楊振宇嗎？
照你這麼說，全鄉的收購價都得他說了算？他是誰啊?」羅彪激動道。
付所長微笑道：「我倒是聽說之前你們私底下壓價的事情，這不是同一個性質嗎？」
「可可可我們……」羅彪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付所長抬起手道：「行了，你也別在這裡和我爭了，收豬的事情，你們私下可以坐下來聊聊。」
羅彪道：「付所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和楊家灣村的過節，這事兒沒法好好聊。」
付所長道：「這樣，我來做這個中間人，組織你們雙方坐下來聊聊，不管怎麼說豬肉價格關係到青木鄉居民們的日常生活，我也不希望你們窩裡鬥，最後讓居民不舒服了，還得我們來出面管理。」
「那就太感謝付所長了。」羅彪笑道。
楊振宇接到了付所長的邀請，楊川道，「羅彪這人還有臉去找付所長，要不是他們先干那些齷齪的勾當，還有這事兒發生？」
楊松道：「楊主任，我覺得沒必要去，我們的客戶是外地商戶和青木鄉沒什麼關係，這事兒市場監管所也管不著我們。」
楊振宇微笑道：「去還是要去的，老付的面子得給，不然以後在鄉政府混不開。」
「那我們跟你一起去。」楊川和楊松道。
楊振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