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哭了許久。
眼睛又疼又澀。
她身心疲憊的站起身,前往臥室。
到浴缸里泡了個澡,她躺到床上,準備什麼都不想,先好好睡一覺。
只不過她剛躺到床上,臥室門就被人推開了。
先前被她推出去關在門外的男人,重新出現了她的公寓裡。
晚棠氣惱不已。
早知道應該改掉密碼鎖的!
薄時禮手中提著她平時最愛吃的小蛋糕。
晚棠看著男人那張臉就來氣,她扭過頭,沒有再多看他一眼。
薄時禮坐到床邊,將她的小臉轉了過來。
「晚晚,彆氣了嗯?」
晚棠不想跟他說話。
薄時禮將蛋糕盒打開,勺了一口,餵到她嘴邊,「乖,張嘴。」
「拿走,我不吃!」
「我在你平時喜歡的那家店買的。」
晚棠朝他瞪去,「我先前說的話你沒聽到嗎?我讓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不想跟一個短命鬼在一起——」
男人突然趁著她說話的一瞬,將蛋糕奶油餵進了她嘴裡。
微甜,又帶著濃郁純乳香味的奶油,順著晚棠的舌尖湧進喉嚨,一時之間,她心頭的苦澀緩和了幾分。
薄時禮俯首,將她唇瓣上殘留的一點奶油舔.舐掉。
他沒有深吻,雙手捧著她的小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嗓音低啞的道,「晚晚,我錯了。」
晚棠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她鼻頭酸澀,「你哪裡錯了?」
「我曾經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也許上天都看不過眼,才會讓我患上腦瘤。我死了,以後就沒有人糾纏你了,我以為這是對我最好的懲罰!」
「我以為自己不在後,將所有財產都留給你,是對你以後的人生負責!」
聽到他的話,晚棠的眼眶又紅了一圈。
她雙手握成拳頭,用力朝男人胸膛上捶了捶,「薄時禮,你說的是人話嗎?你以為給我錢,就能彌補對我的一切傷害嗎?」
「更別說你死了,你死了,只會在我心上再捅上一刀!」
她說著說著,情緒崩不住,淚水跌落了下來。
「你知道嗎?羅特博士不肯見我的時候,我一點也沒想過退縮,因為我一想到,若是薄時禮那個混蛋不在了,我就感到害怕和惶恐,比起羅特博士的拒絕,我更害怕的是你真的與我陰陽相隔!」
「有時候我很恨自己的不爭氣,為什麼還要對你心軟?為什麼還要重新跟你糾纏在一起?可感情哪裡受自己控制呢?」
「我不想讓你死,你想讓我徹底原諒你,拔掉心底那根刺,你一定要給我好好活下去,用你的餘生來彌補我!」
看著女人淚流滿面的樣子,薄時禮的心,狠狠動容。
從沒想過,他在她心裡,還能有這樣的地位!
他俯首,將她臉頰上滾燙的淚水,一一吻掉。
「我會親自去找羅特博士,你別再去了,我不想讓你再受到任何委屈。」
晚棠搖了搖頭,「我已經加上羅特夫人的聯繫方式了,羅特博士不肯替你醫治,是因為顧辭曾救過他夫人,可見他很愛他的夫人。」
「只要能打動羅特夫人,說不定就能讓羅特博士改變主意,女人與女人之間好溝通一些。何況,我這次去M國,也給羅特夫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薄時禮細長的鳳眸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他用力將晚棠摟進懷裡,「晚晚,你說我以前怎麼那麼混帳,怎麼就差點將你弄丟了呢?」
晚棠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算以前的帳。」
……
晚棠要補覺,原本薄時禮要陪她一起睡,但他手不老實,晚棠將他趕了出去。
晚棠在家裡睡了一天一夜。
翌日下午,薄時禮給她打電話時,她回晚嫻那邊了。
「我媽讓我回去吃晚飯。」
「我晚點去接你?」
晚棠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上次哄她喝醉開了葷,就有點得寸進尺了。
「我今晚不打算回去。」
薄時禮低低地笑了一聲,「晚晚,要不我搬去你的公寓吧?」
晚棠有些好笑。
「你以前不是嫌我住的地方小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再小我也願意住。」
「我媽時不時會去我住的公寓,你有膽就搬去唄。」
薄時禮,「……」看來找出她親生父親已經迫在眉睫了,不然兩人在一起,總是不能光明正大的。
薄時禮打完電話,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燕栩走了進來。
「跟你家小棠棠打電話?我在外面就聽到你那副低聲下氣求著要跟人同樣的狗樣子了!」
薄時禮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斯文雋逸的俊臉上帶著淡淡的冷諷,「起碼我還有人求,你有麼?」
燕栩眯了眯桃花眼,「二哥在我面前秀恩愛,我還能接受。你追到現在還沒將人搞定,人都不願意跟你同居,你嘚瑟個什麼勁?」
薄時禮漫不經心的撫了下唇角,昨天他親晚棠時,她將他唇角咬破了皮,雖然已經結殼了,但也能看出是被人咬的。
「這個,你有麼?」
燕栩,「……」
特麼的,被人咬一口,還值得炫耀?
「行了行了,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薄時禮挑了下眉梢,「什麼事?」
「我家裡人讓我相親,你猜相親對象是誰?」
薄時禮,「誰?」
「納蘭雪。」
薄時禮,「……」
燕栩,「我都不好找二哥去說,我只將她當妹妹看,我家裡人怎麼會覺得我和她般配的?」
薄時禮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毫不留情的笑了起來。
「雪兒不錯啊,你考慮考慮。」
「滾,我是來找你訴苦的,不是讓你火上澆油的!」
薄時禮帶著心情鬱悶的燕栩出去喝了點酒,將燕栩送回家後,薄時禮讓司機將車開到了晚棠母親住的公寓。
他拿出手機,給晚棠撥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但一直沒有人接聽。
薄時禮沒有繼續打過去,他靠在車子後排,閉上眼小憩。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聽到司機急切的聲音,「薄總,薄總——」
薄時禮睜開鳳眸,嗓音低啞的問,「怎麼了?」
「晚小姐家的房子,好像在冒煙!」
薄時禮朝樓上看了一眼,這一看,他狠狠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