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衫眯起眼睛:「不好說,尤其值得懷疑,雪暗天這兩次放棄的都有些痛快。雖然身份不同了,可這實在不符合他的作風。」
江凡沉思著:「假設,我們做個假設,萬一雪暗天是另有想法……」
顧青衫搖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他的確加入武盟,也的確在刺殺無數江湖同道,這一戰,我不會因為某些模糊的東西而停止。」
江凡點點頭,顧青衫是對的。不管怎麼說,雪暗天的確做了不該做的,而且非常過分。從他出山,迄今為止,死在風雪山莊刺客手中的武者已經超過兩千人,可謂血債纍纍。這是其一。
其二,雪暗天如今身為太華二長老,兼職武盟中武尊,摧毀他的勢力,對武盟是絕大打擊,也會有力震懾有心加入武盟者。同時,太華新派則會因此名聲大噪,聲威大振。
「我知道你在琢磨一個人。」顧青衫眯眼看向山頂說著。
「嗯。軒轅。」
江凡的確在考慮此人,軒轅不勝,華族公認人間第一,而且一直在維護華域,他和風雪山莊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會不會因此而觸動此人?
「你不想看看嗎?我很想,這位武道第一人對此戰會作何反應。」顧青衫神色間帶著一絲莫名意味。
江凡眯了眯眼,「我也很想知道,他,還有雪暗天、鳳雪,會如何反應……」
「時間,定在明天辰時三刻。」顧青衫道。
江凡有點疑惑:「大白天攻山,你怎麼想的?」
顧青衫道:「儘管對付的是刺客組織,可以不擇手段,但我不想,這一戰,我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讓世人明白,任何鬼蜮陰暗在大義面前,都會煙消雲散。」
江凡笑笑:「恐怕你是因為要動用熱氣球和震天雷。」
顧青衫笑道:「夜晚風雪比白天狂猛,而且天色晦暗,的確不適合動用熱氣球,尤其不適合我們這地勢不熟的外來人。但說實話,如果我們的人能攻下來,我不準備動用震天雷,做人,總要留一線,就當為了致敬軒轅吧。」
江凡瞅著他:「不管你怎麼想,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看到此地我發覺震天雷不能輕易動用啊,會造成超級雪崩。」
顧青衫走南闖北,見識廣博,雪崩也不是沒見識過,深知其威力之恐怖,尤其是這積雪厚度超乎尋常的大雪山,一旦雪崩,那些不能御空的武者恐怕都會被埋葬。
所幸,顧青衫選擇的兩千武者都在尊者境以上,最差的也能暫時御空。
「也就是說,假如把震天雷施放在山巔,風雪山莊會瞬間被掩埋。」顧青衫看著上方:「我其實不是沒想過兵不血刃,但那沒用,那些刺客也都非同尋常,御空不是太大問題,我要的,是殲滅。而且,我們都知道,軒轅不勝的母親鳳雪就在山莊。」
江凡點點頭,回身看了一眼:「這就是嬴無名一定要參與的緣故。他要擊敗刺殺自己的雪暗天勢力,但不能傷害半師的母親。」
顧青衫道:「鳳雪,鳳千秋之女,安宗兒媳,也是你的姨祖母輩分。」
江凡噓口氣,這也是事實,同樣也是他務必要親自來一趟的理由,很想見見此人,解答心中兩個重大疑惑。
而很明顯,顧青衫心中也有迷惑,這趟攻山,似乎他也要對某個重要問題求解。江凡甚至覺得,有可能這才是他攻打大雪山的底層原因。
「山上有沒有動靜?」
顧青衫搖頭:「鳳雪刺客們沒有命令不會下雪山,在風雪中穿越十里看到我們,就算有你那千里鏡也做不到。我認為,他們沒有防備。」
江凡點點頭,「那麼,就讓這一戰來揭曉吧。」
次日,依舊晴天,太陽當空,但從這裡看到的太陽並沒有那麼熾烈耀眼,只仿佛一輪潔白的銀盤懸掛於湛藍天際。但依舊有風卷著雪花紛紛揚揚,只是風力明顯柔和許多,雪花也比較稀疏,總得來說,視野非常好。
十個巨型氣球載著二百武者升空了,剩餘一千八則從下向上突進,上下夾擊。
雖然有病夫長老和劉十步坐鎮,但他們並不是指揮者,顧青衫也不是,指揮者是那位九供奉,樂仲。
江凡昨天已經見識過,這位九供奉堪稱奇才,頭腦清晰敏銳,調度有方,是個不可多得的智者。
在他指揮下,新太華聯軍毫不掩飾的從正面沖向半山腰。
滿山積雪,對普通人而言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塹,但對這些普遍尊者境以上的強者來說完全構不成問題。
踏雪無痕,一千八百武者幾乎在一盞茶時間內,就衝上了山腰,看到那座名震天下的刺客山莊。
江凡也在其中,這件事他除了提供武者協助之外,其他任何事都沒有插手,自己本身,也只作為參戰一員,若用不上,乾脆就是觀戰者。
所以,他在隊伍的最後方,看到風雪山莊的時候,戰鬥已經開啟。
沒人知道山莊究竟有多少刺客,但看建築規模,人就不會太少。
整座山莊占地超過三千畝,用一丈見方的巨大冰塊壘砌,江凡第一眼就感覺更適合丈母娘凌雲居住。
此刻,山莊屋頂牆頭出現了至少五百身披白色斗篷的人,但還沒有加入戰鬥,因為山莊大陣在發動,無以計數的冰錐仿佛箭雨激射,威力非常驚人,縱然尊者境也要慎重對待。
好在冰錐只持續了二十個呼吸左右便停止,大概是消耗殆盡。
而大陣並沒有停止,狂風驟起,卷著巴掌大的雪片席捲而來,那雪片鋒銳如刀,竟然有尊者受傷。
可對聖境就沒太大殺傷力了,很快,被聖境強者聯合破去,而這時候,前鋒已經登上山莊,與對方展開近戰。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招呼的戰鬥,因為也沒必要,莊主在武盟呢,難道要鳳雪出來答話?那還打不打?
而這刺客基地的殺手更不會有廢話,面對來敵,直接就是死戰。
江凡暫時沒有插手,懸浮於半空靜靜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