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9章 知雄守雌，為天下溪
鳳辰露出一絲莫名意味：「看你表情，屬於真的死了，無法復活的那種。」
清溪輕嘆口氣：「神也不能拯救灰飛煙滅。他想不到，道尊竟敢以天神器轟擊。」
鳳辰眼中略過一絲驚異：「天神器？」
「我們是這個稱呼，」清溪同樣帶著莫名意味看著他：「怎麼，你們別有稱號？」
鳳辰目光明滅：「天神，應該稱之為原始天神。」
清溪道：「你知道，的確不少。」
鳳辰凝視對方：「所以，這東西來自原始天神？所以，逆天者能威脅到天界。」
清溪並沒有回答，鳳辰繼續道：「所以，天神器並非都在天上，人間也有，那麼……天神，到底是不是天神？」
他這個問題很尖銳，天神和凡人都有的東西，若並非是原始天神本來就有的，為什麼只有他們稱之為神？
「神宮解體所致，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確認，這就是原始天神的東西。」
「本身就是。」
「那麼，鬼谷那個，泰岳那個，太華那個，是不是？」
清溪目光平淡：「你問的太多了。」
鳳辰露出一絲瞭然的意味，當真沒有刨根問底。
「損失這麼大，你們就這麼算了？」
清溪輕輕一笑：「當然不可能，我們可是神，但……這還不是我的事。」
鳳辰凝視著她：「意思是，還有其他天人下界。好……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
「你覺得呢？若我不明白，就聽不明白鬼谷那個。」
「你很大膽。」鳳辰盯著她說了句奇怪的話。
清溪嘴角勾起：「我跟你說了許多大膽的話。」
「不該相信一個入世行走。」
「如你所說，特殊時候需要而已。」
「你並不信任我。」
清溪微笑：「憑什麼信你？你豈非也不信我。」
鳳辰沉默一陣：「的確不該信我，我有我的宏圖大志，未必……」
「誰沒有呢，初衷豈非便是如此？不能因為怕錯，而不做……」
鳳辰目光深邃如夜：「但錯了的後果，你想過沒有？」
「暫時沒有，因為你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我。」
鳳辰沉默片刻，居然點點頭：「泰岳的目的你心裡有數？」
清溪點點頭，卻並未做聲。
「你在聯絡泰岳，是想找出這個人的目的？」
清溪還是沒有說話。
「我需要你，所以你也需要我，這件事，我幫了。」
清溪微微一笑：「黃級天人戰器，一千件，彈藥十萬，第一次合作，希望愉快。」
鳳辰將葫蘆拋給她，長身而起，大步走向柴扉之外。
「知其雄，守其雌，是為天下溪……」
清溪神色猛地一震：「這句話只有……」
然而餘音裊裊，鳳辰卻已經消失不見。
清溪眯起眼睛：「鳳辰……事情，變得古怪了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從某種奇特的神色中恢復過來，低頭看看手中葫蘆，略帶自嘲的喃喃自語：「可惜，我只是條小溪，還有江河湖海……算了，真想親眼見見這位釀酒人呢……」
一聲意味深長卻似乎透著深深憂慮的笑聲後，她抬頭飲了一口，閉起眼睛，似在品味，許久，睜開雙目，深深吁了口氣：「還是下面的酒，有味道……」
——
沒有人知道，在戰事如火如荼的時候，那位核心人物江逍遙並不在秦國，也不在軍中，而是出現在北境大雪山。
大雪山其實隸屬蒼山山脈，位於最北端，山高兩千丈，嚴格來說，它才是蒼山最高峰。
大雪山幾乎一年到頭都處於大雪紛飛中，由於氣候極端寒冷，積雪從未融化過。的確是一處氣候異常嚴苛之地，這樣的地方，自然幾乎沒有什麼外人來過。然而，在這座神秘、寒冷、人跡罕至的大雪山上，有一座天下殺手仰慕的聖地，坐落於半山腰那座風雪山莊。
風雪山莊，乃前第一刺客雪暗天創建，從他登頂天下第一殺之後名震天下，不是沒有刺客來朝聖的，只是這裡從不歡迎外人，敢冒然上去，不久便會成為雪山之上一座冰雕，慢慢被大雪覆蓋。
故此，它也是死亡的象徵，世人聞之色變。
江凡抵達的時候是六月十四，明天一早，就是強攻大雪山的時刻。
這是個難得的晴天，漫天星光之下，大雪山孤高矗立，通體如銀，自有一種神秘空靈之氣。可奇特的很，天空明明毫無陰雲，這裡卻依然有雪花紛紛揚揚。
不知為何，江凡感受著天地間的朔風飛雪，竟隱隱有著一種奇妙的感悟，如同那日在沙暴之中，只不過極其微弱，甚至可以說若有若無。
「這是華族最北境，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極北之地，你別說，還真夠壯觀呢。」
顧青衫走來開口，將江凡從出神狀態喚醒。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很奇怪，十里之外就沒什麼，為啥這裡總是風雪不斷。」
江凡對此也很費解。
顧青衫說道：「據傳言，大雪山上有一座秘境，經年不斷從其中吹出凜冽寒風，仿佛龍捲，沿著山體攀升。在沒有降雪的時候，這股寒風也會捲起地表層疏鬆的積雪，看起來好像大雪不斷一樣。」
「是這樣啊，這秘境倒有些意思，可曾有人探索過？」江凡忽然有些擔憂，風雪山莊從來不為世人了解，其中是否存在不可知因素？
「當然，雪暗天嘛。據說他的風雪凍氣就是從那秘境所得，唯獨不知是前人所創，還是他自己領悟。個人覺得，自己領悟的面大，畢竟從前沒人施展過同樣的玄功。」
江凡點點頭：「雪暗天的確驚才絕艷。」
「第一刺客嘛，終歸是了不起的。不過，他這位歸隱前從未失手的天下第一殺，重出江湖卻接連失手兩次，也算晚節不保。」
他說的當然是嬴無名和江凡這兩回。
想著這兩次的經過，江凡心裡莫名有點怪怪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說。到底是嬴無名和自己應對有道，還是他沒盡全力？
「你是不是也覺得有些奇怪？」將自己心中想法和顧青衫說了下，江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