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柯宛梅有點結巴,她還沒能從這件事情上緩過神來。
多年裡,姜家在他心目中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姜慶生和葉心蘭,這輩子也沒什麼大出息了,而姜一葉,只知道學習。沒有足夠的元力天賦,就永遠上不了位!
可現在,一切都被扭轉過來,姜一葉從黃級下等的天賦,一躍超過了葉樂清!
柯宛梅難以轉過這個彎,甚至覺得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她仍然覺得,葉樂清是不是聽錯了,又或者那個蘇導師的測試出了問題。
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柯宛梅許久都沒有再出聲。在她心裡,一直驕傲葉恩澤的官職以及女兒玄級上等的天賦。可現在,卻有種即將被超越的惶恐感。
那種感覺,來自於多年優越即將被毀滅所帶來的心理失衡。
她是這樣,其實葉樂清也是這樣。
夜晚的城南市,要比白天寧靜許多。這裡的人習慣了淡然生活。而非尋歡作樂。
姜一葉在凌晨時分,偷偷溜進了醫院。圓盤狀的法器被他拿在手裡,閃動著微弱的光芒。而這光芒,則在外人眼裡形成了一層透明隔膜,將他的身形隱去。
很簡單也很實用的效果,看著一名護士從身前經過,卻未能發現自己,姜一葉微微鬆了口氣,同時感到欣喜。
沒有什麼比自己親手製作的東西發揮出預期效果,更令人喜悅了。
隨後。他輕手輕腳的進入病房。
父母都已經熟睡,姜一葉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圓盤狀法器放在了父親姜慶生的腦袋旁邊。隨後,他對著法器再次輸入少許元力,只見圓盤上兩根淡淡的青色線條隨著元力的激發,朝著姜慶生腦袋扎去。
很快,線條沒入他腦中,姜慶生的身體微微顫抖兩下,立刻又恢復了平靜。
「回想出車禍的一切。」姜一葉在旁邊輕聲說道。
在法器的作用下,姜慶生那本就迷糊的意識,立刻選擇了服從。他開始仔細回憶車禍前後發生的一切,而那兩根淡青色線條,其中一根不斷有白色的光點流回。
足足過了大概半小時,線條緩緩縮了回來。
姜一葉把圓盤法器拿起來,然後離開了病房。
這一切,他都做的很小心,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哪怕是父母。因為他知道,自己明天在法庭上拿出的東西,一定會超出所有人意料。倘若讓父母提前知曉,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謹慎,是姜一葉現在最喜歡的品質之一。
第二天上午,姜一葉去了趟學校,參加高二期末考試。
對他來說,這樣的考試已經無足輕重,不過為了紀念自己的學生生涯,他還是盡最大的努力去答題。
一上午的時間轉瞬即逝,考完試姜一葉就去了醫院。
葉心蘭已經做好上庭的準備,她看起來憂心忡忡。
讓姜一葉意外的是,二舅葉恩澤和舅媽柯宛梅都在。
看到姜一葉臉上的表情。兩口子的神情都顯得有些尷尬。
尤其是柯宛梅,她曾經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會主動和姜家人來往!可現在,卻食言了。
昨晚葉恩澤回來後,柯宛梅便把葉樂清的話告訴了他。
聽說姜一葉是地級的天賦,葉恩澤也是大吃一驚。
「搞錯了吧?」他懷疑的問。
「我也希望是搞錯了……」柯宛梅下意識說,等看到葉恩澤臉上的古怪表情後,才明白說錯了話,連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應該不會錯。小清說了,元武大學的測試從沒出過錯。何況地級以上的天賦,都要導師親自負責,沒人敢在這方面出差錯。」
葉恩澤聽的表情複雜,姜一葉突然崛起,實在讓人意外。
這兩天葉心蘭打了很多次電話。但他都故意裝作沒聽到,就是不想牽扯到這件事裡來。而現在,葉恩澤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立場。
比起現在的大官,也許一個地級天賦的親戚會更加重要一些?
可如果突然轉變態度,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太廉價?
還是那句話,習慣了優越感的人,想放下架子並不是那麼容易。
直到第二天九點多鐘,柯宛梅才給他打電話,說:「你好歹是姜慶生的大舅子,他住院這麼多天,我也沒去看過,回頭讓人說閒話。要不然,今天去一趟?」
柯宛梅的看望,顯然只是個藉口,而葉恩澤恰恰需要一個下台階的理由。
因此。夫妻倆臨時買了水果什麼的,跑來醫院。至於葉樂清,卻是死活都不願意來。
年輕人臉皮薄,這種擺明是去獻殷勤的事,哪好意思往上湊。
本來看望一個人是不需要太長時間的,但他們倆硬是在醫院裡磨蹭一個多小時沒走,直到姜一葉考完試回來。
「葉子,你二舅和二舅媽來了。」葉心蘭提醒說。
姜一葉點點頭,過去問了聲好,態度不冷也不熱。
柯宛梅輕輕搗了葉恩澤一下。葉恩澤這才反應過來,他咳嗽一聲,說:「那什麼,法院那邊我打了聲招呼,可能沒啥用……」
柯宛梅又搗了他一下,然後接口笑道:「老葉的意思是,他一定會盡力而為的!就算那個誰是一把手的親戚,我們也不能退縮。該打官司打官司,心蘭啊,你看家裡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我反正在家也沒事,可以來幫忙照料一下。」
「那不好,再說了,慶生現在就是雙腿不方便,其它的還好。也不需要怎麼照顧。」葉心蘭說。
二哥夫婦能來,她意外之餘,又有些感動。
前幾天姜慶生還埋怨她找葉恩澤的事情,說什麼人家根本不樂意幫忙,找也白找。還會被人看不起。
葉心蘭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只能悶悶不樂的接受批評。
今天葉恩澤夫妻倆的到來,直接洗刷了她的委屈。
誰說二哥家不講情義的,人家還不是在最關鍵的時候來了?
「呦,葉子都長的比二舅媽高了!」柯宛梅故作驚訝的說。隨後又沖姜慶生和葉心蘭兩口子說:「都這麼多年了,你們倆還是沒把葉子養胖,你看看這瘦的。」
兒子體型偏瘦,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出生時受了那麼重的傷,能活下來就算老天眷顧了。
葉心蘭嘆氣道:「慶生在外面忙著開車,我也是經常跑去做鐘點工,對他確實照顧不夠,也是苦了他。」
「媽,我很好。」姜一葉過去攬住她的肩頭,用微笑給予了鼓勵和認可。
葉心蘭抬頭看著已經比自己高小半頭的兒子,笑著點點頭:「只要你健康,我也就沒什麼好想的了。」
「呦呦呦,老葉,你看看這母子倆。」柯宛梅做出一副不滿的樣子,說:「心蘭啊,你們家這麼大的事,也沒說通知通知。這葉子馬上都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擺兩桌?到時候老葉也好提前請個假,來幫幫忙什麼的。」
大事?在葉心蘭心裡,最近能算得上大事的。也就姜慶生出車禍了。可這種事,需要擺桌慶祝嗎?再說了,她不是沒通知過其他人,誰搭理過?
至於姜一葉馬上走了這句話,葉心蘭根本沒有多想其它。
姜慶生應該也是誤解了這句話,躺在床上臉色難看,語氣低沉的說:「這種事要是需要擺桌慶祝,我是不是得再斷兩條胳膊助助興?」
「這話說的。」柯宛梅也不明白自己說錯啥了,讓夫妻倆表情都這麼不好看,便努力擠出還算和善的笑容。說:「我家小清當初考上元武大學的時候,不也擺桌了嗎。這麼好的事情,當然得慶祝一下啊。」
「她考上元武大學擺桌慶祝,我車禍斷兩條腿能比嗎?你們要是想來羞辱我的,是不是太過了!」姜慶生忍不住火氣說。他這個人雖然平時看起來和氣,但實際上性格很固執,是一個自尊心相當強的人。
姜慶生突然發火,讓葉恩澤和柯宛梅都愣住了。隨後,他們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話讓人誤解。
葉恩澤連忙解釋說:「慶生,你嫂子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我斷了腿還要擺桌請人吃飯慶祝?」姜慶生氣憤不已的說。
葉心蘭也不明白哥哥嫂子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她嘆口氣,露出失望之色,說:「二哥,你們還是走吧,慶生現在不能生氣,會影響康復。」
葉恩澤很是無語的看著他們,然後頭疼的說:「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說,葉子考上元武大學,這是個好事。雖然慶生出了車禍,可也算福禍相依了是不是。」
姜慶生和葉心蘭都聽的一怔,二哥這說的啥?
他們下意識的認為,葉恩澤是在故意說反話。
家裡人都知道姜一葉是黃級下等的天賦,按照元武大學的入學標準,是沒任何可能考上的。現在他來說這種話,不是嘲諷是什麼?
就連葉心蘭也徹底怒了,瞪著葉恩澤:「二哥,我能忍的都忍了,可你拿葉子說事就過分了。他雖然天賦不高,但一直很努力,我不希望任何人看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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