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看著李大娘表情,季陽追問道。
李大娘攥緊了拳頭,繼續講述,身軀還在止不住地顫抖。
「我看見我老伴從床上坐起身來,他的動作特別怪異,像是木頭人似的。」
「然後他走下了床,我以為他是正常起夜,但很快我發現他根本不是去廁所的方向,而是走向了大門。」
「不管我怎麼喊他,他都不回我,他就那樣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擔心他就追了出去,結果我發現他根本就沒有睜眼,把我嚇了一跳。」
「然後他就直接跑了出去,我怎麼喊都喊不醒也追不上。」
「我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有找到他,後來第二天,老伴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了回來,說是醒了後就躺在馬路上,全身疼得像是被人打了一頓。」
「回來沒多久,我老伴就開始全身發冷高燒不止,到後來就連說話都難了,現在就只能靠著輸液勉強維持了……」
「從那之後,每天都會有這樣的怪事發生,有的時候一天好幾個,有的時候只有一個,他們的共同點都會晚上夢遊,第二天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回到家後,就會高燒不止,和我老伴一樣。」
「發病前後大概就是這樣了。」
「好,我大概了解了。」秦天聽完,說道:「為了保險起見,今天晚上我準備在這留守一晚,看看今晚是不是還會再次出現這樣的怪事」
「那我跟你一起吧。」季陽說道。
「那我需要做什麼嗎?」李大娘問道。
季陽說道:「李嬸你今晚上就好好休息吧,這段時間你為了照顧你老伴已經好幾天沒睡過覺了。」
「好吧。」李大娘點了點頭,隨即又問:「可現在距離晚上還有大半天,我們做些什麼?」
「等。」
秦天吐出一個字。
「等什麼?」
「等晚上。」
…………
很快,時間來到了深夜。
季陽按照秦天的吩咐,讓照顧病患的那些人都先各自回去,李大娘也早早的回家了。
現在整棟樓房內除了那些痛苦呻吟的病人外,就只剩下秦天還有季陽二人。
秦天端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大門外,指著門口的一條大馬路,向季陽問道:「那條馬路是出鎮子的唯一條路嗎?」
「對。」季陽點頭,好奇問道:「你忽然問這個幹嘛?」
秦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當然是抓病人了。」
「抓病人?」
季陽錯愕。
秦天沒有多解釋,架起一個二郎腿,靠在門框上,雙眼注視著那條大馬路的方向,淡淡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秦天葫蘆里在賣什麼藥,但季陽相信秦天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季陽沒有在過多詢問,也搬來一把凳子,和秦天一樣,坐在門外。
兩個人像是兩尊門神一般,一左一右,端坐在門外,注視著大馬路方向。
不過他們這樣等了半天,什麼都沒有看見。
正當季陽以為今晚不會有病人的時候,秦天突然吐出兩個:「來了。」
話落,那條馬路上的路燈閃爍起來,同時還伴隨著『滋滋』的聲響。
馬路的盡頭,有一個行動怪異的人影在飛速奔跑,那速度,與馬拉松選手都不弱。
仔細一看,那人影似乎還有些熟悉。
季陽猛地一驚:「那不是李大娘嘛?她怎麼也得上了這怪病?」
就在季陽還在驚詫的時候,李大娘「撲通」一聲,徑直撞向了路燈杆子上。
她好像不知道疼一般,繞過了路燈杆子又徑直地往前跑。
沒跑幾步,肩膀又撞在了拐角的牆角上。
秦天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每一個人醒來之後會全身腰酸背疼了……」
看到這一幕,季陽也明白了過來。
所有的病患都像李大娘這樣,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第二天醒來,不全身酸疼才有鬼了!
「走,追上去看看。」
秦天扔下一句話後,腳尖猛地一蹬,飛身追了上去。
季陽緊隨其後。
李大娘隨風擺動著四肢,腳尖踮地一路狂奔,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追來的秦天。
離開新河鎮的這條大馬路有好幾條岔道,分別通往不同的城鎮。
李大娘在分叉口躊躇了片刻後,選擇了最右邊的一條岔道,徑直前往。
秦天一個翻身,直接跳到了李大娘身前,伸手抵住了她的肩膀,讓她無法再繼續前進。
李大娘渙散的眼神忽然兇狠了起來,手掌呈現爪狀,朝著秦天抓了過去。
唰……
手爪掠過秦天的耳畔,差點劃中秦天的臉頰。
八十多歲的李大娘就好像戰神附體一般,變得像個好鬥的公雞,齜牙咧嘴地朝著秦天發動攻擊。
秦天淡定地站在原地,一邊躲避李大娘的攻擊,一邊嘴裡在默念著觀音心經。
待吟唱完最後一句觀音心經時,秦天伸出手,朝著李大娘的額頭一指。
一道耀眼的祥光自李大娘額間亮起。
「啊——」
同時,從李大娘體內還響起一道悽厲的慘叫聲。
趕來的季陽直接呆在了原地,驚恐地瞪著李大娘:「這是什麼聲音?李嬸體內怎麼有個男的?」
「那是因為李大娘被附體了。」秦天回道。
季陽依舊是一副不解的模樣。
秦天剩餘的一隻手雙指併攏,在季陽的雙眸上一抹,將自己的陰陽眼賦予他。
接著對著李大娘額間輕輕一點,便看見一個透明的魂魄從她體內剝離出來。
與其說是魂魄,倒不如說是孤魂野鬼。
「這……這是……」
這是季陽第一次擁有陰陽眼,看到這幅場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隨著孤魂野鬼離體,李大娘身子一軟,向後倒了下去。
秦天眼疾手快,一把將李大娘抱在了懷裡。
被剝離出來的孤魂野鬼雙眸陰寒,死死地瞪著秦天。
「可惡,你們這群修仙者為何要壞我事!」
季陽一陣膽寒,嚇得退後了兩步。
雖說他與秦天修仙已經有一段時間,什麼奇怪的東西都見過,但孤魂野鬼這種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
而且還是如此兇狠的惡鬼。
「秦、秦天,新河鎮的夢遊症,難道就是因為這惡鬼產生的?」
「區區小鬼而已。」秦天點頭,將李大娘交給季陽,雙眸冰冷的注視著眼前的小鬼。
淡淡說道:「修為不怎麼高的小鬼,鬧事的本領倒不小,我看你也別投胎了,我現在就把你打散!」
小鬼那泛著綠光的魂體差點都因為秦天這氣勢嚇得消散,畏懼得不敢再說話。
可不知怎的,在他沉吟了片刻後,又變得兇狠起來。
「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不然就算你是修仙者,我也會殺了你!」
說話間,他張牙舞爪地朝秦天沖了過去。
看他的樣子,像是打算和秦天拼了。
二人對戰,秦天輕鬆招架,不慌不忙。
不管這小鬼如何賣力,卻依然傷不到秦天分毫。
小鬼神色一緊,伸手一抓,抓了一把灰塵揚了出去。
秦天下意識用手擋住了眼睛。
「秦天,他跑了!」
聽見季陽的呼喊聲,秦天將眼前的灰塵甩開,才發現那小鬼腳底抹油逃了。
短短几秒鐘,他就已經在數百米外了
「想跑?」秦天冷冷一笑,掐指結印:「沒那麼容易!」
唰——
一道耀眼的火光直接將小鬼罩住,對方寸步難移。
看著小鬼被焚天印禁錮住,季陽欣喜不已。
「太好了,終於把這個罪魁禍首給抓住了!」
「秦天,你是怎麼知道李大娘是被小鬼附身了的?」
秦天緩緩開口道:「其實從一開始你給我神識傳音的時候,我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他們不是生病而已。」
「直到我到了現場,看到那些病人額頭上的陰氣,我才確認了百分之九十九。」
「還剩下百分之一就是我想不通為何他們會全身酸痛。」
「所以才會留下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如此,難怪尋遍了專家都沒有用。」季陽對秦天的敬佩之心又濃郁了幾分:「但是,他們被小鬼附身為何會高燒不退,到現在都無法痊癒呢?」
「因為他們被小鬼吸取了陽氣,導致體虛,再加上他們體內還殘留著小鬼的陰氣,所以才會一直無法痊癒。」
秦天頓了頓說道:「還好這小鬼修為不高,不然現在那些人早已經沒得救了。」
「也是由於他修為不高的原因,所以只能選擇那些身體素質不強,抵抗力弱,且陽氣不盛的中老年人附身。」
季陽聞言,憤怒道:「簡直太過分了,連老人家都不放過,秦天,你一定要幫我們好好教訓那小鬼!」
「放心吧!」
秦天應了一聲,緩緩走向那小鬼的位置。
季陽抱著李大娘跟了上去。
小鬼見到秦天走了過來,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求饒。
「大哥,饒命!求求你放過我吧!」
季陽怒哼一聲:「你害新河村這麼多人重病不起,就該將你打的魂飛魄散!」
「別,不要!」小鬼聲音哽咽:「我這麼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求求您不要拍散我的魂魄,我的妻小還在等我!」
秦天挑眉:「你有什麼苦衷?你倒是說來聽聽。」
反正小鬼被禁錮在焚天印之中,對方也不敢耍什麼花招,倒不如聽聽他為何要附身這些手無寸鐵的人。
「小人名叫沈文,生前是沈氏企業的老闆……」
「騙子!」
小鬼話還沒說完,就被季陽一聲喝斷:「秦天,你別相信他,沈氏企業的老闆沈文明明還活得好好的,今早還出席了新聞採訪呢!」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是沈文,現在的那個『沈文』他才是假的!」
小鬼激動的解釋道,生怕秦天不相信還發起毒誓:「我若說半句假話,你們現在就讓我魂飛魄散!」
儘管小鬼已經如此信誓旦旦的發誓,季陽依舊不信。
「秦天,你別相信他,我看他就是想要拖延時間逃跑而已!」
「嗯……」秦天沉吟了片刻,忽然眼中一亮:「我有辦法了,想知道他真是身份還不簡單嗎,等我一下。」
季陽不明所以,還沒來得及問,秦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
季陽登時有些慌了。
秦天不見了,那這小鬼怎麼辦?
我一個人可處理不過來啊!
正當季陽著急的時候,秦天又重新出現在季陽的面前,身邊還多了一個臉無血色,手持毛筆和厚重書本的人物。
小鬼看到這個人物時,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判……判官大人……」
秦天點了點頭,攤手道:「你不是說不相信他的身份嘛,我就向閻王把判官借來了,核實一下他的身份。」
小鬼聽到這話,驚的下巴都要合不攏了。
向閻王借判官?
他到底什麼人?
竟然連閻王都對他言聽計從?
對於秦天這等操作,季陽早已習慣,畢竟他可是親眼見過,哪吒三太子還和秦天稱兄道弟呢。
不過一個判官而已,不值得吃驚。
「使者大人,您說的小鬼就是他吧?」判官指了指身旁的小鬼,恭敬的詢問秦天。
秦天點頭:「對,就是他。」
「好的,小的這就為您查一查。」
判官低頭開始翻閱手中的生死簿,片刻後,他回道:「回追債使大人,這小鬼生前確實是沈氏企業沈文。」
「好,你可以回去了。」秦天衝著判官擺了擺手。
「是。」
有了判官的證明,季陽也就沒有了任何懷疑了。
直到判官離開,沈文的下巴也沒有收回來,驚訝的不行。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判官對你這麼恭敬!」
「你到底還說不說了?」秦天有些不耐煩道:「你要不說的話,我可以隨時把你轉交閻王,或者把你打散。」
沈文這才反應過來,忙道:「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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