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又又此前就在大院裡呆過。
他甚至熟門熟路的找到了之前自己呆過的客房。
完事兒,非常客氣的邀請了常乘風跟胡千秋住到自己隔壁的客房。
常乘風跟胡千秋也沒客氣,真就在隔壁兩間房住下來了。
阿紅將雪海漠送回去後,尋思著過來看一下客人,好安排一下房間。
結果。
等到的時候發現,客人已經非常自覺的住下了。
她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去廚房端了飯菜又給三人送過去。
崔催催跟長空已經睡下了。
寧清研倒是沒走,安靜的窩在躺椅上看著天。
雲來睡不著,半夜披著外套溜達到花園的時候,正好跟寧清研撞上了。
看到雲來這個點還不睡,寧清研有些好奇:「別人都睡下了,你怎麼還不睡?」
雲來注意到寧清研也很意外。
攏了攏披在身上的衣服,她躺到了一旁的躺椅上。
「睡不著。」
寧清研:「睡不著?哎,對了。我之前路過這裡的時候老是能看見你自己一個人呆在院子裡,怎麼,你不會天天睡不著吧?」
雲來摸出手機,刷了刷脖子最新的消息。
回答:「嗯,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難以入眠,睡不著就只能呆在院子裡。」
寧清研意外:「還真是。天天都睡不著?沒去看醫生?」
雲來嗤笑:「我那個不是病,是憂思過慮。後來山精族長給了我助眠的良藥,現在已經可以睡覺了。」
寧清研斜眼瞥她:「拉倒吧,你要能睡覺,何至於現在跟我在這兒聊天。」
放下手中的手機,雲來有意思看她:「寧小姐,你一天天的老跟著我幹嘛?」
寧清研:「我不跟著你我怎麼找到沈木棲?」
雲來:「你跟著我也未必能找到沈木棲。假使沈木棲真是被邪會組織帶走的,那你能找到他魂體的可能性為百分之十。因為邪會組織煉魂懾魄是正常手段。我們雖然每天都在想辦法對付邪會組織的邪術師,可邪術師那麼多,你我又怎麼確定哪個邪術師是帶走了沈木棲魂體的人呢?」
寧清研不是沒想過這個。
可想這個有用嗎?
靠她自己去找沈木棲,有用嗎?
這個問題,她問過自己很多遍。
同樣,答案也自己回答了很多遍。
沒用,根本不行。
所以,她要跟在能找到沈木棲魂體的人身邊。
那就是雲來。
寧清研:「雲來,我要找到沈木棲,你要除掉邪會組織。我要跟著你,一直到沈木棲被找到,邪會組織被除掉。我雖然是只鬼,但我並非毫無人性。我也清楚知道,邪會組織的存在對所有人都不好!」
「可我現在連輪迴路都沒有,若是日日在一個地方做著了無生趣的事。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與我來說毫無意義。生前我已經過得夠混了,死後就讓我發揮一點我自己的能力吧。」
她看向雲來,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真誠。
雲來沒說話,動容的垂下了眼眸。
鬼尚且如此,那些人就是為何會狠心到殘骸同胞的。
雲來:「可若,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呢?魂飛湮滅你不怕嗎?」
寧清研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反問道:「那你呢?你問過自己這兩個問題嗎?」
雲來沉吟。
沒有。
從來沒問過。
看她不回答,寧清研笑道:「你都沒問過自己,為什麼還要來問我?」
雲來還是沒說話。
但好久笑了。
也是,問這種根本就不需要問的問題。
雲來:「你對自己的道行有多少的把握?」
寧清研嗯?了一聲:「嗯?沒有多少,但比一般煞鬼好一些。畢竟我是子母煞,我還有個兒子呢。」
雲來:「我有件事托你辦一下。」
寧清研:「什麼事兒?」
雲來咧開了一個笑容,並沒有立刻回答她。
天色逐漸變亮。
院子裡也開始變的熱鬧起來。
而京都城內,亂成了一鍋粥。
曲軒帶著師兄弟們一路從南到北。
明明從前兩天開始他們的路就很順。
可不知道怎麼的,自從昨天那妖狐被劫了之後,他們後面無論是再抓妖,抓鬼還是抓什麼,總是會被人劫走!
整整七天了。
七天他們就沒有抓到過一隻小鬼!
越想越生氣,曲軒臉頰抽動著,一把將面前桌子上的東西全部都推翻在地!
「到底是誰幹的!」
樓上,墨長安,無量跟墨岱聽到樓下摔碎東西的聲音,紛紛從書房走出來。
三人從二樓往下看。
見地上一片狼藉。
而曲軒面前跪了一群師兄弟,不免心中明了。
無量雙手揣了揣,臉上似乎還帶著得意:「曲師弟,不就是被幾人無名小卒給截胡了嗎?有必要這麼生氣麼?再說了。大家都是師兄弟,你為難他們做什麼。」
曲軒面頰抽抽的,聽到無量的聲音,抬頭看過去,眼神裡面滿是不屑。
「你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無量生氣:「你!你什麼意思!」
曲軒:「我能有什麼意思?單純的瞧不起你們這些靠著邪術上位,無名無分,還被正道拋棄的邪術師罷了。」
無量憤怒的拍著欄杆:「曲軒!你不要說話太難聽!咱們可是一路人!」
曲軒冷哼:「我曲軒,是茅山受篆正統弟子!更是茅山大弟子!我走的是正道,抓的邪魔妖物!除的是危害人間的妖邪!」
劍指無量:「而你無量,走的歪門邪道!做的是害人性命!你什麼資格跟我曲軒,跟我茅山大弟子稱做一路人!」
「還是說,這次的羅天大醮,全道會也邀請你這個邪修一起去了!」
致命發言,致命一問。
無量捂著胸口差點厥過去!
曲軒冷笑看向墨長安:「墨老爺子,你們請我來的時候可沒告訴我家裡還有一個邪修。要不是我師兄弟路上盤纏被偷了,也不會在去往羅天大醮的路上停留,更不會留在你這墨家,等著對付你們口中所說的那些邪修!」
他自帶傲氣。
即便是在一樓,抬頭看二樓。
那眼神卻時刻在告訴樓上的三人。
我就是上位者。
墨長安對天師都有一種恭敬感。
曲軒這樣的,他更是不敢多言多惹。
只能好氣好氣出聲安撫:「曲天師,對於無量大師在家中的事情隱瞞您,我非常的抱歉。但無量大師說了,那幾個邪修的道行真是太厲害了!而且,我怕一旦告訴曲天師無量大師的存在,您肯定不會幫忙。」
「墨家現在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用此下策請曲天師過來。但是您放心,只要您幫我除掉那幾個欺負我孫女的邪修,別說是盤纏,曲天師要什麼我墨家都能給!」
墨家不缺錢。
這也是曲軒明知道有無量這種邪修的存在,還會選擇留下來的原因。
錢。
他缺錢。
這次下山他代表的不止是自己,更多的是茅山。
他窮窮的也是茅山的顏面。
而且此去羅天大醮,定然能碰上此前在一起歷練的其他門派師兄弟。
這顏面絕對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