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臭狐狸的胡千秋也一下子站起來了:「原來是你啊!長蟲!沒想到啊,幾十年不見,搖身一變給自己改了個姓,什麼時候從柳變成常了!」
許是被戳到了什麼,常乘風好看的臉一抽一抽的:「死狐狸,不想挨打就閉嘴!」
胡千秋哼哼:「哼哼,有本事打我啊?你又打不過我!叫什麼!」
常乘風憤怒,舉手就要出拳!
黃又又站一旁,哎哎了兩三聲:「哎哎,看上去大家彼此都認識,都是自己人,不要動手,不要動手!」
嘴巴聽上去是在阻止,實際上他一點動作都沒有。
雲來雙手背在身後。
崔催催跟長空一人一邊站在雲來兩側。
蘭二牛人高馬大站在雲來身後。
四個人四雙眼就這麼眨巴眨巴的看向了三個動物。
寧清研到的時候就看見滿院的人和動物。
人在看動物起衝突。
寧清研雙手抱胸,飄的比蘭二牛還高。
興沖沖的看了一會兒,見三隻動物遲遲打不起來,不覺失去了意思。
「他們這是要打還是不打?」
雲來幾人早就注意到寧清研來了。
但寧清研身上沒了殺氣,幾人也就不過多在意她了。
崔催催搖頭:「不知道啊,大概是吵給咱們看的吧。」扭頭問雲來:「前輩,你們從哪裡撿到的狐狸啊?」
長空回答:「就在咱們之前吃餅的那個路口往前拐幾百米左右的巷子裡。這小狐狸被幾個小道士打傷了,躲到了那個巷子裡,可憐的不行。這會兒怎麼就在家裡橫起來了?」
撿到胡千秋的時候,他可不這樣的。
寧清研有意思的嗯~了一聲:「嗯~這男狐狸長的眉清目秀,還挺好看的。雲來,你們大院可真熱鬧,再湊湊就能開大會了。」
聽上去像是調侃,但實際上的確是調侃。
雲來也很無奈。
她這個小院子,集齊了,人,鬼,妖仙,魂,精,還有一個土地公。
人是他們。
鬼是寧清研跟阿紅。
妖仙是胡千秋常乘風還有黃又又。
魂是小祠堂那些陰魂和小鬼。
精是二牛帶過來的那些小精靈。
土地公自然就是二牛了。
雲來在京都的時候身邊只有崔催催跟長空。
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她有一堆的...嗯...動物...
長長嘆了一口氣,雲來看向已經傻眼的雪海漠,懶得去管其他生物,招呼雪海漠道:「學校選好了嗎?」
雪海漠愣愣的點頭:「選好了,阿紅姐姐說過兩天送我去學校。」
阿紅是厲鬼。
但一直跟在雲來身邊,早就被三清祖師爺庇護過。
她白日可現身,且不容易被旁人發現。
到時候再讓雪海漠帶個玉佩,將其收到玉佩中,即便是道行高深的大師來了,也不會察覺到阿紅的存在。
雲來:「這兩天好好準備一下,我明天找人把你的學籍轉了。接下來的日子,好好學習,有什麼事情再聯繫我。」
雪海漠感激的看著雲來。
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
雲來拍了拍雪海漠:「你先回房間吧。」
雪海漠知道雲來是有事要跟那些人聊,識趣的拿起自己的書回了房間。
阿紅跟上雪海漠,作為管家鬼,她主要負責家裡跟日常生活上的事情,至於打架這些,如果沒有主人的特別允許,她是不參與的。
目送走了雪海漠,雲來這才轉身朝著花園裡面走。
石桌並不大,只能坐下五個人。
但院子裡現在加起來都不止五個。
沒辦法,雲來只能招呼其他人隨便坐。
常乘風跟胡千秋叫囂半天,也沒打起來。
這會兒見雲來帶著崔催催幾人已經坐下了,兩個動物的吵鬧聲自然也就跟著停了。
黃又又狐疑的看向雲來,滿是好奇的問道:「小丫頭,你怎麼不問問他們倆之前有什麼過節呢?」
雲來回道:「有什麼過節那是常大仙跟胡大仙的事情,與雲某並無多少關係。當下最要緊的還是就著京都目前的狀態同幾位聊上一聊。」
轉了個方向。
她面對著所有人。
引的大院裡,氣氛都有點僵了。
胡千秋瞪了一眼常乘風,主動交代:「我真就是山林里一隻野狐狸,偶然得了機緣修煉成了人形。但早些年的時候因為機緣不夠下山尋求機緣。」
「可惜的是自我點化成人後,便再無機緣可尋。塵世繁華,我也就在塵世生活了。」
「為了真正融入現在的生活,我找了工作,找了女朋友,身邊也有了朋友。」
「這樣一過就是幾十年。」
「我本以為我的人生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
「哪想,三天前晚上的聚餐我在餐館無意間碰到了幾個道士,也就是追我的那幾個道士。」
「他們手中有一件很厲害的法器。那個法器能辨別出來人身上的氣息。」
「我的身份就是在那個時候暴露的...」
常乘風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胡千秋。
「當年跟本座打完架你就消失了,本座還以為你去修行了,沒曾想,你竟然化成人還過上了人的生活?」
胡千秋愣眼看常乘風:「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就知道在那山林里圍著幾條小蛇一口一個本座嗎?」
常乘風抿嘴:「那你現在日子過得也不必本座好到哪裡。」
胡千秋不想跟他多說,繼續:「當時我女朋友,我的好兄弟,我的領導都在餐館裡。我為了不引起大亂,只能先行閃避離開...」
「但我沒想到,那些臭道士那麼可惡。為了引我出來,拿我的女朋友,我的兄弟威脅我...」
「他們在抓我的地方設置了鎖妖陣...」
「在附近又布下了殺生池。那些道士根本沒有想過給我留條活路...殺生池...那可是能殺死一切妖邪的符水池啊。」
殺生池,是由殺妖符燒化煉製了七七十九天所形成的一個小水坑。
這個小水坑被收在了殺鬼翁中。
單手翻鬼翁,可將殺鬼翁中的小水坑覆成殺生池。
鬼,妖,但凡是一些邪物一旦被打進殺生池,便會被池中符水焚燒侵蝕。
且!
殺生池侵蝕過的邪物越多!
殺生池的威力就越大!
相當於是用邪物滋養了殺生池。
這個不屬於邪法,但很多正派人士不屑用。
可,與雲來說。
歪門邪道。
胡千秋又道:「那些道士把我朋友放到了陣法中,如果我不去,他們就要動手殺人。一群穿著道袍的正義人士,嘴裡揚言說著,人與妖物在一起沾染了妖氣,就是該殺...」
「可我朋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妖!他們有什麼錯?」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我沒辦法,只能硬闖。」
「可那些臭道士暗算我,鋪天蓋地的黃符差點將我打的魂飛魄散!」
「要不是我這些年行善積德換來的功德救了我,只怕此刻我已經在殺生池中魂飛湮滅。」
「我靠著最後一口氣逃離了鎖妖陣,那些道士為了追我自然也就放棄了我朋友他們。」
「我逃了多久,他們就追了我多久。」
「好在,我沒那麼弱,在逃跑的時候一直在不停的進行療傷。」
「但,我剩下的體力真的不足以支撐我繼續跟那些臭道士們對抗...」
感激的看向了雲來跟長空:「索性我遇到了你們,不然,過了今晚,我胡千秋怕是什麼痕跡都不曾留下了。」
常乘風難得不懟胡千秋,反而看著他多了一絲心疼。
妖就是這樣。
不得面露示人。
哪怕是好妖,但在抓妖師,道士,半仙,術士這些能人異士的眼中。
他們都是壞妖。
哪管你行善積德,亦或是行天之道。
反正,妖就是妖。
崔催催臉色非常難看。
手握成拳頭,奮力在石桌上錘下:「太可惡了!那些人連殺生池都用出來了!真是虧為道士二字!」
長空也憤懣:「氣死貧道了!那些人看上去年紀都不大,怎麼心如此歹毒!雲小友,此事咱們不能不管,你看看,該怎麼辦?」
寧清研手撐著下巴:「人妖鬼本就是殊途,不是所有道士都像雲來這樣,能接納不同於自己的物種...你問她怎麼辦,她能怎麼辦?難不成,替咱們出手對付那些同道師兄弟?」
胡千秋遲疑了。
就連常乘風都跟著沉默了。
唯獨黃又又反駁道:「為什麼不可以!本仙家覺得雲小丫頭不同於其他的道士!」
眼神迫切的看向雲來:「你覺得呢?」
一桌子的眼神都落在了雲來的身上。
雲來感覺到壓力很大。
卻也只道:「天有公道,若無錯本不該受。哪管人鬼妖魔仙...我堅信天道自有公證。」
她說的籠統。
卻已經在告訴黃又又他們,這件事情無錯自不用受。
胡千秋眼裡帶了希翼:「真的嗎?您真的會幫我做主嗎?」
雲來:「我並非是替你做主,只是堅守我自己的道心罷了。」
端起面前的水杯,她泯了一口:「二牛,這幾日你密切關注一下城中動態,但凡那些道士們出現的地方必然要先行查看..若他們所殺之鬼妖的確是邪物,殺了便殺了。若同胡先生一樣,以能救下為主。」
蘭二牛立馬起身:「是,雲先生,我這就去。」
雲來:「崔大少跟長空道長這幾日就在城中轉悠,明面上與那些人碰碰,看下道行。」
崔催催跟長空:「好!」
雲來:「至於你們幾個,這段時間就在大院裡哪兒也別去,免得被盯上。」
她讓崔催催去找黃又又跟常乘風,本意是想讓他們暫避風頭。
沒想,風頭避到大院來了。
那只能就現在大院裡呆著了。
黃又又願意的不得了!
「太好了!那本仙家就不客氣了!」
他真是一點客氣都沒有!
雲來無奈拍著大腿:「那今晚,就先這樣,早點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