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周若瑄性格活潑開朗,大大咧咧的有點不像女孩子,沒心沒肺的樣子讓人看著有些來氣,但絕對沒有壞心眼。
可是這一次,賀江嶼一邊出手懲治她,一邊深感懷疑。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什麼改變了她?
儘管因為周若瑄影響了他和青黎之間的感情,但是他依然不希望周若瑄變成一個壞女孩。
鉈中毒這種事情,如果不是這次,賀江嶼聽都沒聽過。
周若瑄不僅知道,還付之行動。
他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有人唆使她去這麼做,她是被蒙蔽的。
可他調查的結果卻不是這樣。
一切都是周若瑄策劃的,直接顛覆了他的印象。
人會突然變得惡毒嗎?
賀江嶼無法深想,可涉及到青黎,他又不得不深想。
「青黎,周若瑄已經不是以前的周若瑄了,你……還是要提防一下。」賀江嶼說道。
他以為青黎聽了這話哪怕不會感動,也至少會露出感謝之色,可恰恰相反,她眼尾帶著譏諷。
「放心吧,我一直都在提防她。」
青黎說完就送客了,賀江嶼離開四合院,細細咀嚼著她這句話的含義。
賀江嶼的車停在四合院門前的胡同里許久才駛離。
從監控中看到他離開,青黎才開始做自己的事情,順便準備明天參加比賽的事情。
第二天,當她在比賽現場看到賀江嶼的時候,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的嘉賓席位比她還要靠前,看樣子是特邀嘉賓一類。
所以是出資了吧。
他最近很閒嗎,怎麼會作為嘉賓參加這種比賽?
不怪青黎疑惑,但凡認識賀江嶼的人都大感疑惑,他不是業內人士,這對他而言似乎也沒有什麼益處,他完全沒必要將精力和時間浪費在這裡。
在嘉賓中看到姜青黎的身影,不少人又露出恍然之色。
婦唱夫隨嗎?
聽說兩個人在鬧離婚,一同出席這個活動,是為了讓流言不攻自破的吧。
全國大賽,對於賀江嶼而言,也僅僅是個活動而已。
眾人猜測紛紜,很快又有幾個重要面孔出現,視線紛紛轉移。
這一次來賓大多數是衝著玉玊大師的好友來的,有人說是文朝苑為了吸引人的眼球找的噱頭。
但是知道文朝苑實力的都知道,他們完全沒必要這麼說。
總決賽四人角逐前三名,薛允禾呼聲最高,畢竟是玉玊大師的傳承人,實力也擺在那裡。
其次是廣福盛家嫡系中的一個子弟,實力也不容小覷。
第三名則是文朝苑大師的傳承人,這裡邊最不起眼的則是鄒筱嵐。
作為第四名,她幾乎是透明人,前邊雖然名氣很高,是因為她默默無聞,屬於殺入決賽的一匹黑馬。
可在這三個人面前,她就有些不夠看了,頗有點湊數的感覺。
鄒筱嵐一點頹靡之色都沒有,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付出很大的努力,她很滿足了。
嘉賓席位陸續坐滿,顧三夫人逕自來到青黎身旁落座,許久不見青黎,感覺她都瘦了。
「你和賀江嶼的事情怎麼樣了?」顧三夫人低聲問道。
顯然是聽到了一些閒言碎語,尤其是賀江嶼還出現在這種場合,難免不會讓人想什麼。
青黎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
本以為一個月的冷靜期之後,二人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可誰想到賀江嶼私自撤銷離婚申請。
二人現在是個什麼狀態,她也不知道。
青黎能夠感覺到,她對賀江嶼的旖旎逐漸消散。
見她不語,顧三夫人嘆了口氣,說道:「你前途不可限量,不要因為一個男人止住腳步。」
如果這個男人值得去愛那另說,但現在賀江嶼的表現差強人意,但凡認識他們的人,都對他不滿意。
於金融界再強又如何,他們青黎也不差,完全沒必要委屈自己。
青黎知道顧三夫人是好心,莞爾一笑,說道:「您放心,我知道分寸。」
顧三夫人不再提及此事,說起所謂的玉玊大師好友一事。
「大家對這位玉玊大師的好友之所以感到反感,不僅是因為她憑空冒出,而且對玉玊大師的事情胡亂評測,引發眾人不滿。」顧三夫人言語之中也儘是不滿。
青黎本不語評價,但顧三夫人接下來的話讓她錯愕不已。
「說起來,這個人還認識你。」
「認識我?」
顧三夫人說的她,自然指的姜青黎,而不是玉玊大師。
顧三夫人目露憐憫之色看了青黎一眼,「你也認識這個人。」
至此青黎更加疑惑了,不等他們繼續交談,比賽現場驀然一靜。
十位裁判陸續上場,青黎一眼看到裡邊的一個人,頓覺十分眼熟。
「她就是玉玊大師的那位至交好友!」
前三位上台的是文朝苑的裁判,第四位是一位身著休閒西服上衣和包臀裙,穿著黑色高跟鞋的女子。
女子三十上下的年紀,因為保養得好如同二十許人,模樣清麗可人,又因為眼尾那顆淚痣顯出幾分媚。
她的穿著還是相對正式的,頗有點體制內領導的氣質,嘴角含著淡淡的淺笑,得體又不會過於嚴肅。
這是……
她的表姐夏瑾萱!
如果記憶沒錯,夏瑾萱應該三十五六的年紀了,是大舅家的長女,先前真的是在體制內工作,還是一個科級幹部。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顧三夫人注意著青黎的神色,見她驚訝過後神情歸於淡然,沒有絲毫喜悅之色,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她一點都不想和青黎對立,哪怕一點。
但是想現在老一輩對夏瑾萱的行事大感不滿。
原因無他,她在旁人面前私自說一些玉玊大師的事情,似乎是在彰顯他們的關係,卻無意中透露出很多她個人的信息。
而顧三夫人之所以知道她和青黎的關係,自然也是因為夏瑾萱自己在旁人面前提及的。
嘉賓不少,但是夏瑾萱仍舊在人群中看到青黎,因為她顯得有些耀眼。
「小青黎,你也來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過因為她是今日最為受關注的人物,因此她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她一起落在青黎身上。
「怎麼不見你參加這次的比賽,聽說你的水平還不錯,你坐在嘉賓席位感覺好奇怪~」
她的語氣似是在開玩笑。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話,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別人耳朵里,尤其是當事人耳朵里就感到不舒服。
顧三夫人當即沉了臉,這位夏瑾萱女士自詡對玉玊大師和青黎都很熟悉,那青黎在書畫上的水平自然也應該知道。
如此當眾這麼說,是故意羞辱青黎嗎。
至少從顧三夫人這個角度來聽,這話讓人非常不爽。
不等青黎說話,一道清雋的聲音響起。
「夏行長坐在裁判席才是奇怪吧,怎麼,國有銀行可以兼職其他職業?倒是不知道夏行長多才多藝,居然還懂得書畫。」
諷刺的意味很明顯,根本不加以掩飾。
夏瑾萱的笑容一僵,眸子微動看向賀江嶼。
「我已經於銀行辭職了,現在專心做非遺文化傳承這一塊,這位想必是妹夫吧。」
雖然但是,以夏瑾萱的級別連他的秘書都見不到,哦不,他們區級一把手的級別都夠不到自己的秘書,可這一句『妹夫』卻讓他的火氣消下來許多。
賀江嶼知道,這一句『妹夫』更多的是為了拉高她自己的身份,畢竟在金融界,他和夏瑾萱地位懸殊。
夏瑾萱在主持人的招呼聲中落座,沒有繼續同賀江嶼說話。
她以前是國有銀行的網點行長,和京城的行政級別相似,屬於科級幹部。
這個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也是真的小,尤其是在賀江嶼面前,根本不夠看。
有資格見到賀江嶼副手的,只有她們分行的一把手,可見賀江嶼在業內的地位。
所以她和賀江嶼說話,總能感覺到一陣壓迫感。
一句『妹夫』都帶著些許的顫音,只是沒有被旁人察覺而已。
落座之後,幾句激昂的開場白,比賽正式開始。
比賽開始,眾人的心思還都在剛剛幾句言辭爭鋒上,面對賀氏集團老總的出面維護,眾人看向青黎的目光都有所不同。
看來這一次,他們的確是來澄清謠言的。
真的要離婚,賀氏老總就不會因為一句話直接出面回懟。
青黎也忍不住看了賀江嶼的背影一眼,收回思緒萬千的眼神,她看向台上的鄒筱嵐。
恰好看到鄒筱嵐給了夏瑾萱一個大白眼,頓時輕笑出聲。
夏瑾萱是裁判,她是一點都不怵夏瑾萱啊。
總決賽用時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這一個小時之內四個人分別完成以『世間』為主題的畫作。
這個主題有些抽象,比較考究個人的人生閱歷。
二十幾歲的人哪有那麼多人生閱歷和感悟,都在奮勇之前的階段,所以四個人都有些滯筆。
一個小時的時間轉眼即逝,當四個人將畫作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評委們也開始逐一點評。
夏瑾萱點評前三人均是面帶笑容,給出了非常中肯的評價,到了鄒筱嵐這裡是,她的笑容逐漸收斂。
「小青黎是你師父吧,雖然我們是親戚關係,但我這人為人處世向來公平公正,你從她那裡,就學了這種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