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芋汐哽咽般的訓斥,玉玲瓏有些茫然的歪著腦袋看向我們,神情也更顯得無措。
對方想來,也是沒有感受到這種朋友之間的關心。
不夾雜任何的利益,只是單純的去關心她這個人。
質疑了片刻後,玉玲瓏這才有些不自然的縮了縮脖子,看向我們時,眼神也都有些可憐兮兮。
「那隻惡靈情況太特殊了,它活的時間和我差不多,而且吸收了大量的怨氣和邪靈。」
「我那個時候急功近切,就想先將惡靈吸收,反倒讓它鑽了空子,現在非但沒消化,反而有被反撲的跡象……」
見對方還算老實,將事情經過如數告知,我一時到有些無奈。
相比於人類,惡靈是更願意侵占同類的身體。
尤其是這種經過自行修煉,而重回容貌的。
對它們來說,誘惑性實在太大了,不僅是上千年的修行,更重要的是。
對方這具身體,完美到根本就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有時我們在出任務,也有不少的邪靈有所惦記。
可是害怕玉玲瓏的壓迫只能遠觀,可這一次是玉玲瓏親自將邪靈吸收入體的。
別說是邪靈,只要是個人,找到有一線生機,肯定是要拼死掙扎的。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講的也就是這個道理。
現在玉玲瓏的體內有兩股力量在爭鬥,一股是屬於自己的,而另一股,是被這些邪靈所慫恿的。
對方吸收的,不僅是心甘情願願意成為力量的,更有的是強行。
而這些強行帶有怨氣的邪靈,在經到蠱惑後就會自成一派。
因為玉玲瓏沒有靈魂,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維持自己的體型。
要是體內的邪靈分為兩派,自己也會爆裂。
總之現在情況非常危險,但擒賊先擒王。
最重要的,是將率先挑頭的那隻邪靈先暫壓下去。
不等陳芋汐開口請求,我便閉上眼睛,同時將手放到胸膛處,微微用力。
直聽我低聲悶哼時,左手離開的同時,有一滴血紅髮著光的心頭血便半懸在空中。
我的體質,以及我修煉的方法都同常人不一樣。
普通的陰陽師,自然也是沒有辦法比的。
所以我的血效果更甚,只要這隻邪靈不具有吞噬作用。
這滴心頭血都可以救命,與此同時,我也感覺不僅靈力在流逝,生命體徵也開始繼續下降。
渾身的酥軟,讓我忍不住開始大口喘氣,腿也是有些發虛的。
硬是扶著阿哲的肩膀,才能勉強站穩。
玉玲瓏也像沒有想到,我會用這麼珍貴的東西來救她,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錯愕的。
半天都回不來神,對方躲在這麼個犄角旮旯。
往常潔白的裙子,現在也沾染著灰燼,臉上也更帶有黑色的煤印。
如今微張著嘴唇,一臉呆滯的樣子,反倒多了似人情味。
可這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對方一臉欣喜的,再將我滴頭血吸收後,我們便聽到了痛苦的嘶吼以及求饒的聲音。
可片刻過後,便煙消雲散,在確保玉玲瓏不配有問題後。
我這才有些狼狽的坐在一旁帶有厚厚一層灰的椅子上。
「就不能選其他辦法,或者採用我們的心頭血嗎?為什麼你非得要拼命?現在好了吧,身體更虛了!」
在聽到阿哲著急的訓斥,以及對方源源不斷的靈力,從後背打入我的體內。
雖說這樣短暫的救治,確實可以讓我身體虧損的不那麼厲害。
但我修煉的是軒轅訣,像這種道法,對一般的靈氣是有免疫作用的。
絕對強悍的同時,帶有絕對的軟肋。
之前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所以他們也是不知道,
現在阿哲的靈力給我,那就是一顆石子,扔入了汪洋的大海不聽一聲迴響。
有些費力的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臂搖了搖頭,我的眼神便滿是疲憊。
「我的體質和你們不一樣,不要白費力氣了,我要閉關。」
「接下來,你們只能挑選一些簡單的任務或者不要外出,我總覺得,生異局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等到再醒來,我不知道會是哪一天。」
聽到我說的這麼嚴重,幾人原本喜悅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連玉玲瓏都罕見的有些懊惱,手死死的扣在一起。
看向我時眼神也都帶有些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讓人不難猜出,對方現在想要道歉,可是又不好拉下臉。
在被阿哲攙扶起來後,我便不想在這麼古怪的氣氛下,搞過分煽情的事情。
只是強撐著,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此刻我手邊要是有一面鏡子,就能看出。
我之前原本發亮的眼神,現在也是黯淡無光。
眼眶中滿是紅血絲和疲憊,嘴邊的鬍子也沒有處理乾淨。
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一樣,聲音也都有些沙啞和遲緩。
「接下來,就靠你們了。」
知道我的情況刻不容緩,幾人也沒有過多耽擱時間。
再將我扶到房間後,阿哲便率先幫忙將所有的門窗全都緊閉,且拉下了遮光簾。
整個屋子便陷入了黑暗,一旁桌子上,點燃的燭光微微閃爍著,使得場面更加詭異起來。
但幾人就像完全沒有看見一樣,回到熟悉的地方,以及有充沛的靈力將我包裹。
我緊繃的神經,這才微微放鬆。
慢慢吐出一口濁氣,便伸出手在胸前畫了個巨大的八卦圖。
同時又將兩隻手放到膝蓋,整個人陷入入定狀態。
在我的意識里,是一片荒蕪,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以及腳下軟綿綿的土地,預示著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難。
至於周邊的聲音,在我耳邊已形成了虛無。
像是舊時候的黑白電視一樣,只發出滋滋的聲響。
人聲也改變聲線,十分緩慢,沉重帶有著重音。
就像是天邊所傳出來的聲音一般,這種死一般的沉寂和什麼都看不到的痛苦,完全席捲著我。
讓我一時負面情緒暴升,就在不知自己該怎麼辦時,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棟大廈。
樓高似乎要衝破雲霄,直入巔峰。
我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一樣,半飄的來到大廈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