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一隻黑乎乎的邪靈,從對方腦門飛出。
阿哲也是在前方配合著打開葫蘆,將邪靈成功收穫。
等做完這一切,我就感覺頭昏腦脹。
整個人也是雲裡霧裡的,似乎周圍的牆壁正在滾動。
我腳下也踩著棉花一樣,有些不真切。
宛若置身的是夢中的世界,而非現實。
知道這是因為靈力大量的缺失而導致的後遺症。
可現在除了強撐,再也找不到其他辦法。
用力咬著舌尖,直至感覺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鐵鏽的難聞氣味迫使我回過神後,便大口喘氣看向病人。
對方體內的邪靈在被我們打出後,就徹底冷靜下來了。
像站標準姿態一樣,連雙手都緊貼著褲縫。
只是腦袋卻低垂著,讓人看不清究竟在想什麼。
正當我想小心翼翼靠近時,對方猛的抬起頭。
正好對上我那波瀾不驚的眼睛,就見對方眼中蘊藏著好幾隻邪靈。
在四處亂撞著,想要從眼眶中逃離出來。
這讓我心中略顯一驚,一個人的體內,怎麼可能會擁有這麼多的邪靈。
而且對方還沒有暴體,這些邪靈懂得什麼是共生共存!
也懂得謙讓,是有意識的!
這樣的想法在我腦子裡蔓延時,周圍晃動的眩暈感更加明顯。
讓我也有了種想嘔吐的錯覺,身處偌大的空間,可我現在能聽到的只有自己沉悶的呼吸聲。
剛想提醒阿哲,卻受不了控制酥軟著癱倒在地下。
暈倒之前,只見阿哲急切地向我奔跑過來。
而玉玲瓏則完全護住我們,對方體內發出了巨大的柔和光環,刺的我眼睛是有些發酸的。
等想去幫忙時,卻感覺自己置身於無盡的深淵長河中。
只能心裡默默祈禱,絕對不能出事,便放任自己墜落下去。
等到我再一次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我好像睡了一輩子,心中也產生了一種無盡的失落感。
渾身的力量雖然回來了,可是感覺體內的空虛非常大,甚至連五感都脆弱了不少。
眼前景物都有些朦朧,剛想下床去外面看看。
阿哲卻急急忙忙地端著一碗粥沖了進來。
看到我醒後,對方臉上便露出一抹狂喜。
衝著樓下叫喚了幾聲,就見陳芋汐和玉玲瓏也匆忙趕了過來。
只是玉玲瓏的臉色稍有些難看。
「大師你可是醒了,整整昏睡了一天,這都第二天晚上了!」
聽著陳芋汐的吐槽,我這才皺著眉毛。
腦子裡閃爍過幾段不太真切的畫面,眼中也有些許茫然。
「醫院的惡靈最後怎麼處理了?為什麼他的體內會有那麼多,只有意識有規矩,像是被人刻意塞放進去。」
「那個病人,是不是已經不行了?他像是容器而不像是奪舍。」
見我一清醒,問的就是醫院的事,幾人的表情也是有些無奈的。
阿哲先將粥塞到我的手裡,隨後便十分戲精的將雙手放置於玉玲瓏面前,還動手閃爍了片刻。
「當然是因為我們玉小姐!」
隨著阿哲和陳芋汐的一聲歡呼,就見玉玲瓏十分優雅的拿著她的羽毛扇子輕輕扇了扇,
還點著頭,示意對方稍微安靜。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若非是對方嘴角,怎麼都掩蓋不住的笑。
我倒有些相信,對方還真的是低調的屍體。
在哄鬧結束後,阿哲這才認真解釋。
原來在我昏倒之後,病人體內又有一隻邪靈占據了主意識,開始對我和阿哲動手。
也幸虧是玉玲瓏的迅速抵擋,才導致我們躲開了重力一擊。
對方身體散發出的柔和光芒,是為了馴化和驅離對方體內的惡靈。
就如同我所說的,病人並非是先天性的精神病,而是後天形成的。
有人拿他的身體當成容器,藏住這幾隻邪靈。
所以即使玉玲瓏將這些邪靈完全吸收到自己的體內。
可病人這輩子,就只能像個傻子一樣,流著口水坐在門口看天上的星星,毫無任何知覺。
一個活生生的普通人,可一夜之間就變成現在這樣。
明明心中清楚,他不能這麼做,可是身體已經跟不上意識的控制。
想到又是玉玲瓏救了我們,我心裡是真心感謝。
被對方奴役的痛苦,似乎也少了些。
「這次感謝姑奶奶,等我好了肯定請你吃大餐,你想要什麼衣服我們公費給你出。」
聽到我的誠心感謝,玉玲瓏也只是翻了白眼。
想來就我們那三瓜兩棗,對方也是看不上的。
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今天玉玲瓏有些不一樣。
對方的臉色,比我們第一次見面剛衝出封印時都難看。
和我有同樣感應的,是和玉玲瓏平時關係最好的陳芋汐。
對方有些驚奇的戳了戳玉玲瓏的胳膊,卻見對方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甚至略有扭曲。
「玲瓏,你從昨天回來情況就不對,身上的味道也改變了,你是不是出事了?」
對方將我心裡的疑慮全都問出來,我們眾人也將目光下意識的放到玉玲瓏身上。
就見對方十分嘴硬的搖了搖頭,同時用扇子捂住了嘴。
慌亂的扇了好幾下,才不滿的瞪了陳芋汐一眼。
「你怎麼跟女流氓一樣,專聞我身上的味道,就是有點累了,你們這大師和我同命契約。」
「他受了傷,我怎麼可能會好,多多休息就行了!」
對方還是一如既往的巧舌如簧,可因為同命契約的緣故。
我能感覺到,此刻的玉玲瓏是有些心虛的。
但對方在說完這話後,只踩著高跟鞋,背影慌亂的離開。
雖然被玉玲瓏罵,可陳芋汐毫無任何生氣,反倒是更加擔心。
「玲瓏平時不這麼跟我說話,而且她身上的味道就是變了!」
「現在有股腐屍味,她那麼愛美,怎麼可能會接受自己變成那樣。」
聽著陳芋汐這麼明確的將對方的改變解釋,我臉上的表情也略有凝重。
可這姑奶奶,一向也不歸我們管,平時多說兩句就暴躁如雷。
現在總不能追上去,去問對方是不是沒有洗澡。
恐怕玲瓏會更生氣,只能先朝陳芋汐安撫一笑。
「她的性格你也知道,應該沒什麼事,平時手指頭破個口子都得大呼小叫,真有事怎麼可能不讓我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