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矜持了片刻,我便緩慢地點了頭,但還是將醜話說在前頭。
「還有一點你要清楚,如果你達不到我的要求,咱們的師徒情分可就此截止。」
可被我特意為難遲應書,連猶豫都沒有。
迅速點了頭,一雙大眼睛裡滿是篤定和期待。
可還是一直將視線放到一旁,翻看雜誌的玉玲瓏身上。
知道對方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也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我確實沒有打算收徒,但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
而正在我思考,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教對方時。
卻敏銳的發現,工作室門外出現了許多凶靈。
因為有著陣法和玻璃門的阻礙,這些凶靈沒有辦法衝進來。
可還是如同沒有理智的喪屍一樣,在瘋狂地用腦袋敲擊著玻璃門。
咚咚咚的聲響,讓工作室的人都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這些凶靈大多都是面容扭曲者,生前肯定遭受過折磨或者虐待。
導致它們的身體,多少還是有些殘缺的。
再加上身上極重的怨氣,讓本就不好看的臉頰更加的扭曲,難看起來。
只看了一眼,我便錯開臉忍住心裡想要嘔吐的欲望。
其實不僅是今天,在遲應書來工作室的那一刻。
對方身後就一直跟著凶靈,小到只有幾歲,大到幾百歲。
甚至更長時間,無一例外都用貪婪而又渴望的眼神盯著遲應書。
對方的命格是極陰,頭頂一直盤旋著一層霧蒙蒙的黑氣。
在第一次見到遲應書的時候,我就知道對方相比於過普通生活,玄門更適合他。
相比於我們需要請出陰陽眼,遲應書自身就可以看到另外一個維度的生物。
這是一種恩賜,同樣這也是一種懲罰。
想來從小到大,這樣的生活,對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飯一樣的簡單。
也怪不得,玉玲瓏回歸原始形態時,對方雖然有驚訝,可是並不意外。
這倒讓我看了稀奇,總不能是因為長久以來被這些凶靈騷擾。
導致遲應書的審美都發生了改變,活生生的人已經滿足不了對方。
只有這種面容扭曲的,才能讓遲應書尋找到刺激。
想到這裡,在看向對方時,我的眼神也多帶有些複雜。
倒讓遲應書一臉疑惑,要是放在以前。
這種事情我當然是不會多此一舉,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去解決的。
但現在不一樣,為避免讓之後上門的委託受到攻擊。
我只好想辦法將這些凶靈逼退,或者先隱藏遲應書身上的氣。
可是還沒有等我出手,拿出法器的功夫。
卻見屋外的凶靈減少了一大半,這讓我疑惑的挑了挑眉。
看著遲應書充滿愛意的目光,有些無措的轉頭。
卻見玉玲瓏十分優雅地抓著一個凶靈,一口將對方的胳膊咬了下來。
而凶靈也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
聲音之大,讓一屋子的人都有些不適的緊皺了眉毛。
凶靈不比妖靈,它們有著單獨的腦容量。
對於痛覺也感知的會更加清楚一些,像玉玲瓏這種活了上千年的生物。
去動手處理掉凶靈,這對它們來說更是痛一萬倍的。
在玉玲瓏將這些凶靈處理掉後,十分優雅的打了個飽嗝。
看向遲應書的表情,到底是不那麼嫌棄,甚至還有了些興趣。
「你也不像看起來這麼沒用,是什麼樣的命格會這麼吸引凶靈,你帶招魂牌了?」
這是玉玲瓏第一次主動離遲應書這麼近,肉眼可見傻小子的臉紅到了脖子。
眼神都不敢往玉玲瓏身上看,有些求救般的將目光放到我的身上。
可這兩人之間的事情,我肯定是不願意摻和的。
便裝作沒看見,直到玉玲瓏不滿的輕聲冷哼。
遲應書這才回過神來,紅著臉搖了搖頭。
雖是有些害羞,可說起話來倒也是清晰。
「我從小就這樣,玲瓏,你喜歡這些凶靈,以後我跟著你,你想吃多少就能有多少。」
看著對方一副恍然大悟,興奮不已的樣子。
我們三人嘴角開始瘋狂抽搐起來,凶京雖然不至於會立刻要了糾纏者的命。
但是那也屬於死物,死氣是極重的。
長期以來接觸,那不僅身體會變差,就連運氣也會變差。
更別提財運或桃花了,現在竟然有人自願當誘餌。
這樣的愛情屬實讓我瞠目結舌,陳芋汐也更忍不住上前。
一臉唏噓的打量著遲應書,忍不住伸手拍了拍。
在對方一臉羞澀下,豎起了大拇指。
「小遲,你是我見過最執著也是最不要命的舔狗!凶靈的危害不比怨氣少,難道你不害怕自己丟了命?」
原本以為我們都說的這麼清楚了,遲應書肯定會有所動搖。
但這傻小子仍舊堅定點著頭,這麼有毅力的樣子,讓我是真心佩服的。
而玉玲瓏猶豫了片刻,便徹底妥協了。
她雖然可以召喚出妖靈,但世間一切相生相剋,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數的。
凶靈可以吸食他人的怨氣,以此來茁壯自身。
但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一般都要持續幾十年。
可現在遲應書身邊跟著的,都是一些怨氣極重的。
所以證明在這世間,已經徘徊了幾十年。
對於玉玲瓏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現在聽了遲應書的攛掇,這對玉玲瓏來說,簡直是吃自助餐。
沒有過分糾結,便妥協的點了頭。
可還是危險的眯了眯眼睛,語氣里是施捨般的恩賜。
「你要跟著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必須得要簽訂主僕協議!」
看著命運的子彈,到底是達到了遲應書的眉心。
我們便沒忍住,用手捂著嘴咳嗽了一番,壓下心中的笑意。
一開始玉玲瓏對我們,就像是對待僕人一樣。
但我們三個一個比一個拽,對玉玲瓏的需求自然是無視了個徹底。
好不容易有送上門的舔狗,對方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而遲應書臉上也是一陣懊惱和遲疑。
對方一個大少爺,恐怕魚刺都沒有自己挑過。
現在卻要給一個女妖精當僕人,任誰心裡都會有些無措的。
可遲應書到底是對陳芋汐有著不一樣的情愫。
只片刻就緩慢的點了頭,眼神里人就是火熱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