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噩耗

  始皇帝嬴政看向一旁的公主夏，公主夏當即道：「陛下且去處理政事，神鳥有我看著……」

  聽到這裡，始皇帝嬴政當即起身，對著公主夏微微一揖，然後轉身離去。

  剛才來的侍者見此，當即眸光一凝，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公主夏，猜測公主夏的身份。

  但是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快速跟著始皇帝嬴政快速離去。

  公主夏本來就是軍中大將，領兵作戰，且武藝非凡，對隱晦的目光很是敏感，在一瞬間便注意到了那名侍者的目光，但是此時注意力都在白止身上，自然不會關注這等小事。

  趙高跟隨在始皇帝嬴政身旁，思考著剛才惠質宮之中的女子身份。

  惠質宮曾經是誰的居所？

  公主夏！

  鎮國公主！

  自從鎮國公主薨，無人再居住於此宮，除卻神鳥、踏雪常來，也只有負責灑掃的宮女侍者了。

  但是此時此刻，竟然有一女子居住，甚至於還讓始皇帝嬴政恭敬行禮，且坦然受之！

  「難道……」

  趙高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個猜測，但是連連搖頭，不肯相信。

  「怎麼可能，已逝之人，怎可重現！」

  ……

  從北方傳來的軍情內閣之官員已經通讀，一時間，所有人的面龐之上皆露出悲戚之色。

  沉鬱的氣氛瞬間籠罩整個宮殿，低沉的似乎凝結成水。

  片刻，閣臣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眾人連忙起身，恭敬行禮，「見過陛下！」

  「免！」

  始皇帝嬴政匆匆而來，並未注意到宮殿之中的氣氛，隨即問道：「北方軍情究竟為何？竟然用了百里加急？」

  始皇帝看向眾人，隨即目光看向一旁的李斯，詢問道。

  李斯一時間有些猶豫，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此時，始皇帝嬴政也注意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當即眉頭一皺，看向另一邊的馮去疾，嚴肅道：

  「馮卿，汝是朝中老臣，且告訴朕，軍情之中，所記為何？！」

  「陛下……」

  馮去疾話白的髮絲跟著他的身軀一同顫抖，隨即老淚縱橫，跪在地上，悲呼道：「公子扶蘇……公子扶蘇於軍營之中被匈奴細作刺殺，已經……」

  「……已經亡故！」

  「什……什麼？！」

  猶如晴天霹靂，在耳邊炸響。

  始皇帝嬴政陡然聞言，腳邊頓時不穩，「噔噔噔」沉重的腳步落在地上，整個人向後退去，幾乎仰面而倒。

  一旁的閣臣連忙上前攙扶，同時勸道：「陛下……陛下……」

  一時間，始皇帝嬴政的面孔變得蒼白無比，雙目失神。短短的一天之中，兩個悲傷的消息傳來，即使是正值壯年的嬴政，也遭受不住。

  良久，始皇帝嬴政深吸一口氣，看向一旁的馮去疾，狠厲地詢問道：「軍中蒙恬如何？蒙恬領兵作戰，為何沒沒有保護扶蘇之安危？！」

  「……」

  眾人沉默，領兵作戰之事，他們不甚了解。

  畢竟軍陣之中，瞬息萬變，更有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誰能知曉北方軍營之中，發生了何事！

  片刻，李斯才說道：「……陛下，大將蒙恬自知保護公子扶蘇不利，心中羞憤，羞愧非常，將軍中之事皆交給副將王賁，已經……自刎謝罪！」

  始皇帝嬴政：「……」

  再聽到蒙恬自刎謝罪，嬴政再也站立不住，整個人瞬間昏迷過去。

  引得一旁的眾臣連忙上前，將嬴政攙扶。

  「陛下！」

  「陛下！」

  「快傳醫者！」

  「……」

  ……

  當始皇帝嬴政陷入昏迷的消息傳入後宮之時，太后趙姬、皇后羋夫人迅速趕到始皇帝寢宮看望。

  與此同時，也被惠質宮之中的公主夏得之。

  公主夏不解，不過是神鳥出現意外，陷入涅槃而已，始皇帝不至於也跟隨一同陷入昏迷。

  她走出惠質宮，卻見惠質宮在守護的士卒見到公主夏，當即恭敬行禮。

  他們不知公主夏的身份，但是卻又始皇帝嬴政交代，對待公主夏猶如對待始皇帝一般。

  「帶我去看一看始皇帝。」

  公主夏看向兩名士卒，如此命令道。

  「喏！」

  兩名士卒之中，當即有一名士卒出列，恭敬地為公主夏帶路。

  始皇帝寢宮，此時卻站滿了醫者，同時，還有朝中重臣在宮室之內靜靜等待。

  始皇帝嬴政陷入昏迷，還是第一次，不得不讓他們警惕。畢竟在此之前，始皇帝身體還非常健康，甚至連疾病都未曾得過。

  與此同時，已經滿頭白髮的太后趙姬看著宮室之內，焦急地等待著醫者的診斷。

  同時，還有皇后羋夫人。

  羋夫人還不知道公子扶蘇已經亡故的消息。

  甚至於，知曉的馮去疾等人，不敢將此消息再告訴他人。

  就在眾人安靜的等待之時，宮室外面突然傳來喧譁之聲。眾人情不自禁的皺眉，不過注意力也轉到了外面。

  「發生了何事？」

  馮去疾當即走出，然後詢問破情況。

  「宮門之外有人慾闖入始皇帝之宮……」

  一名士卒當即轉身稟告情況。

  「有人闖宮？」

  馮去疾皺眉，當即又走了幾步，向外面看去。抬頭看去，只見一名美麗的女子竟然站在宮門之外，正在皺眉看著自己。

  馮去疾看到女子一愣，下意識的認為是始皇帝後宮之中寵幸的美人，正欲開口解釋，讓其返回，突然他又一頓。

  因為，他竟然感到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就在他還沒開口詢問之時，女子卻首先開口了，「始皇帝如何？」

  此等稱呼，不似常人。

  若是尋常之人，迫於始皇帝之威嚴，也稱呼為陛下。

  但是眼前女子，竟然毫無顧忌地稱陛下為始皇帝！

  「你是……」

  馮去疾有些捉摸不定，不敢貿然驅趕。

  公主夏看著眼前老者，知道對方是始皇帝之臣子，於是也不為難，直接問道：「始皇帝為何昏迷？」

  馮去疾皺眉，至於陛下昏迷之原因，顯然是不可能輕易訴說的，於是他面容凝重，看著公主夏，問道：「不知閣下是……」

  「吾乃秦國宗室……」

  公主夏說道。

  但是公主夏如此一說，倒是讓馮去疾更為警惕了。

  竟然是秦國宗室，如此，更不能告訴公主夏了。如今公子扶蘇亡故，始皇帝又陷入昏迷，若是秦國宗室之中有心生貪念之人，恐怕……

  不得不防！

  看到馮去疾仍然不願意多說，公主夏皺眉，最終，微微嘆了一口氣，又道：「吾名夏，惠文王時曾受封為鎮國之名！」

  雖然鎮國公主乃是惠文王之遺詔，但是算起來，也是惠文王之封賞。

  如此說，並不算錯。

  聽到眼前女子語氣平靜的說出令人震驚之言，馮去疾也終於想起來了為何眼前女子看起來如此眼熟。

  秦宮之中，曾有諸位先王之畫像，更有鎮國公主之畫像，馮去疾有幸見到過。

  剛才就覺得眼前女子頗為眼熟，現在才終於得知，竟然真的是傳說之中的公主夏。

  可是……

  馮去疾皺眉，曾經古人出現在眼前，如何讓人鎮定。

  …………

  宮室之中，只見醫者終於從始皇帝寢宮之中走出，眾人迅速圍了上去，詢問始皇帝之情況。

  「陛下究竟如何了？」

  「無礙，陛下不過是急火攻心，從而導致的昏厥，用不了多久便可甦醒！」

  一名鬚髮皆白的醫者如此道。

  「如此便好……」

  眾人聽到這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等大部分醫者退去之後，只留下幾名醫者在秦宮之中時刻守護。而出去的馮去疾也在此時返回，就在李斯剛想訴說始皇帝之情況時，突然注意到了其一旁突然多出來了一名女子。

  「這位是……」

  李斯驚疑不定，不知公主夏為誰。

  馮去疾沒有解釋，帶著公主夏走進了宮室之中，此時，眾臣以及羋夫人、太后趙姬也看到了進來的馮去疾，和公主夏。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皆聚集在了公主夏的身上。

  公主夏並未理睬宮室之內的眾人，隨著馮去疾的指點，公主夏緩步向始皇帝寢宮又去。

  「站住……」

  太后趙姬見此，連忙出聲阻止，但是馮去疾連忙示意太后趙姬，勿要多言。

  公主夏這才輕輕掀開暗紅帷幔，走進了裡面。

  「剛才那名女子是誰？」

  看著公主夏進去，眾人連忙看向馮去疾，臉上帶著探究，甚至是憤怒。

  馮去疾輕嘆一口氣，道：「剛剛進去的，是……傳說中的鎮國公主！」

  「嗯？鎮國公主？！」

  「你……說的可是……那位？」

  「不可能！」

  「難不成你也即將昏迷？」

  「……」

  馮去疾的話讓所有人都不相信，但是看到馮去疾認真的面孔，他們懷疑的聲音頓時低了下去。

  因為，馮去疾乃朝中老臣，且受始皇帝信任，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說謊，也沒有理由說謊。

  見到所有人皆平靜下來，馮去疾又道：「鎮國公主從惠質宮而來，今日，神鳥陡然涅槃，恐怕與鎮國公主有關！」

  「你是說……神鳥能讓鎮國公主死而復生，且重得容貌？！！」

  太后趙姬驚嘆，目光盯著馮去疾，臉上的皺紋似乎在此時也變得猙獰了一些。

  馮去疾不知，故而不答。

  片刻，帷幔再次被掀開，宮室之中的眾人聲音頓止，目光聚集在了公主夏身上。

  見此，公主夏巡視一番，也不再沉默，直接道：「恐怕爾等已經知曉了我的身份，故而，我也不再解釋。」

  「至於始皇帝，並無礙，不必擔憂！」

  「朝中之事，諸位閣臣多多辛勞之。」

  「不敢！」

  馮去疾與李斯等人連忙恭敬行禮。

  眼前之人乃鎮國公主，惠文王之時就為國征戰，其後，守護武王、昭襄王，護國之功，不愧鎮國之名。

  此時此刻，鎮國公主之言，無人不敢不從。

  在場之人，幾乎都看過秦宮之中的先王畫像，更看到過鎮國公主之畫像。

  畫像之上的人，與眼前之人漸漸重合，讓他們恭敬有加。

  ……

  接下來的幾日，咸陽城之中依舊如故，但是達官顯貴，皆能察覺出咸陽宮之中，似乎有些不同。

  更有一些人，已經聽聞始皇帝昏迷之事。

  在第三日，始皇帝終於甦醒，但是氣息萎靡，公子扶蘇之死，似乎對始皇帝打擊甚重。

  但是，始皇帝嬴政並沒有因此自暴自棄。在甦醒的第二日，立刻召集群臣，同時，更是親自請惠質宮之中的公主夏，參加朝會。

  「汝如今乃是始皇帝，天下賢才皆入秦宮，為何還要我參加朝會？」

  言外之意，你們這一代的事情，我這個「古人」，便不需要參加了。

  但是始皇帝央求之。

  道：「外人皆知我為始皇帝，四海八荒無不尊崇，然而，為王之時便為『寡人』，更何況此時？」

  公主夏聞之沉默。

  她如何不知道始皇帝的意思，反問道：「難道朝中便沒有始皇帝你信任之人？」

  「即使有，也不如鎮國之稱！」

  始皇帝如此道。

  公主夏沉默，良久微微點頭。

  ……

  翌日。

  旭日初升，大日煌煌。金黃的光輝灑落在宮宇樓閣之間，更顯得秦宮威嚴、肅穆。

  咸陽宮，高大的台階之上，群臣拾階而上，然後進入咸陽殿之中。

  他們各自坐好，不再像往日那般隨意交談。

  不知等了多久，始皇帝至，朝會正式開始。

  卻見始皇帝看向下方文武百官，隨後緩緩開口，道：「諸位愛卿也知，秦有神鳥，天命故而歸秦！」

  「神鳥者，天之祥瑞，有死而復生、長生之能。」

  「故而，神鳥將秦國之先祖，喚醒！」

  「什麼？！」

  不知真相之人情不自禁的低聲喃喃。

  「這怎麼可能！？」

  更有人一臉不相信。

  「一派胡言！」

  更有儒生低聲呵斥，卻不敢高聲說話。

  ……

  此時，始皇帝站起身來，然後看向宮殿之外。

  文武百官見此，也一同扭頭，看向巨大的宮殿之外。陽光透光窗欞，照射進來，形成一道道光柱，一朵朵光斑。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道人影緩緩拾階而上。首先是頭部，然後是上身，隨後是整個身體。

  但是因為是背靠朝陽，讓人看不到來人的具體容貌。

  不過根據其纖細身姿，身上服飾，也可猜出應當是一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