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人類幼崽——嬴政

  秦王車駕再次出宮，儀象萬千，威武威嚴，旌旗招展，甲冑森嚴。

  來至驪山之畔，隨即秦王走下車駕，抬首看向最上方的宮宇。

  神鳥殿，周圍宮宇整潔如新，但是神鳥殿主殿周圍，卻雜草叢生，蓋因這是惠文王時期便已經傳來下的規矩：

  神鳥沉睡之時，神鳥殿主殿周圍數百米，不可讓任何人靠近。

  即使是平日的灑掃。

  故而，才會顯得如此破敗。

  此時此刻，秦王子楚望著最上方的神鳥殿，目光之中充滿了期待。

  而在他周圍，卻見嬴政竟然也跟隨而來。

  看了一眼第一次才見到的神鳥殿，還有未曾見到過的神鳥，讓他心中激動。

  等待片刻，秦王詢問一旁守護神鳥殿的士卒，「爾等聽到了什麼動靜？」

  「回王上，剛才吾等聽見神鳥殿之中傳來碎裂之聲，猶如卵殼崩裂之聲。」

  守護神鳥殿的士卒恭敬地回答道。

  秦王聞言，微微點頭，他曾在秦王宮中的秘典之中看到過，神鳥沉睡，猶如涅槃，化作異卵。

  至神鳥甦醒之時，會破卵而出，將愈發強大。

  且，神鳥之卵乃為繭，可抽絲織布，刀槍不入，凡火不侵。

  曾經鎮國公主用神鳥卵編織一衣衫，可防刀劍！

  秦王子楚想到這一點，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鎮國公主之神鳥衣衫，卻已經跟隨鎮國公主，進入了陵墓之中，未曾留給後人。

  不過，此次神鳥涅槃，應當會留下繭卵，如此，也可再造神鳥衣衫。

  就在秦王子楚如此沉思之時，一旁的嬴政卻目光看向一旁的守護神鳥殿的士卒，低聲詢問著關於神鳥的故事。

  秦王見此，並未在意。

  就在此時，山上的神鳥殿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鳳鳴，鳳鳴之聲如同從九天之上傳來，直達人心，讓人心神一陣空明，忘卻所有。

  不過，卻也只是一瞬間，待秦王等人回過神來，目光聚焦，再次看向前方時，卻見一隻通體墨黑的神鳥已經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同時，神鳥翎羽也發生了改變！

  而其尾羽，從原本的只有一根極長翎羽，變成了兩根！

  每一跟翎羽雖然也是漆黑之色，但是皆散發著另類的神芒，並且還散發著瑩瑩光輝！

  與此同時，神鳥似乎還發生了其他的變化，但是秦王等人無法看出。

  「見過神鳥！」

  見到神鳥現身，秦王當即上前一步，恭敬作揖，並且見禮。

  白止目光微凝，看向眼前的秦王。

  秦王子楚，嬴子楚！

  秦始皇嬴政之父。

  他的目光再次移動，隨即看向了秦王子楚身旁的男童，很顯然，這個小男童便是未來的始皇帝嬴政了！

  「即使我改變了歷史，但是該出現的人與物，卻以另一種方式出現了……」

  白止心中微微感嘆，隨後便是變成了更為堅定之色。

  既然自己都已經如此行改變歷史之事，仍然無法徹底改變歷史，看來還是自己的力度不夠大。

  如此，以後只能用更大的力度去改變歷史了！

  心中微微思索，隨即看向身前的秦王，開口問道：「汝，為秦王多久了？」

  「回神鳥，寡人繼位為王，已經過去兩載！」

  秦王子楚聽到神鳥之問，心中不禁疑惑，不過還是認真回答道：「而神鳥也沉睡了兩年之久！」

  「兩年？」

  白止心中驚訝，沒想到這一次沉睡竟然用了如此短的時間。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不過，聽了秦王子楚的話，白止又想到了其他，比起秦王子楚的老爹嬴柱，他卻也不逞多讓。

  為秦王不過三年，也死了。

  對此，白止也不打算改變歷史了，甚至還有些著急。

  趕緊讓嬴政繼位吧，隨後開啟亂殺時刻，直接一統天下，到時候，自己再出手，改變歷史。

  讓這歷史中的大秦二世而亡，變成真正的萬世之朝！

  當然，白止也深知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萬世王朝，等到一個王朝腐朽之事，也不是白止一隻神鳥能夠挽留的。

  看著秦王與一旁的孩童，只見孩童正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並沒有因為自己是神鳥的緣故，而心生畏懼。

  甚至，當他注意到自己同他對視之時，還大膽的繼續對望，不曾低頭。

  果然有後世始皇帝之霸氣！

  白止隨即看向一旁的秦王子楚，語氣中帶上了詢問之色，翎羽微展，指了指嬴政，道：「此乃秦王太子？」

  聽聞此言，秦王子楚一愣，隨即連忙道：「回……回神鳥，政兒為秦國太子！」

  「其名為政！」

  「政？好名字！」

  白止稱讚一句，似乎有沒了興致，道：「如此，便回宮吧！」

  「唯！」

  秦王子楚微微一禮，當即命令儀架返回秦王宮。

  看著秦王儀架逐漸遠去，白止心中微微一嘆。

  曾經秦惠文王、秦昭襄王面對自己時，雖然恭敬，但是這個更像是一種尊敬，而內心深處，依舊認為秦王威嚴為重。

  而此時，他感覺到秦王對待自己的態度變了！

  變成了單純的對自己這個神鳥的恭敬、敬畏！

  似乎，真的將自己當成了神靈來崇拜了！

  「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也會成了百姓口口相傳的神話故事吧……」

  …………

  秦國咸陽，今日卻又發生了一件令滿城百姓震驚之事，因為，秦國神鳥再次現身於咸陽上空，展翅飛翔。

  不過，也不過是出現片刻，隨後便消失於無蹤了。

  對此，城內百姓也不失望，畢竟為神鳥，豈能如此稀鬆平常皆可見？

  但是這對於他國之人來說，卻不是一個好消息。

  神鳥翔於秦都的消息傳至齊國，這引得齊國朝堂一陣震動，齊王驚懼，生怕神鳥直接來到齊國，行毀天滅地之事。

  連忙下令，讓齊國同秦國交戰之兵迅速撤退三里，暫且休戰。

  ……

  白止之所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秦國咸陽上空，自然有著他的考量。

  其中一點，也便是為秦國稱撐腰了，能夠讓以後秦國統一天下之時，更為順利。

  就在他在秦宮之中呆了些許時日之後準備帶著踏雪再次重回神鳥殿，卻發現秦王子楚帶著嬴政來到了惠質宮。

  「見過神鳥！」

  秦王子楚恭敬行禮，看向神鳥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敬畏。

  畢竟，神鳥曾經與宜陽城外大顯神威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而在他的一旁，嬴政學著秦王的模樣故作成熟的行禮，一絲不苟。

  白止已經猜出了對方的來意，但是仍然出聲問道：「秦王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此次前來，是想請神鳥為太子師，傳授太子學識！」

  秦王子楚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白止即使心中已經猜到，但是也忍不住皺眉。

  他回想到了曾經，鎮國公主也是這般，而秦昭襄王也是這般，此時，看著仍是人類幼崽的嬴政，同樣還是這般！

  這讓他有些心身疲憊，於是說道：「不妥！吾不過是神鳥，豈能為師？不如王上另請名師吧！」

  聽到神鳥拒絕之言，秦王子楚臉上露出失望之色，但是對於神鳥的話，又不敢多說，只能點頭，便欲帶著嬴政離去。

  然而，一旁的嬴政聽了神鳥的拒絕卻不願意了，小小的年紀已經頗為執拗，他望著神鳥，不懼怕神鳥之威，直言，「我曾聽聞，神鳥曾傳授鎮國公主才能，甚至是昭襄王也是神鳥之弟子，而此時，為何卻不願意收我為弟子？」

  瞧著嬴政認真的小臉，白止依舊搖頭，「做的久了，自然就厭倦了！」

  「我想政是與鎮國公主不同的，或許可以給神鳥不一樣的體驗，自然不會讓神鳥厭倦！」

  嬴政依舊說道。

  白止：「……」

  看著嬴政，白止陷入了沉默。

  一旁，秦王子楚聽了嬴政的話，頓時皺眉，感到嬴政的話對神鳥很是不敬，剛想出聲呵斥，卻聽到了神鳥又道：

  「不錯，小小年紀有如此勇氣，頗為不易，既然如此，明日你便獨自來神鳥殿吧！」

  說著，就看了眼惠質宮中的白馬踏雪。踏雪會意，撂開蹄子就向惠質宮外面跑去，白止展翅，落在了踏雪之背。

  秦宮之中，無人阻攔，就如此看著神鳥同白馬出了秦王宮，又出了咸陽城，向神鳥殿而去。

  收嬴政為徒，本不是白止所願，但是看到嬴政如此認真的模樣，卻讓他想到了將來。

  將來嬴政會一統六國，建立大一統的秦朝。若是自己不加干預的話，恐怕嬴政還將會是歷史上的那種人物性格。

  而如何現在提前加以干預，或許會改變秦始皇的人生經歷，而造就不同的性格，從而影響人的決斷，產生不一樣的治國之法！

  「但是他這個執拗的性子卻不是很好……」

  踏雪背上，白止心中如此想到。

  性子執拗，就容易鑽牛角尖，對於自己的錯誤，越不容易承認、改正。

  也不會學會變通。

  而治國之道，最要求為政者進行變通。

  「看來接下來就有的自己忙了……」

  心中輕嘆一聲，催促踏雪一句，讓其趕快趕往神鳥殿。

  …………

  晨曦微明，大地還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晨霧之中，尤其是建立在渭水之畔的秦王宮。

  嬴政早早的就起來了，在侍者的服侍下，穿戴整齊，用罷早膳，便向宮外走去。

  「你們不必再跟著了！」

  宮門之外，小小的嬴政看著身後跟隨的一群侍者宮女，如此命令道。

  似乎是提前受到了秦王之令，侍者宮女聞言，當即停下了腳步，看著嬴政獨自出了秦王宮，向咸陽城內走去。

  城內逐漸喧囂，行人走上了街道，亦或是開始準備今日一天的生計。

  嬴政身上穿著的衣物並不顯得富貴，昨日，他專門了解過，再說前幾日陪著自己的父王也去了神鳥殿，知道山道難行，於是就換了頗為普通的衣物。

  此時行走在街道之上，看起來也像是普通富貴人家的子嗣，

  殊不知，在嬴政身後不遠處，暗中卻跟著一些人。

  ……

  踏雪走出神鳥殿，踱步來到了神鳥殿宮殿群的下方台階處，有把守的秦銳士見之，當即從懷中取出了一串糖葫蘆。

  引得踏雪一陣雀躍。

  時間流逝，漸漸到了晌午，就在踏雪百無聊賴之時，秦銳士突然看到遠方有一個孩童正艱難地前行，目的正是此處神鳥殿。

  秦銳士蹙眉，剛想上前阻攔，但是看到孩童面容，頓時認出是當今太子。

  連忙恭敬行禮，道：「太子……」

  卻見嬴政搖頭，來到踏雪面前，恭敬地詢問道：「不知師父在何處？」

  顯然，踏雪再次等候多時，等的便是嬴政。

  只見她微微蹲下身軀，示意嬴政登上她的背。

  嬴政明白踏雪之意，當即翻身上馬，隨後，踏雪對一旁的秦銳士叫了一聲，似乎是在感謝他的糖葫蘆，隨即便帶著嬴政快速向山上走去。

  但是，卻並沒有直接去往神鳥殿，而是拐了一個彎，向著大山之中而去。

  騎在踏雪背上的嬴政這一次終於能夠仔細感受踏雪的快速了，看著不停從身旁快速倒退而去的樹木，讓他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隨即，他才開口問道：「我們這是去往何處？」

  不過踏雪並未回答。

  此時，一人一馬終於來到了一處山谷之中，山谷幽靜，進去之後，卻又有微微轟鳴之感，原來，卻有一小溪潺潺從峭壁之中流出，形成一潭水，潭水流出，形成小溪。

  而在小溪不遠處，一棵巨大的梧桐樹矗立，梧桐樹上有一房舍般的鳥巢，而在梧桐樹下，卻是一頗為整潔的馬棚。

  嬴政聰慧，頓時明白了這是神鳥所居之地。

  而此時，白止也從梧桐樹上的巢穴之中飛出，落在了一旁的青石上。

  嬴政見此，連忙上前，恭敬行禮，道：「見過師父！」

  「嗯！」

  白止微微點頭，隨後道：「今後你便在此居住，稍後，伱自己尋找一些材料，在踏雪馬棚旁邊，搭建自己的住處！」

  「每十天為一輪迴，在此地居住十天，回宮居住十天！」

  白止如此安排。

  嬴政聞言，微微一愣，不知白止為何如此安排，不過卻也只能聽從。

  至於心中疑問，當即問出，「師父為何不居住於神鳥殿，反而在山林之中自己尋找住所？」

  「神鳥殿威嚴恢宏，不是日常居住之地，在此山林之中，方得自在！」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將近下午了，於是白止催促道：「你先去采一些野果吃吧，隨後便去尋找材料自己搭建住所，可以求助於踏雪。」

  說完，白止就想飛回巢穴，不會還是又加了一句，「這算是拜師之後的第一個考驗！」

  「唯！」

  嬴政恭敬行禮，隨即目光看向一旁看熱鬧的踏雪，踏雪無奈打了一個鼻響，跟在了嬴政身旁，向不遠處的山林之中走去。

  看著嬴政的背影，白止想到了許多。

  歷史上的嬴政少年之時便為秦王，且長在深宮，雖然後面經歷了母愛變質之痛，造成了性格上面的缺失。

  但是不可否認的，歷史上的嬴政有著他獨有傲氣。

  但是這種傲氣，到後面，又演變成了他的驕傲自大。

  故而，白止打算以這種方式，慢慢打磨掉嬴政的傲氣，讓嬴政能夠放下貴族的身段。

  白止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

  至於嬴政其他的方面，白止也在思考之中。

  片刻，他心中一動，看到嬴政正在踏雪的陪同下採摘野果，同時又在收集一些樹枝等物，顯然也在想著搭建自己的住所。

  於是，白止身影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身處秦王宮之中，秦王子楚身旁了。

  「神鳥？」

  秦王子楚微微驚訝。

  不過，又連忙詢問，道：「是否政兒不聽話？如果是，還請神鳥不吝懲罰……」

  白止搖頭，打斷秦王的話，詢問道：「不知秦王打算讓政兒他讀些什麼書？」

  「這……」

  秦王子楚思索片刻，道：「秦國以法家治國，自然是讓政兒讀法家之書，其中，便是《商君書》！」

  果然！

  白止心中一嘆，不禁開口道：「不妥！」

  「還請神鳥直言！」

  畢竟，神鳥曾經教授出鎮國公主、秦武王、秦昭襄王的神鳥，秦王子楚對於神鳥之言，奉為圭臬！

  「為王者，豈能囿於一家之言？」

  「若是只知一家之言，難免造成眼界狹隘，知識短淺，不利於將來治國之道！」

  「神鳥的意思是……」

  「除卻法家，還請王上將儒家、墨家、農家……百家之書盡數搜集而來，皆讓政兒所讀！」

  「……善！」

  如此多的書，精通一家之言尚且艱難，此時聽到神鳥一口氣竟然說出百家之書，秦王子楚不禁有些為嬴政默哀。

  隨後，白止又將嬴政的培養計劃說了一下，對此，秦王子楚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一副將嬴政完全交給白止處置的模樣。

  忙完這些事情，白止直接一個閃身，回到了驪山山谷之中。

  「師父，剛才你去往了何處？」

  一回來，就看到嬴政已經回到了山谷里，身前多了一些野果，「還請師父先行食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