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毀天滅地！
當秦王嬴稷趕到惠質宮時，便看到了聚攏在惠質宮周圍的秦銳士。
見到秦王前來，秦銳士連忙恭敬行禮，讓開道路，同時將惠質宮中發生的事情盡數告訴於秦王。
「什麼？你是說剛才那天空異象，是神鳥所為？」
「還有地龍翻身？！」
秦王有些難以置信，看向稟告的秦銳士。
「回王上，正是……神鳥之故！」
秦王不再看秦銳士，而是大步走進了惠質宮之中。
隨即，他看到了原本典雅精緻的惠質宮，卻變得一片狼藉。
在庭院正中央，出現了一個深邃地洞，靠近之時，甚至能夠看到洞中有流水的聲音。
「這……」
秦王有些後怕，他難以想像，這個洞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但是很明顯，如此巨大的改變，也只有神鳥才能夠做到了。
還有，如此大的洞，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如果講打洞的即將用在人的身軀上，恐怕……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白止，同時，也注意到了在庭院之中不停亂逛的踏雪。
白止自然也看到了秦王，對於秦王的到來，他自然不意外。不過對於變得一片狼藉的庭院，白止卻有些尷尬。
畢竟，公主夏剛剛離世不久，而現在卻將宮苑弄成了這副樣子。
「敢問師父，這是……」
秦王指著地上的深洞，不禁問道。
「……神通所致……」
白止回答道，然後接著說道：「對此，王上你儘管對外宣稱是神鳥神通之故！」
地龍翻身，天地異象，如此驚天動地的一幕，卻是因為秦國神鳥。
而他國之人知曉了，恐怕會因為神鳥而對秦國心生忌憚。
秦王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恭敬地對著白止深深一揖，「多謝師父……」
「既然沒事兒了，王上可以離去了！」
白止趕人。
「好！」
秦王點頭，隨即看了眼地上的神洞，有道：「寡人會安排人手來堵住這個洞……」
……
看著秦王離去，白止心中又有所悟，看向庭院中的踏雪，沉吟片刻，隨即安排道：「你在庭院之中看著，莫要讓人進入宮室之內，打擾到我！」
白止認為自己需要沉睡片刻，讓自己的身體處於休息之中，好完成接下來的成長。
踏雪聽到白止的話，歪著頭看著白止，突然上前幾步，來到白止面前，似乎想要用馬頭去蹭白止。
但是卻又止住了。
「放心，我只是沉睡罷了，之後還會醒來！」
白止知道踏雪想的是什麼，於是安慰道。
踏雪將信將疑，不過還是點頭。目光看著白止進入宮室之內，陷入沉睡之中。
……
外界。
五國局勢紛紜，趙國被滅之後，原本的六國之間的微妙關係似乎被打破了。
這一次的五國聯軍，似乎是真的欲要攻破秦國都城咸陽一般！
恰此事，秦國國力已經在趙國戰場上消耗殆盡，已無力應對接下來的五國聯軍。
面對五國聯軍攻勢，秦國節節敗退，曾經從魏、韓兩國之中獲得的城池，再次丟失！
而此時，五國聯軍竟然向秦國提出無理要求，他們自知趙國已經被滅，且趙國宗室被秦國盡數斬殺，趙國社稷，已經沒有重現的可能。
於是，他們提出，讓秦國交出秦國武安君白起，交給五國，如此也算是為趙國宗室報仇。
但是，對於五國聯軍這個要求，秦國豈能不知這乃是他們的離間之計！
無論秦王答不答應將白起交給他們，秦國朝堂之中、咸陽城之中、秦國之內，必然會有人意動，隨後對武安君白起心生怨恨。
與此同時，無論秦王是否答應，都是兩難境地。
不答應，置秦國諸多城池、百姓、秦國社稷於何顧？
答應，那於有功之臣又是如何心寒？！
…………
武安君府，一個在諸多達官顯貴之中也顯得普普通通的小院落，白起身著普通的服飾，看著庭院之中枯葉飄落。
又是一年過去了，而六國聯軍陳兵於秦國邊境，時刻蠶食秦國城池、疆土。
而秦王此時也陷入了兩難境地。
庭院之中，似乎是一片淨土。只有一個老人坐在庭院裡的亭台下，靜看雲捲雲舒。
一片還保留著綠色的落葉從枝頭上不捨得斷落，在空中划過優美的弧線，落在了老人身前的長條桌案之上。
一旁，一盞清茶散發著氤氳熱氣，同時還有幾卷竹簡，一卷竹簡展開，那是線條優美的文字。
「伱真的如此決定了嗎？」
此時，庭院旁邊的遊廊之下，一身著同樣簡單服飾的婦人走了出來，頭上的髮絲絲絲灰白，被一雕刻有繁複花紋的木簪束縛，
白起轉頭，看向身後的人。
「是啊！只能如此……」
白起沉默，端起桌案上的香茗，想要飲盡，不過剛剛到達嘴邊，卻又被放了回去。
「如若鎮國公主仍在，面對比如景象，應當會有應對之法吧？」
後面的婦人走了過來，坐在白起桌案對面，輕輕倒了一杯香茗，如此說道。
「鎮國公主……」
白起輕嘆一聲，「鎮國公主薨逝，而陷陣營也消失了……」
陷陣營的練兵之法，白起已然也知曉，可是知曉又如何？再也不能練出曾經的那支陷陣營了。
而曾經的陷陣營，也早就已經戰死在了長平之戰之中！
白起回過神來，看向對面的婦人，臉上帶上了羞愧之色，「最對不起的……便是你……」
「無妨……」
婦人聽到白起的話，手中端著香茗的手猛地一頓，隨即露出一個衷心的笑容。
「沒事兒的……」
婦人還是不甘心，蒼老的眼角終於掛上了淚痕，看著白起，「不能請神鳥現身助秦國度過此次之難嗎？」
「神鳥已經沉睡，即使不沉睡……」
白起搖頭。
隨後起身，拿起一旁已經被枯葉覆蓋的秦劍，走向落葉飄零的庭院之中，隨即駐足，回頭再次轉身深深看了一眼亭台之下的婦人。
而婦人，卻已經淚流滿面……
秦昭襄王五十年，十一月，秦國武安君白起於府中自刎而死，以謝趙國宗室在天之靈。
秦王聞言，悲痛不已，派人收斂武安君白起之屍身，以國禮葬之。
與此同時，派使者通知五國聯軍，言武安君白起已然身死謝罪，望五國聯軍速速退兵！
然而，五國聯軍聽聞白起之死，卻無任何退兵之意，反而增兵秦國邊境，再次行攻城之舉。
秦王聽聞，怒。心中悲痛武安君之死。
…………
白止睜開了雙眼，看向周圍，發現自己在惠質宮中的宮室之內，才逐漸逐漸回過神來。
首先，便是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
「對禮之一字的攻伐之術，運用起來更加的得心應手了！」
「禮」之一字的攻伐之術，已經不是原本的粗暴的轟殺，將大地懟出一個深洞。
而是更加細緻、精準的掌控。
伸展翅膀，算是伸了一個懶腰，白止隨即飛出了宮室。
惠質宮庭院之中，原本被神通打出來的深洞也已經消失，至於踏雪，仍然在庭院之中閒逛。
白止也知道，每天它都會被侍者拉出去，在秦宮之中的校場之中奔跑幾圈。
不過即使如此，馬兒原本就嚮往廣闊的天地，在這小小的庭院之中，卻也格外拘束。
看到白止出來，踏雪當即驚喜的打了一個鼻響，然後跑了過來，側著頭盯著白止看。
看了一眼周圍，又是秋日，梧桐樹似乎比曾經更加高大了，落葉落在地上，卻並沒有多少，顯然，是有侍者經常灑掃。
「過去了多長時間？」
這時，有兩個侍者進入，手中拿著馬料，似乎是想要餵踏雪。
看到神鳥的身影，以及聽到神鳥的詢問，他們連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神鳥，神鳥已經沉睡了一載！」
「才一年嗎！」
白止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一次過去這麼短的時間，不過隨即又釋然了。
「畢竟自己並沒有進入深度沉睡，不像上兩次，是真正的蛻變。」
白止回過神來，安慰踏雪幾句，隨即身影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兩個使者見此，不敢多看。空留踏雪在庭院之中希律律地叫。
……
章台宮。
秦王嬴稷愈發顯得衰老，不過竟然依舊矍鑠，處理著手中文書，臉上帶著憔悴，眉頭緊鎖。
白止無聲無息地出現，看了秦王一眼，隨即才開口道：「王上，為何眉頭緊皺？」
「嗯？」
秦王驚訝，隨即抬頭，看到是白止，臉上露出喜悅之色。
「師父甦醒了？！」
秦王連忙放下手中的硃筆，隨即起身繞過桌案，仔細打量神鳥。
依舊是黑色的翎羽，漆黑如墨，而且背上的禮字這一次是真的完全看不到了。
隨後，秦王臉上的笑容才淡去，緩緩道：「五國聯軍攻勢猛烈，以此時秦國之國力，無法阻擋！甚至……」
「甚至什麼？」
白止落在桌案之上，看著秦王批閱的文書，隨口問道。
「甚至……武安君白起自刎以退聯軍，然而，聯軍仍不退！」
「嗯？什麼？！！」
聽聞此言，白止目光頓時凌厲起來，身影瞬間從桌案之上消失，下一刻又出現在秦王身前，看著秦王的眼神，道：「白起為何會自刎？詳細道來！」
「……好！」
秦王被白止凌厲的目光嚇了一跳，似乎這一刻，自己面對的並不是曾經始終溫和的神鳥，而是一個殺神！
他穩住心神，連忙將白起為何自刎的事情詳細訴說。
白止心中有些難以接受。
他之前之所以改變長平之戰的結局，便是為了改變白起的結局，未曾想，白起最終還是自刎而死。
而且最後一刻還是為了秦國！
只是，他的死並沒有幫到秦國，反而還讓五國聯軍攻勢更加猛烈了。
「不管怎麼樣，白起已經死亡，但是，趙國還是被滅了，想必，即使已經發生了變化！」
白止心中安慰，但是對於自己的勞動成果，如此被人摧毀，他心中仍然有些不忿。
聽完秦王的訴說，白止看向他，問道：「如今五國聯軍仍在在攻秦？」
「正是！」
「退五國聯軍，……易耳！」
白止語氣冰冷，然後看向秦王，「這五國聯軍，便讓我去解決吧！」
還沒等秦王應答，卻見神鳥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章台宮之內。
秦王神色驚愕，隨即又露出驚喜之色，快速回到桌案之前，翻出之前批閱好的文書，快速修改。
神鳥之能，自然經天緯地，非人力可為。既然神鳥說了退五國聯軍，那這五國聯軍必退！
…………
宜陽。
曾經公主夏攻下的城池，然而此時，卻戰火紛飛，城牆之外，不僅有燕國旗幟，同時還有齊國、楚國、韓國、魏國、周國之旗幟，五國加天子之國，齊力攻打宜陽城。
宜陽城卻，之後便是一條坦途，只要一路行軍，便可抵達秦國函谷關之外。
城牆之上，秦卒損失慘重，但是仍然堅持，直至精疲力盡。
「五國聯軍攻勢甚猛，這宜陽唯恐守不住了！」
有秦國將領身上低落鮮血，那是攻上城牆敵軍的血液。
諸國攻城器械並不如秦國，比如秦國箭矢，就比諸國射的更遠，威力更強。同時，秦劍也比諸國之劍更長。
如此，秦銳士在戰場之上，比他國士卒更有優勢。
但是，此時在諸國高強度攻城之下，這種優勢也逐漸變小，甚至接近於無。
看著城牆之下密密麻麻的敵軍，秦將臉上露出絕望之色，恐怕宜陽城被攻陷，便在今日。
但是，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落入敵軍之手，成為俘虜。
即使不能戰死，那也至少不能活著……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之上突然出現一個微小的物體，似乎是一隻黑鳥，不過並沒有人注意到。
爭戰不休，豈能有人注意天空的異樣？
……
出現在宜陽城上空的白止看著下方的戰局，突然想到了曾經公主夏攻宜陽城的畫面。
恍若昨日。
下方，人群猶如地上螻蟻，渺小、弱小。
沉吟片刻，白止突然調動體內的精氣，灌輸於自己的口中，隨即張口：
「止戈！」
「止戈！」
「止戈！」
「……」
隆隆之音猶如雷鳴，滾滾而來。似乎是天神戰車從天空碾壓而過，威勢迫人，瞬間讓人心中驚懼。
「什麼聲音？」
「聲音從何而來？」
「好像是從天上傳來的！」
「天上？！」
「……」
一時間，交戰的士卒不由自主的抬頭望天，因為那種深入人心的壓迫感讓他們無力揮動手中的戰戈、長劍。
他們不由自主的向天上看去。
而遠出指揮作戰的五國聯軍將領，自然也聽到了從天而降的聲音，目光看向天空，仔細尋找。
「那是……」
突然，他目光一凝，看到了宜陽城的上方，有一個小黑點。但是仔細一看，卻是一隻黑色的異鳥。
何謂異鳥？即體形不同於常見鳥雀。
「那是秦國神鳥！？」
他露出驚疑不定之色，「若是秦國神鳥，為何會口吐人言？！」
「神鳥口吐人言，當真匪夷所思！」
「如此……該如何？！」
五國聯軍將領見此，臉上露出淡淡的忌憚之色，曾經的秦國神鳥，聯動諸國風雲，他豈能不知？！
然而此時現身於宜陽戰場之上，這是為何！！
「止戈……」
豈能止戈？
此時宜陽城即將被攻下，豈能將到手的肥肉再扔出去？
他自然不願意！
於是他不管不顧，命令一旁的士卒，「傳信前軍，勿要在意剛才的聲音，繼續攻城！攻陷宜陽城，每人皆有賞賜！」
「是！」
……
看到下方原本停止戰鬥的士卒竟然再次攻城，白止心中不禁變得有些冰冷。
又等了片刻，下方的五國聯軍仍然沒有退兵的跡象。
「既然如此，那便給你們一個教訓……」
下一刻，卻見白止背上突然浮現出一個綠色的「禮」字，與此同時，「禮」字散發出無限的光芒，耀眼奪目，幾乎掩蓋了太陽的光芒，將下方的大地也映地一片綠色。
見此天地異象，戰場上的士卒再次停了下來。
他們抬頭看向天空，發現了天空之中神鳥，因為，綠色的光芒正是神鳥散發而出的。
綠芒耀眼奪目，在正中間，一個神鳥的暗影浮動。
此時的一幕，卻有一種另類的美麗，他們不禁沉浸其中。
「嗡……」
但是下一刻，綠光正中一道光柱突然射出，目標直指大地！
「轟隆隆——」
下一刻，地面崩裂，土石飛濺，原本廣闊的農田瞬間變成了巨大的溝壑，連通遠出的河流，變成了新的河流。
不遠處的矮山直接被夷為平地，綠色的光柱橫穿而過，直接變為了山谷。
至於大地之上的士卒，也緊隨著化為灰燼，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只有綠色的光柱在來回橫掃，同時伴有巨大的轟鳴聲。
猶如改天換地，猶如世界末日，猶如開天闢地！
唯有宜陽城一片安好，守城士卒望著城外的景象，陷入了震驚之中！
遠方的五國聯軍將領見此，頓時目呲欲裂，臉上一片慘白，被嚇得直接跌落在地。
「快、快、快跑！」
他手腳並用，快速向後方退去，跟隨在身旁的親兵連忙上前攙扶，但是下一刻，綠芒緊隨而至，將其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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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