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散盡，孟婆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問：「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嗎？
肯定看清楚了！
我絞盡腦汁都沒想清楚，孟婆怎麼會報她的恩？
倆人好像都沒啥聯繫吧？
「天哥，咋回事啊？」李濤見我遲遲不回答，沒忍住問了一句，也就是這一句，我轉頭看向孟婆，沉聲道：「你跟她？」
孟婆笑著說：「她給了我不死之身，也給了我大造化，讓我成為了這一方天地的陰司。要不然，老不死的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當然了，你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世上的巧合，還少嗎？你肯定會很好奇，既然猜到你跟她是一夥的，為什麼不之間告知，反而在這時候，忽然提報恩的事，對嗎？」
我不漏聲色的點了點頭。
「很簡單，我也想看看，她看中的人，到底有什麼本事，才會讓她提前布局，結下善緣，也算是讓老不死的多了一條活下去的希望。當然，以她那種超脫一切的存在，犯不上跟我一個老不死的結善緣。但她為了你，還是不惜放下身姿，跟我結緣，也算是度了老不死一程！」
「小子，從你毅然決然踏入穿洞河地界時，我早就發現了你，從你一路走來，我都一清二楚。更讓我震撼的是，你的學識，你的睿智，而且還有你的膽識，以及你的責任擔當，都對我刮目相看。明擺著山鬼這事，有人刻意對你布下的陷阱，你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種膽魄，非常人所不能及！」
「你的事情，或多或少我也聽過，確實是個很不錯的陰陽人，至少比那些牛鼻子老道好多了，他們只認死理。但在你身上，看到了自由，平等，團結，和善，誠信，公平，正義，這是很不簡單的！」
「這一點，玄淨那老不死的差遠了，那老不死的只知道降妖除魔，匡扶正義，他有一個原則，叫做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死在他手上的冤魂不計其數，是個實打實的瘋子！而如今，這瘋子死在什麼地方不好，偏偏死在瓮水縣，真是應了我那句話，死了也不讓人安生！」
「話說回來，玄淨那傢伙確實天賦過人的妖孽，只不過自身因果太多，加上他自身恩怨糾纏許多，你最好得處理好玄淨跟你的關係，千萬別讓這傢伙的因果影響到你……」說著，孟婆似乎想到了什麼，粲然一笑：「影響又如何，相比於她，玄淨的這些因果，還真不算什麼！」
我沉默了。
孟婆說的我贊成，畢竟她可不簡單啊，可我更好奇，我異於常人的天賦，是不是跟玄淨道長有關？
如果是那樣的話，似乎就能解釋清楚，為什麼我天賦異於常人，就連我爸都自嘆不如。
難道真如孟婆所說，我的天賦真跟玄淨有脫不開的關係嗎？
那就是說，我或許就是玄淨的果？
不可能！
我搖了搖頭，摒棄了這個猜測以及念頭，我只是我，我叫魯九天，不是他人的果，更不可能承接他人之因！
這一次，透露出我對自我身份的猜測懷疑，已經壞了道心，這是決不允許的！
我搖了搖頭，摒棄胡思亂想。
因為，我就是我！
哪怕所有的事情走向趨向玄淨，我依然是我！
但話說回來，這一次引發了我對身份的猜疑，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陰謀！
也不怪我非要深究下去，只是多方提醒這是有人對我設下的陷阱，那就不得不讓我小心謹慎！
如果這個猜測合理，那接下來的事情，幾乎是圍繞而來，所以更多的事情，或許都是為了針對我！
「喝完茶，就回去吧，說的太多，對我也不好。」孟婆一副生怕惹禍上身的姿態，再次提醒了我一句。
「茶就不喝了，我辦事沒有半途而廢的先例。」
「還真是個鍥而不捨的小傢伙。」孟婆神情自若的看著我，似乎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相反她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對我還有戒心？」
「那倒沒有，只是好奇，既然你選擇報恩，那為什麼默許我從進入移魂老奶奶哪兒，以至於一直到這兒發生的事？默許這些事的發生？為什麼在看到我不喝茶之後，說出報恩這事？當然，你說的以及讓我見到的，或許都是真的，但這事的走向，卻讓我產生一絲疑慮。」
孟婆慈眉善目的笑著說：「你的疑慮是對的，畢竟在這件事上，我看起來更有嫌疑，更像是奪寶不成，進而服軟，讓你對我產生信任，方便我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但是小傢伙，有她在，我不敢造次！更讓我覺得好奇的是你，從跟你聊天到現在，你從來沒有衍生出想要打探山鬼這事。」
「問了不也白問？」我直言不諱的說：「連孟婆都出來了，這一方的陰司想要獨善其身或許做不到。你跟我聊了這麼久，說的最多的就是玄淨道長，也就是說，相比於山鬼，玄淨道長之後的因果關係更讓你惶恐。簡單來說吧，山鬼這事或許只是一個引子，而之後的事情，或許才是山鬼這件事的體現，對嗎？」
孟婆哈哈大笑，隨即又給自己卷了鬼煙，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連帶著咳出了血。
她旁若無人的擦掉了血，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端著兩碗茶水倒入了滾燙的茶湯中，又開始攪動著茶湯。
「天，天哥，她這是想幹嘛？」
「置身事外，不想惹事而已。」
李濤錯愕的說：「她，她說了這麼多，然後留個懸念，最後什麼都不說了？這不是吊人胃口嘛？」
「沒事，接著走吧，孟婆想告訴我們的，已經說了，多說無益。」
李濤將信將疑的看著我說：「可，天哥，我總覺得這個孟婆好像是故意給我們添堵的！而且她還有點可惡，故意吊著胃口讓我們不知所措，糟老婆子壞的很！」
「別這樣惡意中傷一方陰司，會折壽的！」
「呸呸呸……」李濤嚇的噤若寒蟬，急忙改口：「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人胡說八道呢，見怪不怪啊！」
「可是，天哥，話說回來，我總感覺孟婆真是給我們添堵的，你怎麼看？」
我搖了搖頭：「她不是添堵，相反在給我傳遞幾個信息。」
「嗯？這還能傳遞信息？」
「沒錯，第一山鬼這是或許就是針對我的陷阱。第二，山鬼這事，只是為了驗證我跟玄淨有沒有聯繫。至於第三嘛，也是最為重要的，那就是孟婆對我的示好！」
「牛啊牛啊，天哥，你竟然能看清楚這麼多事！」李濤沖我豎了個大拇指，似乎想起了什麼，接著問：「對了，那，孟婆說的她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