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天造地設的一對可以接個吻嗎?

  「這怎麼可能?」

  副部級終於繃不住臉色,有些輕蔑:「蘭伊藍金豚至少十年沒出現過,有記載的幾次出現里,從來沒有親近過任何人,怎麼會主動粘著你?」

  在他看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眼前的少女除了好看一些,有什麼特別的?

  「怎麼不會?」

  和他略有些激動的語調不同,芙黎的嗓音很淡,也很平,聽不出什麼起伏。

  「你都沒親眼見到,怎麼肯定不會?」

  副部級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他盯著芙黎打量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說辭,又要開口質疑時,突然聽到了一旁的一聲輕咳,像是無意。

  視線一瞥,他看見了手握成拳抵在唇邊的單侍官。

  更看見了,那身妥帖的制服胸口處忽閃的,代表希爾帝國的星輝標誌。

  「……」僅僅一呼一吸之間,他還想質疑的話音被他憋了回去。

  他突然間想起來了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被他遺忘的信息。

  眼前的少女不只是蘭伊藍金豚的親近者,還是希爾帝國未來的第二位雙S級醫療師,更是被那位大名鼎鼎的上將當眾親口承認的伴侶。

  他在質疑什麼?

  就算質疑,這又是什麼態度?

  沉默了片刻,芙黎收到了副部級誠心的歉意。

  險些劍拔弩張的氣氛無聲消散,悄然翻篇。

  之後的問詢過程相當平心靜氣,鑑於這位副部級的態度扭轉的還可以,芙黎非常耐心。

  她有問必答,並且人話鬼話摻半地答。

  什麼時候該說人話,什麼時候該說鬼話,她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單侍官一直在距離不遠不近的地方守著,一邊聽一邊心想,殿下和小儲實在多慮了。

  芙黎這官腔打的,比他這個在皇室混了二十幾年的老傢伙還圓滑。

  終於,尾聲響起。

  「最後一點還是希望芙黎女士再思考一下,聯盟隨時歡迎你的加入。」副部級站起了身,頷首示意。

  芙黎笑了笑,沒有接這句話。

  出於禮節,她和單侍官一起將人送到門邊,這時才說了兩個字:「慢走。」

  然後在心裡補道:不送,別再來了。

  單侍官將門關上,在門邊的全息虛擬屏上操控室內的機器人收拾桌面,而後又看眼時間,覺得差不多可以開始準備午餐了。

  他正想問芙黎,轉頭卻見少女已經拖著居家鞋,打著哈欠要走進臥室了。

  睏倦的嗓音傳來:「單叔,中午不用管我,我要去補覺了。」

  起了個大早,說了一堆半人半鬼的話,她覺得整個人仿佛被掏空,比精神力被榨乾還累。

  單侍官滿臉慈藹目送她,「好的,芙黎小姐。」

  *

  這一覺下去,再醒來時,睜眼一片昏暗。

  直覺告訴醒來的少女,天已經黑了。

  也就是說,她睡了至少有半個白天。

  以至於中午戎邃他們回來了,她不知道。

  他們又走了,她還是不知道。

  但這會兒, 她身邊坐了個人。

  氣息太過熟悉,小手一伸就摸索了過去,她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其實想問幾點了,就不知道為什麼開口問的不一樣,可能是人睡醒了但腦子沒完全醒。

  

  「十分鐘前。」戎邃握住她伸來的手,將人從被窩裡拉了出來,脊背微躬地摟在懷裡當抱枕。

  呼吸燙在頸側,芙黎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

  從來都是她拿戎邃當靠枕當抱枕,這還是第一次角色互換。

  她沒躲,反而在昏暗中環住他問:「吃過了嗎?」

  戎邃閉著眼,隔了幾秒才回:「沒有。」

  看不見表情,芙黎只能從他帶著些顆粒感的低音中聽出幾分倦怠。

  她斟酌猶豫片刻後又問:「是大會不順利嗎?」

  這般問著,但她還是審視了一下自己,她這兩天挺讓人省心的。

  「嗯。」戎邃這次應的倒是快,像是大腦都懶得思考了,反問她:「聽誰說的?」

  芙黎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瓣說:「猜的。」

  戎邃沒說話了,呼吸深淺不一。

  芙黎自顧自地說:「你看起來……不對,我現在也看不清,是聽起來很累。」

  打她認識戎邃以來,從沒見他將疲憊流露得這麼明顯,說是心力交瘁都不過分。

  戎邃應了聲,沒讓她的話音跌地上,但也沒細說什麼。

  「那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芙黎問。

  大會的事情她肯定是幫不上忙的,但是關起門來了,只有戎邃一個人,她覺得她能做的應該不少。

  就比如現在,她可以靜靜地由他抱著,讓他緩一口氣。

  門外依稀傳來說話聲,儲今方和厭雅都在,似乎還有其他人在,有些喧雜,但只有兩個人的臥室里,靜得只有呼吸,還有同頻的心跳。

  不知道過去多久,芙黎盯著虛空中某一個點都開始出神了,戎邃才像是終於恢復了過來。

  薄唇貼在她的鎖骨上,露了齒。

  芙黎的思緒被輕微的濕潤感扯了回來,而後聽見幾乎埋首在她身前的男人說:「讓我咬一口。」

  「……」

  雖然不明所以,但她沒拒絕。

  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響起,戎邃這下咬的不輕。

  也可能是芙黎皮薄,她感覺這人像惡狗撲食,咬在了她的骨骼上,磕得有些疼。

  「你屬狗的嘛?」芙黎皺起臉抱怨。

  戎邃漫不經心應聲,「嗯。」

  他直起身,指腹撫了撫他留下的齒痕又問:「聯盟的人為難你了?」

  芙黎一怔,在暗色里搖頭,「沒有啊,單叔跟你說的?」

  「他什麼都沒說,我們回來他就在誇你。」

  戎邃說著笑了聲,吃醋似的戲謔道:「他現在都快覺得我配不上你了。」

  「那不可能。」

  芙黎才不信他這鬼話,「單叔當你是親兒子,他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是麼?你比我還了解他。」戎邃陷在暗色里還是笑。

  芙黎手肘撐在他肩上,懸在床沿的腿帶著點兒小得意似的晃了兩下:「那也不是,他最多覺得我們兩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話可有些厚臉皮了,她也就敢在戎邃面前說說。

  說完還要戎邃贊同她:「是不是呢?邃邃。」

  「嗯。」戎邃沉了聲調。

  他又黏了過來,勾起少女垂首問:「那現在天造地設的一對可以接個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