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臭味？是不是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似的味道？比如……屍體的味道！」林陽提醒道。
「不知道，這人大概是知道自己身上臭，所以總是會在身上噴香水，但是不僅掩蓋不了那臭味兒，反而變得更難聞了。」
這個人多半就是天了！
不對，準確的說，這應該已經不是個人了。
「行了，我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林陽伸手拍了拍顧言的肩膀，又遞給了他一支煙。
「我……會被槍斃嗎？」
顧言接過煙看著林陽問道，說這話的時候他沒有畏懼，反而是帶著幾分坦然。
「不一定，他們可能會把你弄去做實驗。」林陽如實說道。
顧言苦笑一聲：「其實當我第一次跟他們殺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場。」
「但是我還有一件事兒，想請你幫幫忙。」
顧言的眼神誠懇了起來：「我知道你們都不是一般人，你們是不是能跟鬼神交流？」
「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想讓我幫你給那些被你殺掉的人道個歉？」林陽笑著問道。
「不是。」
顧言搖了搖頭，隨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的父母也是被他們給殘害的，可是我連他們的屍體都沒見到。」
「我現在沒有別的奢望了，只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我爸媽的屍體，我想把他們安葬了。」
「那要是他們也被做成了路鎮呢？」林陽挑眉問道。
「那我也想去祭拜一下他們。」
顧言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林陽，因為他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能幫著自己找到他父母的人。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林陽看著顧言挑眉問道。
「信！」
顧言毫不遲疑的點頭：「如果沒有鬼的話，就不會有你們這樣的組織存在了。」
「那你見到他們不會害怕嗎？」
「那是我最親的人，怎麼會怕？」
聽顧言這麼說，林陽動了些惻隱之心。
「既然這樣，那我就幫你一把，你確定自己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
「當然！我能想到的都已經說了。」
「行！今天晚上，我幫你招魂！」
聽到這話顧言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太好了！」
他沒能給自己的父母盡孝就罷了，而今也算是給他們報仇了，所以顧言想要親自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
就在這時，一輛破舊的摩托車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駛來，車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才見過的河老頭。
「河伯爺爺！」
見到他顧言有些詫異。
林陽微微拱手：「前輩。」
「小子，我知道你們神通廣大，也知道法不容人，但是這小子的命，能不能給我？」河老頭指著顧言問道。
「河伯爺爺！」顧言聞言濕了眼眶。
「老頭子在這地方住了很多年，沒有人關心過我，只有這小子，自己有一個餅，死活要給我半個！」
河老頭朝著顧言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們的相識就是因為那半個餅。
當時河老頭剛從河裡出來，顧言被柳皓軒打的奄奄一息的癱在橋墩下，懷裡死死的抓著一個餅。
而在看見河老頭的時候，他毫不遲疑的給了他半個。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能從這河裡出來的人。
而彼時的顧言一心覺得自己的父母是死在了河裡，可是河老頭卻明確的告訴他，並沒有。
「小子，以你的本事，保住這麼一個人不成問題吧？」河老頭看著林陽問道。
「不難，但是他中毒了，所以暫時不能讓他再呆在這兒了，可能要去京都好好的檢查一下才行。」
「小子，你們該不會是要把這小子拿去當試驗品吧？」河老頭眯著眼問道。
林陽莞爾一笑：「前輩，您都已經開口了，我們當然不會這麼做了。」
聽到這話，河老頭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身上倒是有幾分林天的模樣，小子，不忙的話，跟我喝杯茶？」
將顧言送回去之後，林陽上了河老頭的摩托車。
這老爺子年紀不小，心性卻跟個年輕人似的，這一腳油門下去，林陽差點直接飛起來。
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最後回到了他的喪葬鋪子。
看著這一屋子的東西，估計也就林陽這樣的人不會覺得害怕了。
但是讓林陽沒想到的是，這樣的一家喪葬鋪子的後院竟然跟前面有著天差地別。
此時正值傍晚，夕陽的餘輝灑在金色的銀杏樹葉上別有一番韻味。
樹下有一方棋盤，兩側還有幾個木頭凳子，上面的年輪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
河老頭讓林陽自便，很快就泡好了茶端了出來。
看著烏漆嘛黑的茶壺是名家製作，就連那茶葉也是一般人喝不到的母樹大紅袍。
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沒一個窮的，只是表面上看著不修邊幅了一些罷了。
「前輩，您想跟我說什麼？也是關於顧言的事情嗎？」
「不是。」
河老頭給林陽倒了一杯茶：「小子，我是想謝謝你。」
「謝謝我什麼？」
「謝謝你解決了此處的玄武大患，如果不是你，這柳江城還不知道要被那些人禍害多少年。」
「不過他們也是為了能發展的好一些，說到底，都是那玄武的過錯。」
河老頭砸吧著嘴說道，面上添了一抹惆悵。
從這一番話，林陽就能看出來這個河老頭是個好人。
「所以您的眼睛到底是不是我家先祖弄傷的？」林陽好奇的問道。
「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河老頭笑了笑：「誤傷，誤傷而已。」
「您既然認識他，那您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對於自家的這位先祖，林陽是越發的好奇了，因為他似乎並非一個人的存在，更像是……一個神！
至少對於現在的林陽而言，先祖留下的那一點力量就能讓他感覺到，先祖絕對不是個一般人！
「你覺得凡人能成仙嗎？」河老頭看著林陽反問道，嚴肅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林陽愣了片刻，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始終認為，空穴不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