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鮮活的生命被從某地拐騙到某地,又通過各種交通工具再從某地誆到某地,幾個演員在完美的演繹催人淚下的故事。
就在短劇結束的一剎那,舞台徹底黑暗。
在那黑暗中又亮起來兩盞燈。
兩盞燈一前一後亮了起來。
一束追光打在了一張蒼老憔悴的老者面上,一束追光落在了一個青蔥少年的面上。
「媽媽?」
「兒子,兒啊。」劇情戛然而止。
費知非出現在了鏡頭內,對劇情做了簡單的介紹以後,他靠近了這一對母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自己不是養父母親兒子的?」
「大約十六歲的時候,那年初中畢業,有人說我壓根不像父母,我從來不相信那些閒言碎語的,但有一點我聽到他們在說悄悄話,那一刻開始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非要找到我母親。」
孩子看向自己的母親。
那老母親早淚水連連。
大男孩繼續說下去,「我從來都很聽他們的話,但從那以後我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直到我找到我媽媽。」
「您呢?」費知非看向那憔悴的母親,「這一路尋子之旅究竟遭遇了多少坎坷?」
「可比唐僧取經困難多了,我三次被騙,千辛萬苦攢的錢都被騙子騙走了,我徒步從漳州到了洛城,再從洛城到了平京市……」
這些路程動不動就上千公里。
她早已塵滿面鬢如霜,介紹說自己今年才不到四十歲。
四十歲的女人居然成了這模樣。
此事自然引起眾人唏噓。
短劇和訪談結束了,有警察站了出來,就事情言簡意賅做了總結,並且讓人們提高警惕,保護孩子云雲。
第二組家庭是富有傳奇色彩的。
那個小男孩從一個衣食無憂的復富裕家庭被拐賣到了一個更富裕的家庭,如今男孩已成人,但說起來這些傳奇的經歷,他自己也一言難盡。
「根本不敢相信,我感覺自己太幸運了。」
又道:「但和我一樣幸運的少時又少,不少人被拐帶到的是另一個無間地獄,他們再也不能回來了,所以我呼籲廣大觀眾,尤其是年輕的父母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這一期的節目主打短劇。
短劇是經過嚴謹改變鍛造出來的,全員演技在線。
在國內的綜藝裡頭史無前例。
費知非的思路和夏亦瑤如出一轍。
他們不為取悅、兜攬觀眾,其目的不過是做好一檔良心的節目。
接下來的一切交給時間。
節目錄製結束,費知非累壞了,回去沐浴後就休息去了。
關於電話的事費知非完全不清楚。
而另一邊,夏亦瑤他們終於找到了蛛絲馬跡。
提供線索的是一個年邁的拾荒者,據他回憶,自己在一個倉庫中撿礦泉水瓶子,忽而看到了一輛車,又看到車上那蓬頭垢面的女人似乎就是他們要找的黃彩麗。
現在,哪怕是錯誤的線索,也是唯一的。
眾人順藤摸瓜,一口氣調了附近菜市場、停車站不少的監控。
百密一疏,那人滿以為自己躲過了電子眼,但最終還是泄密了。
他也累壞了,看費母手中緊緊地攥著白鐵盒子,一把搶奪了過來。
「拿來吧你,裡頭是什麼啊?」
歹徒還以為裡頭一定是金銀珠寶,哪裡知曉搶奪到手後,定睛一看裡頭不過是一個筆記本。
打開看,這筆記本裡頭居然是密密麻麻的帳單。
這些細緻入微的一筆筆帳目衍生出尋常老百姓的俗世煙火。
那人氣急敗壞。
費母大喊大叫,她也感覺奇怪,明明這裡頭是錢和卡,是自己多年積蓄,怎麼到了此刻裡頭卻空空如也,成了這些玩意兒了?
她以為是這人行竊了。
「我的錢啊,那是我兒子給我的,你拿來。」
神經失常的人總是力大無窮。
費母也是這樣,她用力一推,那男人嘩啦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費母蠻橫粗魯的抓住了男人的胳膊,兩人撕扯之間,男人急忙將白鐵盒子丟了出去。
費母發狂,一把撕開了男人的褲兜,發覺裡頭空空如也,她轉而跑出去準備將白鐵盒子撿起來。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危險從天而降。
一輛疾馳而來的車子嘭的一下就撞在了費母身上。
她被撞的在空中兜了一圈,緊跟著重重的跌了下來,再也無聲無息。
而那白鐵的盒子已經被車子碾壓成了一坨廢鐵。
「兒子,兒……兒子啊。」
她閉上了眼睛。
無獨有偶,此刻警察也將這裡包圍了。
那歹徒才聽到警笛聲就惶恐不安,他豕突狼奔,意外的是,從地下車庫出來,外面車水馬龍,凌晨五點半的城市已逐漸甦醒。
有早起的上班族驅車到公司去打卡。
就在這千鈞一髮,那人也遭遇了車禍。
今早的兩起車禍都很慘烈。
費承宇當即讓人送了黃彩麗到急救室去治療。
她命好,僅僅是皮外傷。
「謝天謝地,」等大夫宣布了情況後,張敏敏不住地朝虛空禮拜,似乎在看不到的雲端,有諸佛在加持,「真是菩薩保佑,阿彌陀佛啊。」
人只有在命運進入死胡同,走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才會產生信仰,並且明白信仰的重要性。
費承宇在和大夫交流,那大夫說,「手臂骨折了,身體還好,她是個勞碌命,身體比一般人強壯極了,打了石膏,掛點滴休息休息就好了。」
「確定無大礙了?」
費承宇擔憂的看向病房。
「真的沒什麼事了,費老,吉人自有天相。」
此刻夏亦瑤到了,這次抓捕行動中,她支隊長一組。
而那警花和其餘人一組,後者偵查到了訊息,本準備來一招「引蛇出洞」再「直搗黃龍」,卻哪裡知道才剛剛靠近車庫,事情就發生了反轉。
夏亦瑤心情複雜。
她將那碾壓成鐵餅的白鐵餐盒送了過來,張敏敏看女兒到了,急忙靠近。
「阿姨呢?」
她惶悚的戰慄了一下,一股冷意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
父親唯恐她胡思亂想,這才靠近,用那雙威嚴中帶了暖意的眸子親切的打量著她,「狀態還算可以,休息休息就好了,剛才治療做了全麻,等會才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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