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陸太太,你知道怎麼讓我高興。」

  許知意抿著唇,憋著一股子氣,眨了眨微微濕潤的眼睛。

  沈介其實是氣的。

  他氣許知意不知好歹,也氣許知意看重權勢,氣她不懂自己的才能,以至於選擇了陸決。

  上次被避如蛇蠍的拒絕後,沈介打算不再見許知意的。

  可知道許知意今天過來送旗袍,又眼巴巴的趕過來,心裡罵自己犯賤。

  出口的話就沒了輕重。

  可現在看到許知意委屈又故作堅強的樣子,一顆心忍不住就軟了下來。

  他抬手,要碰了碰她的臉。

  許知意戒備的往後退。

  沈介的手在半空中一頓,而後,輕輕嘆氣,「算了,不跟你鬧,今天算我錯了,說錯話,送你回去,好不好?」

  陳汝芬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沈介對待女人一向很兇,也沒什麼分寸,床上更是自己怎麼爽怎麼來,這種人,居然也會彎腰哄人。

  陳汝芬撇了撇嘴,轉頭跟身側人聊天。

  而許知意也覺得失態,吸了吸鼻子,還是那一句清冷的,「借過。」

  沈介偏頭看她,帶了點好笑的意味,「性子這麼犟呢?說了送你回去。」

  說著,彎腰要去替許知意拎箱子,許知意剛要避,門外已經傳來一聲低沉的,「許知意。」

  沈介明顯感覺到這一聲叫喚後,許知意的身子緊繃了一下,步子也無意識的往後,有種要折身逃走的感覺。

  沈介抬起頭,剛剛還明亮的眸子裡,染了一層霧蒙蒙的灰,帶了點冰寒的陰鷙。

  陸決從車裡下來,雙手插兜情緒不似往日帶笑,他站在車旁,看著許知意。

  看著她小巧的鼻尖落了星點的紅。

  看著她眼底淺淺濕潤,唇瓣無意識的咬著,小心翼翼的像是被驚嚇到的小鹿。

  陸決的眸光冷厲,盯著許知意的臉,「許知意,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許知意知道,陸決這是生氣了。

  他很生氣。

  沈介偏了偏身子,皺眉,不滿陸決的態度,「你嚇到她了!」

  陸決都被氣笑了。

  他冷冷的看著被沈介遮了大半的許知意,盯著她的衣角,「是嗎?沈介,你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話?許知意現在的身份,是陸太太!」

  陸決要發火了。

  許知意緊了緊手裡的箱子,抿唇,而後小聲對沈介說:「我要出去,你讓讓我。」

  沈介轉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許知意。

  「他這樣凶你,你還要過去?!」

  「許知意,你那印刷廠就非得要麼?」沈介看不懂,一個破印刷廠而已,至於許知意做這麼大的犧牲麼?陸決來者不善,說不定回去怎麼折騰?

  一想到許知意被陸決摁在身下,沈介渾身的戾氣都被激起來了!

  「你走開。」許知意說著,拉了拉沈介,而後,一步步的在樹葉割裂的陽光中,走到了陸決的身邊。

  陸決陰冷的眸子看了眼許知意,而後跟沈介對上,「沈介,我懶得跟你計較,但是還請你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不該你招惹的人,勸你別招惹!」

  說著,陸決拉著許知意上了車。

  車子踩了油門,在光影中絕塵而去。

  陳汝芬手指夾著一根煙,走到沈介的身邊笑了一下,「沈介,你說,許知意這趟回去,得被折騰死吧?陸決氣性大,也不知道床上……」

  話還沒說完。

  陳汝芬就感覺迎面而來一股鋪面的殺意,直直的逼近她。

  而後,細弱的脖頸被人狠狠掐住,沈介沉著眸子,陰冷又狠厲的警告陳汝芬,「舌頭不準備要了,你可以繼續說!」

  陳汝芬喘了口氣,卻並不懼。

  而是手順著沈介的胸膛往下撫摸,眼底笑容曖昧肆意,「我的舌頭,可有別的用處。」

  說著,陳汝芬踮腳吻過去,卻被沈介往邊上狠狠一丟,「x貨!」

  陳汝芬也不著急起來,就那麼以浪蕩的姿勢趴在地上,眼神勾著沈介。

  沈介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扭頭,揚長而去。

  陳汝芬還是笑,只不過,笑意苦澀,眼底淚珠滾落。

  ……

  回去的車內是一片窒息的安靜。

  許知意想到上次的『教訓』臉色慘白一片。

  陸決扭頭看到的就是許知意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坐在距離他最遠的距離,手裡還提著那個箱子,手牢牢地抓著。

  察覺陸決的落過去的目光,許知意身子輕輕的顫抖。

  陸決怒極反笑,「你在怕我?」

  面對沈介的時候,許知意鮮活有脾氣,到自己這裡,要麼情緒冷淡,要麼乾脆沒脾氣。

  陸決嗤笑一聲,「許知意,看不出來,你還會怕,我還以為你膽子挺大呢,我之前跟你說過了吧,不要跟沈介有接觸,你沒聽進去?」

  許知意抿唇,「我沒招惹他。」

  陸決自然知道,若不是明白的話,許知意現在還能全須全尾的坐在這裡。

  「你喜歡沈介?」

  許知意:「我沒有。」

  陸決盯著許知意的側臉,沒深究,

  他見過許知意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所以,也知道,她不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

  許知意現在或許不愛他了,但是也不應該愛別人!

  「陸太太,明天集團會對外公布你的身份,作為陸氏集團總裁的夫人,我不認為你合適再卻接一些給人做衣服的活,否則的話,外界會以為我這個丈夫對你太吝嗇,以至於陸太太都需要出去找兼職了。」

  許知意暫時也沒準備再出去接活,所以沒跟陸決爭辯這個。

  「陸決,你上次答應過我,不公開我的身份的。」比賽就在眼前,她想憑實力獲勝,而不是套上陸太太的光環。

  她希望,她日後走的每一步,獲得的每一個榮譽,都是因為,她是許知意,而非陸太太。

  「是嗎?」陸決現在心情很不好,他冷笑著看向窗外,手裡的煙冉冉升起,讓鋒利的眉眼顯得模糊,「我不記得了。」

  許知意小臉一白。

  也明白,陸決不是不記得,他是在懲罰她。

  罰她跟沈介有了交集,也罰她不識時務。

  他要她明白,她要做什麼,能夠做什麼,全憑他的喜好!

  許知意身子輕輕的顫抖,看著陸決的眼神里充滿懇求,「陸決,算我求你,別在這個時候公開我是陸太太。」

  陸決坐在窗邊,眉眼很冷,偏頭看了眼許知意。

  長發微卷,鬆散的落在巴掌大的小臉兩側,碎花的極膝連衣裙襯的整個人洋溢又明媚,微微發抖的樣子總叫人升起作惡的欲望來,

  「陸太太,你知道怎麼讓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