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一個人的言行,反應了他的生活經歷和生活條件。
比起許遠見過的那些大佬,這位北四爺並沒有那種驚天動地的氣勢。相反,更像是一個市井混混,擅長扯皮,話語跳脫,不靠譜。
說他當年不過是一個小嘍囉,許遠信。
這種人,水平甚至遠不如烏鴉哥、燕子哥和李莎莎三人。
他能做大到如此程度,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背後有人撐腰。
他,不過是一個狗腿子而已。
一個狗腿子,居然也敢打趙小刀的主意。
今天,要不是許遠他們趕了過來,趙小刀恐怕走不脫都是小事,很有可能人財兩空還會被迫簽下一些不平等的合作條約。
那種條約確實沒有法律效應,因為本身就是脅迫違法簽署的,可那也要趙小刀敢吭聲才行啊。
人家幾張照片或者視頻一拍,你一個女明星,能幹啥?
真要是豁出去了,曝光一切,人家不過是失了一筆橫財,然後隨便找個小弟出來頂缸就是了。
而你呢?你失去的,是整個演藝生涯!
砰!
「所以,你是不給我北四面子咯?」北四爺拍桌子了。
哪有大佬拍桌子的?
真的是笑話!
許遠搖搖頭,這顯然是沒談攏了。
「北四爺,真要是我們的人得罪了您,我們認打認罰。可現在,是您要找麻煩,這不合規矩啊。」張麟也有怒氣,「再說了,小刀現在的身價,遠不止您剛剛說的數。何況就算是錢到位,我們也要看劇本說話,不是什麼片子都接的。」
「話,我放在這裡。賠罪,我們絕對有誠意。但小刀這裡,還希望您不要多想。她是我們千達的藝人,我們千達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張麟中氣十足。
趙科就在他背後,他還是有底氣的。
不過話說回來,也幸虧趙小刀是千達目前的頭牌之一,不然張麟還真不願意為了她得罪北四爺這種超級地頭蛇。
這邊三個省份,北四爺都是絕對能夠壞事的。
今天的事情要是處理的不好,日後千達的藝人別想在這一塊舒服的活動。指不定哪天的活動就出什麼事兒了,這很要命。
談好的演唱會,臨近開唱突然舉辦不成。經濟損失是一方面,粉絲那邊口碑崩壞更加致命。
總之,這種人,能不得罪,就儘量不要得罪。
「呦呵,看來我北四的招牌不好用了啊,可以的。」北四爺怪笑起來,然後拿出電話道,「虎子,帶人進來,今天,我要讓他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話音落下,房門被打開。
一大群黑衣人涌了進來。
這個包廂很大,儘管站了二十多個人,依舊不顯得擁擠。
這不是全部。
外面,還有看不到頭的黑壓壓的人群。
北四爺一聲吼,整個北方都要抖三抖!
談崩了!
張麟額頭上冷汗直流。
他很緊張。
管你再大的咖,被打的時候,都會疼的啊。
「北四爺,這麼橫的嗎?」
張麟身後突然有人開口。
人群一怔,北四則虛起了眼睛。
一隻手按在了張麟身後,對他道:「張麟總,你去沙發上坐,我來和北四爺談一談。」
趙科把張麟推到了身後,他的酒,醒了。
「趙公子!」
北四爺和趙科都是中年人,估計是一輩,貌似打過交道,對對方的根腳都大致知道一些。
「記得另一位四爺的下場嗎?」趙科笑了,辦掉那位四爺的,就是他們家的關係之一。
說是通天,絕對不為過。
北四爺皺起了眉頭。
他就是在那幾場風波下苟延殘喘活下來然後崛起的,他怎麼能不知道另一位四爺的下場?
就因為在高速上超了一輛不該超的車,車中的人問了三個字「誰的車」,從此北方再無四爺!
北四爺,就是因為崇拜那位四爺,所以才改的諢號。
別人的本事沒學到幾成,但架子倒是學了個八成。
「趙公子,明人不說暗話,現在的天,不是你們趙家吧?」北四爺也不是被嚇大的,像趙科這種三四五代,其實早就沒什麼實權了。
不然趙科也不會往娛樂圈靠,成為一個半官方性質的金主。
趙科有關係,北四爺是信的。
但關係通天,現在可是兩說。
「怎麼,你要試一試?」趙科談笑風生,酒醒了的他,氣勢完全不輸有二十多個小弟鎮場子的北四爺。
開玩笑,大院子弟,年輕時候什麼陣仗沒見過?
這才哪裡哪!
今天弄不死我,明天老子就弄死你……這就是那個時候的年輕人最崇尚的座右銘之一。趙科和張麟,本質上是不一樣的。
一個是生意人,而一個是愛好做生意的大院子弟。
前者是為了錢,後者有時候為了面子是可以不要錢的。
北四爺猶豫了。
「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要麼就這麼了了,要麼……咱就沒完,你選一個,我奉陪到底!」趙科一拍桌子。
這時候拍桌子,和北四爺之前因為生氣拍桌子,又不是一個級別的了。
這一下,有名堂的,喚作驚堂!
意思就是和古代官老爺的驚堂木一個作用,是在關鍵時刻震懾對方的。
很多結論,被這麼一驚,結果就截然不同了。
「哼!好,我給你這個面子!」北四爺揮了揮手,身邊的小弟讓開了一條道,很狹窄。
多一事,確實不如少一事,尤其是牽扯到趙科這種人。
窮不與富斗,民不與官爭。這些古話,都是真理。
張麟和趙科看著許遠。
不知道為什麼,一遇到這種情況,最後拍板的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許遠。
這可能就是真正的領袖氣息。
平時不覺得,危機時刻才會體現。
「臉上是什麼?」
孟筱萱安慰了趙小刀一會兒,許遠準備起身了才發現趙小刀臉上有幾個紅印子。
指痕!
巴掌印!
趙小刀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許遠的聲音很大,比剛剛趙科拍桌子的那一下更響。
「不就是扇了一耳光嗎?怎麼了,金枝玉葉打不得?」北四爺冷笑一聲道,「要不是她動作快,跑進了廁所,老子非要叫人論了她!媽的,不給老子面子,賤女人!」
越是出不了氣,就越是氣。
越是手頭做不了什麼,就越是只能在嘴上顯功夫。
北四爺知道,今天這個場子,多半是和棋,沒有結果。他不敢動手,趙科也不敢真的追究。但輸人不輸陣,放幾句狠話是應該的。
說起罵人,他們這種社會人士罵出來的,那絕對歹毒。比網上的噴子兄弟們,少了一分技術含量,多了一分粗鄙。
「怎麼著,看我幹嗎?難不成你想打回來?」
「哈哈,來啊,老子坐在這裡,你碰得到老子,算你……」
北四爺囂張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脖子,被許遠死死的扼住。
而他身邊,寸頭中年人瞳孔收縮,渾身汗毛炸立。
好快!
他堂堂武道宗師,剛剛居然沒有反應過來,以致於讓許遠偷襲得手!
這種身手,宗師無疑了!
「趙總,張麟總,你們再坐一會兒。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我許遠從來不多管閒事,但也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挑事的人。」
「橫?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遇到比我更橫的人!」
許遠手中發力,北四爺脖子漲紅,眼看著就要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