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迎來連綿不斷的雨天,就連老夫子老毛病都犯了。所以私塾也都放假了。
這日,張雪坐在門前,小手拖著臉,看著眼前的雨唉聲嘆氣,說道:「夫君大人,為什麼奶奶還沒有回來呀?鬼哥哥都回來一個多月了」。
歷時一個月都沒有回來,張天君一去不復返,了無音訊,按理來說,應該早就到了。
墨卿伸手摸過去,捏著她的小臉說道:「興許是碰到了什麼事,該回家必會回家,別想太多了。」
張雪點點頭說道:「夫君大人,我們去找鬼哥哥玩吧!自從鬼哥哥回來後,都沒來找雪兒玩了。」
墨卿「嗯」一聲,撐起旁邊的竹傘,一手抱起張雪,徐徐走過去,路過而不留痕跡。
雨一直下個不停,柳若夢坐在藤椅上,望著窗外的天空,不經意地瞥一眼坐在那裡的張鬼,沉默不語。
突然間,『吱呀』一聲,那扇木門被推開了,聞聲而望過去,是那個長得妖孽的男人,他的身邊總有這個女娃子,如影隨形般的黏在一起。
柳若夢換個姿勢躺著,繼續看著窗外的他們。
讓她訝異地是,那個怪胎張鬼居然笑了!難怪老天會下雨!
心裡祈求老天一道雷劈死他!
張鬼笑意盎然的接過張雪,輕輕一吻印在那眉心間,心疼的說道:「怎麼過來了?這雨下得這麼大!有沒有淋濕?」直接抱著張雪進屋,完全無視了身後的墨卿。
本來合不來,自然沒有那麼多話,連抬眼看對方都覺得沒必要。
墨卿隨意打量著這裡,隨手把傘放一邊,抬眼看一眼在暗中偷看自已的人,那人立即避開視線。
沒天理!妖孽呀!
柳若夢低下頭不再去看,剛剛只是看個側臉就覺得絕色了,再看正臉,更不得了!這男人真是投錯胎了!
墨卿沒有理會那人,看著在雨中的青鬼,它眼中的迷惑更多了,就快要迷失了自已。輕聲道:「你可記起了什麼?」
青鬼搖搖頭,咿咿呀呀的說著別人聽不懂的鬼話,所謂鬼話連篇呀!
墨卿點點頭,沒有再說多,直接走進內屋。便看到,張鬼端著一些她愛吃的糕點出來,還特意拿出一瓶花露來。
張雪高高興興的啃著糕點,說道:「跪~個個~為神馬買買沒有會…」
張鬼給她倒了一杯花露,說道:「吃完了再說話,別噎著了。」
張雪點點頭,一口把杯里花露喝完了,差點沒嗆到,墨卿皺著眉頭,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張鬼繼續倒著花露。
柳若夢偷偷趴在窗台外偷看著屋內發生的事,看到倆個大男人如此緊張一個小娃子,感覺特別怪異,暗道,這家子簡直就是變態了!
張天君沒有回來,也正是張鬼所擔心的事。
一個月前曾再次回到分離之地,沒有在山洞裡找到張天君,為沒有看到張天君留下什麼特別的痕跡。
張鬼還是笑著說道:「奶奶出遠門走親戚了,前幾個月去了穆家了。」
張雪擦擦嘴角的碎屑,問道:「那奶奶什麼時候回來?」
張鬼說道:「快了…這雨下完了,你就可以看到奶奶了?」
張雪撒歡兒的跑去找青鬼玩,屋內就剩張鬼和墨卿,僵硬的氣氛,讓屋外的柳若夢都喘不過氣來。
張鬼面無表情地說:「過段時間,我便離開夷陵郡尋找奶奶。」
墨卿袖子一甩,窗戶自動關上,讓窗外偷聽的柳若夢碰了一鼻子灰。
柳若夢冷哼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聽就不聽!求我都不聽!」站起來扭頭就走。
屋內就剩這一人一鬼的大眼瞪小眼,都是面無表情,冷若冰霜般的存在。
墨卿坐下來,拿起張雪剛喝過的杯子,自個兒倒起了一杯花露一飲而下。
張鬼直接問道:「雪兒,怎麼醒來的?怎麼度過的。」在回來的途中,曾遍體鱗傷,那是承受雪兒的疼苦。
墨卿倒也沒有隱瞞說假話,直接了當的說出來:「靠劉氏遠祖所給的藥。」
張鬼眼眸一冷,說道:「就知道沒安好心!」
墨卿說道:「她的劫難即將來臨,能不能度過,只有她自已才知道。」
張鬼幽幽地說:「雪兒不該承受這個詛咒,她是無辜的。」直接拿起壺,飲了一口花露。
墨卿輕聲道:「雪兒到底是誰?她不是張家的孩子,九年前,真正的張雪死了。」
張鬼抬起頭來看著墨卿,一手捏碎了酒壺,陰冷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任憑碎片扎進手掌肉里,血水混著花露滴下來。
墨卿說道:「張雪院裡種的桃樹下埋的平安鎖…」沒有繼續說下去。
張鬼雙眼充血發紅,隨後低下頭,手收回了背後,站起來,直接走進了內閣房間。
張雪推門而入,甜甜的撲過去,撲到墨卿懷裡,軟聲軟氣的說道:「夫君大人,你看這是什麼!」
墨卿看著她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支柳樹枝,剛折下來的柳樹枝,枝椏綁著一張紙,被雨水沾濕了。拿下紙條,問道:「在哪找到的?」沒有打開紙條,而是收好了。
張雪說道:「在後院的後門。」
墨卿笑道:「這小眼神~好了,去找青鬼玩。」
不知何時,墨卿手中多了一支香,張雪高興的拿著香,跑去院裡找青鬼。
那扇門再次關上,屋內再次陷入沉寂,墨卿拿出紙條,放在桌面上平攤開,因為雨水打濕了,紙條爛了,而紙上沒有字,只有血跡斑斑。
張鬼包紮好傷口,換了一身衣服,才走出來,瞟一眼桌面上的紙,紙上沒有一個字,只有模糊不清血跡血字。冷漠的問道:「哪來的?」
墨卿說道:「雪兒撿回來的,一支柳樹枝。」
張鬼眉頭一皺,呢喃細語:「柳樹…」
墨卿說道:「這紙條是給你的,雪兒的事,改天再議。」
張鬼看著墨卿沒有說話,看著他直接消失在自已眼前,面目猙獰。
院裡,張雪拉著青鬼跑來跑去的,還摘了一朵牡丹戴在青鬼頭上,看上去特別的恐怖的詭異。
墨卿看一眼天空,片刻的停雨了,喊道:「雪兒,該回家了。」
張雪甜甜的笑道:「是,夫君大人!」一蹦一跳的過來,小手牽著那冰冷的大手。
一大一小走出那道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