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年水深千年火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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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原本是傳不到天上的, 因為, 雖然失蹤了十七位新娘, 但更多的是千百位安然無恙的新娘。反正找也找不著, 保也保不了, 那也只能就這樣湊合著了。也不過是敢把女兒嫁到這一帶的人家少了些, 本地的新人成婚也不敢大操大辦罷了。但恰恰是這第十七位新娘,父親是位官老爺。他頗為寵愛女兒, 風聞此地傳說, 精心挑選了四十名勇武絕倫的武官護送女兒成親, 偏偏女兒還是沒了。

  這下這位鬼新郎可捅了馬蜂窩。這位官老爺在人間能找到的人是拿它沒辦法了, 於是他暴怒之下聯合了一眾官朋友, 狂做一波法事,還按照高人指點開倉濟貧什麼的, 搞得滿城風雨, 這才終於驚動到了上邊的幾位神官。否則,那些微小的凡人的聲音要傳到天上諸神的耳中, 幾乎是不可能的。

  謝憐道:「大體便是如此了。」

  因那兩人神情非常之不配合,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沒在聽。沒聽進去的話也只好再講一遍了。南風倒是抬了頭, 皺著眉道:「失蹤的新娘有何共同之處?」

  謝憐道:「有窮有富,有美有丑,有妻有妾, 一言蔽之:毫無規律。根本沒法判斷這位鬼新郎的口味是什麼樣的。」

  南風「嗯」了一聲,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似是開始思考了。扶搖卻是碰都沒碰謝憐推給他的茶,就一直在用一方白手絹慢條斯理地擦手指,邊擦邊眉眼冷淡地道:「太子殿下,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位鬼新郎呢?這可不一定,從來也無人見過它,怎知它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

  謝憐莞爾,道:「捲軸是靈文殿的文官總結的,鬼新郎只是民間的叫法。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

  又說了幾句,謝憐發覺這兩位小武官思路頗為清楚,雖神色不善,論事卻毫不含糊,頗感欣慰。看窗外天色已晚,三人暫且出了小店。謝憐戴了斗笠走了一陣,忽然覺察身後兩人都沒跟上,納悶地回頭去看,結果那兩個也很納悶地在看著他。南風問:「你往哪裡走?」

  謝憐道:「尋地落腳。扶搖,你為什麼又翻白眼?」

  南風又納悶地問:「那你為什麼要往荒山野嶺走?」

  謝憐時常風餐露宿睡大街,找塊布攤平了就可以躺一夜,自然是習以為常地準備找個山洞生火了,經他提醒,這才反應過來,這南風和扶搖都是武神座下的武官,若是這附近有南陽廟或是玄真廟,可以直接進去,何必要露宿荒野?

  少頃,三人在一個極不起眼的小角落找到了一間破破爛爛的土地祠,殘香破盤,看起來十分冷清,供著個又圓又小的石土地公。謝憐喚了幾聲,這土地多年無人供奉無人喚,忽聽人叫,把眼一睜,看到三個人站在祠前,左右兩個周身都罩著一層暴發戶般的靈光,根本看不清臉,大驚跳起,顫顫巍巍地道:「三位仙官可有什麼要使喚在下的?」

  謝憐頷首道:「不使喚。只是問一聲,附近可有供奉南陽將軍或是玄真將軍的城隍廟?」

  土地不敢怠慢,道:「這這這……」掐指一算,道:「此去五里有一間城隍廟,供的是、是、是南陽將軍。」

  謝憐雙手合十道:「多謝。」而那土地被旁邊兩團靈光晃瞎了眼,趕緊地隱了。謝憐摸出幾枚錢放在祠前,見一旁有散落的殘香,便撿起來點上了。期間扶搖白眼翻得謝憐簡直想問他眼睛累不累。

  五里之後,果然見到一間城隍廟,紅紅火火立在路邊。廟宇雖小五臟俱全,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三人隱了身形進到廟裡,殿上供的就是南陽武神披甲持弓的泥塑神像。

  謝憐一看到這神像心中就「嗯……」了一聲。

  鄉野小廟,神像的塑像和上漆都可說粗陋,整體看起來,跟謝憐印象中的風信本人差別實在是比較大。

  但是,神像塑得走形,對各位神官來說,也是習以為常的事了。別說媽都不認識了,有的神官見了自己的神像自己都不認識。畢竟沒幾個工匠師父當真見過神官本人,所以都是要麼美得走形,要麼丑得走形,只能靠特定姿勢、法器、服冠等來辨認這是哪位神官。

  一般而言,越是富庶之地,神像越合神官心意。越窮的地方,工匠品味越差,塑像就越慘不忍睹。當今論來,只有玄真將軍的神像整體情況較好,為什麼呢?因為人家都是神像丑了便丑了,不管,他看到把自己塑得丑了,他就要偷偷去弄壞了讓人重塑,或者托個夢隱晦地表達自己的不滿,於是長此以往,大信徒們就知道,一定得找塑得好看的師傅!

  整個玄真殿同他們將軍如出一轍,頗愛講究。扶搖進了南陽廟後,一個時辰里便一直在對這尊南陽像評頭論足,什麼造型扭曲,顏色惡俗,工藝低劣,品味清奇。謝憐看南風額頭青筋都慢慢冒出來了,心想著趕緊找個話題扯了開去,恰好見又一名少女進來參拜,虔誠地跪下了,便溫聲道:「說起來,南陽真君的主場在東南,沒想到你們在北方香火也這般旺盛。」

  人們修建廟宇宮觀,其實是對天界仙宮的模仿,而神像,則是神官本尊的倒影。宮觀聚集信徒,吸引香火,成為神官們法力的重要源泉。而由於地理歷史風俗等多重原因,不同地域的人們通常供奉不同的神官。在自己的地盤上,一位神官的法力會發揮到最強,這便是主場優勢了。只有神武大帝這種普天之下皆信徒、四海八方有宮觀的神官,是否主場完全沒有意義。自家將軍的神殿在非主場也香火旺盛,這是好事,南風本該驕傲才是,可瞧他臉色,卻大是不好。一旁扶搖則是微微一笑,道:「不錯,不錯,深受愛戴。」

  謝憐道:「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不知……」

  南風道:「如果是『不知當講不當講』,那就不要講。」

  謝憐心道:「不。我想說的是『不知有沒有人可以解答』。」

  不過,他預感這句說出來就會不妙,決定還是再換個話題。誰知,扶搖悠悠地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肯定是想問,為什麼前來參拜的女信徒這麼多?」

  謝憐想問的正是這個問題。

  武神系的女信徒一向比男信徒少,只有八百年前的他是個例外。不過,例外的原因非常簡單,就兩個字:好看。

  他很清楚,不是因為他德高望重或是神力非凡什麼的,僅僅只是因為他的神像好看,他的宮觀也好看。他的宮觀幾乎全都是皇家修建,神像則是召集了全國各地技藝精絕的頂尖工匠,照著他的臉雕。而且,因為那句「身在無間,心在桃源」,工匠們往往喜歡給他的神像加點花,還喜歡把觀種成一片花樹海。所以,當時他還有個別稱,叫做「花冠武神」。信女們喜歡他神像好看,也喜歡他宮觀里都是花花朵朵,就沖這個也願意順便進來拜拜他。

  可一般的武神,因殺伐之氣太重,面目也往往被塑造成嚴肅、猙獰、冷酷的模樣,教信女瞧了,都寧可去拜拜觀音什麼的。這尊南陽像雖說跟殺伐之氣沾不上邊,但它離好看的邊更遠,可來參拜的女信徒幾乎要比男信徒都多了,而南風也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由是,他頗為奇怪。恰在這時,那少女拜完了,起身取香,又轉了個身。

  這一轉,謝憐推了推另外兩人。那兩人原本都十分不耐,被他一推,順著一看,臉色卻都刷的變了。

  扶搖道:「太醜了!」

  謝憐噎了一下,才道:「扶搖,不能這樣說女孩子。」

  平心而論,扶搖說的是實話。那少女一張臉蛋扁平無比,活像是被人一巴掌拍扁的,五官說平平無奇都有些委屈,若一定要形容,恐怕只能用「鼻歪眼斜」了。

  但謝憐眼裡根本沒分辨出她是美是丑。主要是她一轉身,裙子後一個巨大的破洞掛在那裡,實在令人無法假裝沒看到。

  扶搖先是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南風額角的青筋則是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見他臉色大變,謝憐忙道:「你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那少女取了香重新跪下,邊拜邊道:「南陽將軍保佑,信女小螢,祈求能早日抓住那鬼新郎,莫要叫無辜之人再受他的害……」

  她拜得虔誠,渾然不覺自己身後異狀,也渾然不覺有三個人正蹲在她拜的神像腳邊。謝憐頗覺頭大,道:「怎麼辦,不能讓她就這樣走出去罷?會被人一路看回去的。」

  而且,看她裙子後的破口,分明是被人用利器故意劃破的,只怕不僅會被圍觀,還會被大肆宣揚嘲笑,那可真是一場羞辱了。

  扶搖漠然道:「不要問我。她拜的又不是我們玄真將軍。非禮勿視。我什麼都沒看見。」

  南風則是一張俊臉青青白白,只會擺手,不會說話,好好一個桀驁小兒郎,生生被逼成了個啞巴,沒得指望了。謝憐只得自己出馬,外衣一脫,往下一丟。那件外衣呼啦一下飄到那少女身上,擋住了她裙子後那個十分不雅的破洞。三人齊齊鬆了口氣。

  可這陣風實在邪乎,把那少女嚇了一跳,四下看看,拿下外袍,遲疑片刻,放到了神台上,竟是仍渾然不覺,而且上完了香,便要走出去了。這若是讓她再出去亂走,小姑娘怕是就沒臉見人了。眼看旁邊這一個兩個不是僵就是僵,橫豎都不頂用了,謝憐嘆了口氣。南風與扶搖只覺身邊一空,謝憐已經現了形,跳了下去。

  廟內燈火不暗不明,他這一躍,帶起一陣風,火光搖晃,那少女小螢只覺眼前一花,便見一名男子突然從黑暗中冒了出來,赤著上身對她伸出了手,當場魂飛魄散。

  不出所料,一聲尖叫。謝憐剛想說話,那少女已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打了出去,大喊道:「非禮啊!」

  「啪」的一聲,謝憐就這麼挨了一耳光。

  耳光清脆,聽得蹲在神壇上的兩人半張臉不約而同都是一抽。

  吃了一掌,謝憐也不惱,只把外衣硬塞過去,迅速低聲說了一句,那少女大驚,一摸身後,突然通紅滿面,眼眶也霎時涌滿淚水,不知是氣苦還是羞憤,抓緊了謝憐給她的那件外衣,掩面飛奔而去,只剩謝憐單薄薄站在原地。人去廟空,涼風穿堂,忽然之間,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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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揉了揉臉,轉過身來,頂著半邊大紅掌印,對那小二人道:「好了。沒事了。」

  話音剛落,南風指了指他,道:「你……是不是傷口裂了?」

  謝憐一低頭,「哦」了一聲。

  他脫了衣,端的是一身羊脂玉般的好皮肉,只是胸口嚴嚴實實束著一層又一層的白布,裹得死緊,連脖子和雙腕上也都纏滿了繃帶,無數細小的傷口爬出白繃邊緣,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想著扭了的脖子也差不多該好了,謝憐便一圈一圈地開始解下繃帶。扶搖看了他兩眼,道:「誰?」

  謝憐道:「什麼?」

  扶搖道:「與你對戰者是誰?」

  謝憐:「對戰?沒有啊。」

  南風:「那你這身傷是……」

  謝憐茫然道:「我自己摔的。」

  「……」

  便是三天前下凡滾下來時落下的傷了。若是與人對戰,還真不一定能傷到這種程度。

  扶搖嘀咕了幾句,沒聽清,反正肯定不是贊他堅強,謝憐便也不問,解完了脖子上厚厚的一層繃帶。下一刻,南風與扶搖的目光俱是凝了起來,落在他脖頸之上。

  一隻黑色項圈,環在他雪白的頸項之間。

  這滿天神佛里,有一位著名的三界笑柄。

  相傳八百年前,中原之地有一古國,名叫仙樂國。

  仙樂古國,地大物博,民風和樂。國有四寶:美人如雲,彩樂華章,黃金珠寶。以及一位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

  這位太子殿下,怎麼說呢,是一位奇男子。

  王與後將他視為掌上明珠,寵愛有加,常驕傲道:「我兒將來必為明君,萬世流芳。」

  然而,對於俗世的王權富貴,太子完全沒有興趣。

  他有興趣的,用他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講,就是——

  「我要拯救蒼生!」

  ·

  太子少時一心修行,修行途中,有兩個廣為流傳的小故事。

  第一個故事,發生在他十七歲時。

  那一年,仙樂國舉行了一場盛大的上元祭天游。

  雖然這一項傳統神事已荒廢了數百年,但依然可以從殘存古籍和前人口述中,遙想那是怎樣一樁普天同慶的盛事。

  上元佳節,神武大街。

  大街兩側,人山人海。王公貴族在高樓上談笑;皇家武士雄風颯颯披甲開道;少女們翩翩起舞,雪白的手灑下漫天花雨,不知人與花孰更嬌美;金車中傳出悠揚的樂聲,在整座皇城的上空飄蕩。儀仗隊的最後,十六匹金轡白馬並行拉動著一座華台。

  在這高高的華台之上的,便是萬眾矚目的悅神武者了。

  祭天游中,悅神武者將戴一張黃金面具,身著華服,手持寶劍,扮演伏魔降妖的千年第一武神——神武大帝君吾。

  一旦被選中為悅神武者,便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因此,挑選標準極為嚴格。這一年被選中的,就是太子殿下。舉國上下都相信,他一定會完成一場有史以來最精彩的悅神武。

  可是,那一天,卻發生了一件意外。

  在儀仗隊繞城的第三圈時,經過了一面十幾丈高的城牆。

  當時,華台上的武神正要將妖魔一劍擊殺。

  這是最激動人心的一幕,大街兩側沸騰了,城牆上方也洶湧了,人們爭先恐後探頭,掙扎著,推搡著。

  這時,一名小兒從城樓上掉了下來。

  尖叫連天。正當人們以為這名小兒即將血濺神武大街時,太子微微揚首,縱身一躍,接住了他。

  人們只來得及看見一道飛鳥般的白影逆空而上,太子便已抱著那名小兒安然落地。黃金面具墜落,露出了面具後那張年輕俊美的臉龐。

  下一刻,萬眾歡呼。

  百姓們是興高采烈了,可皇家道場的國師們就頭疼了。

  萬萬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差錯。

  不祥啊,太不祥了!

  華台繞皇城游|行的每一圈,都象徵著為國家祈求了一年的國泰民安,如今中斷了,那不是要招來災禍嗎!

  國師們愁得發如雨下,思前想後,請來太子,委婉地表示,殿下您能不能面壁一個月以示悔過?不用真的面壁,只要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太子微笑道:「不要。」

  他是這麼說的:「救人又不是什麼壞事。上天又怎麼會因為我做了對的事情而降罪於我?」

  呃……萬一上天就降罪了呢?

  「那麼上天就錯了,對的為什麼要向錯的道歉?」

  國師們無言以對。

  這位太子殿下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從沒遇到過他做不到的事,也從未遇到過不愛他的人。他是人間正道,他是世界中心。

  所以,雖然國師們心裡很痛苦:「你懂個屁!」

  但不好多說,也不敢多說。反正殿下也不會聽的。

  ·

  第二個故事,也發生在太子十七歲這年。

  傳說,黃河之南有一座橋叫做一念橋,有一名鬼魂在這座橋上徘徊多年。

  這隻鬼魂十分恐怖:身穿殘甲,腳踏業火,遍身鮮血和刀槍利箭,每走一步就在身後留下血與火的足跡。每隔數年,它會在夜裡忽然現身,遊蕩在橋頭,攔住行人問三個問題:「此間何地?」「此身何人?」「為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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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答得不對,就會被鬼魂一口吞噬。但是,誰也不知道正確的答案是什麼,所以數年下來,這隻鬼魂已經吞噬了無數行人。

  太子云游途中聽說此事,找到了一念橋,夜夜守在橋頭,終於,在一夜遇到了作祟的鬼魂。

  那鬼魂現身,果然如傳聞中一般陰森可怖。它開口問了太子第一個問題,太子笑著回答:「此間人間。」

  鬼魂卻道:「此間無間。」

  開門大吉,第一個問題就答錯了。

  太子心想,反正三個問題都是要答錯的,何必等你問完?於是便亮了兵器,開打了。

  這一戰打得天昏地暗。太子武藝高強,那鬼魂更是悍勇駭人。一人一鬼在橋上斗得是幾乎日月翻轉,最後,鬼魂終於敗下陣來。

  鬼魂消失之後,太子在橋頭種下了一顆花樹。這時,一名道人路過,恰好看到他在此撒下一抔黃土,為它送行,問:「這是做什麼?」

  太子就說了著名的八個字:「身在無間,心在桃源。」

  道人聽了,微微一笑,化為一名身披白甲的神將,踏祥雲,挽長風,乘天光而去。太子這才知道,竟是恰好遇上了親身下凡來伏魔降妖的神武大帝。

  諸天仙神們在他上元祭天游那一躍時便留意到了這名十分出色的悅神武者。這次一念橋頭一見後,有仙家問帝君:「您看這位太子殿下如何?」

  帝君也答了八個字:「此子將來,不可限量。」

  當晚,皇宮上方天生異象,風雨大作。

  在電閃雷鳴之中,太子殿下飛升了。

  ·

  但凡有人飛升,天界都會震一震。這位太子殿下一飛升,直接讓整個天界抖了三抖。

  修成正果,太難太難。

  要天賦、要修煉、要機緣。一尊神的誕生,往往是漫漫百年路。

  少年時便羽化登仙的天之驕子並不是沒有;窮盡一生苦修百年都盼不來一道天劫也大有人在;即便是等來了天劫,過不了這一關也要死了,不死也廢了;如恆河沙數般的,卻是終其一生都庸庸碌碌、找不到自己道路的懵懂凡人。

  而這位太子殿下,無疑是上天的寵兒。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他想做的,沒有做不成的;他想飛升成神,就當真就在十七歲那年飛升成神了。

  他原本就是民心所向,加上王與後思念愛子,下令為他在各地大力興修宮觀廟宇,開窟立像,萬民朝奉。信徒越多宮觀越多,壽元越長法力越強。於是,仙樂宮太子殿在短短几年之內風光無兩,鼎盛一時,達到了巔峰。

  ——直到三年之後,仙樂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