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無話可說。【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想走,可剛邁出一步,前方的路,就被學子給堵死了,扭頭再想走,旁邊的路又被堵住了。
要說在場眾人,無一不想從書院裡逃出去到外面散心透氣的。雖然心裡都明白,木甲伶衛就是一個木頭和隕鐵製成的工具人,把學子關在書院裡不讓出去,是書院的規定,並非它的主意,再說他能有什麼主意?可十有八九還是怪在了木甲伶衛身上,覺得只要打敗了木頭怪,就能出的去。
松油用鹽滅火,是《仙客》里的描述,《仙客》的讀者都知道,縱火之人是在模仿書中的情節犯事。
但吳戈不知道,護衛們也不知道,學子們默契閉口,卻偏偏叫江川給說破了,這就等於是捅了馬蜂窩了。
人群一陣議論之後,眼睛齊刷刷地瞪著他,準確地說,是怒目而視,尤其是被護衛拿下的那幾個,一腔憤懣無從發泄,全都撒在了江川身上,好像沒能出得去書院都是他害的,萬幸的是,有護衛在場,不敢太過放肆,不然,這群人恐怕早就對江川不客氣了。
可護衛管得住他們的手腳,卻管不了他們的嘴,一個個罵罵咧咧,將江川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一個遍。
江川滿不在乎,這種罵人的話,他聽得多了,半點沒有把眾人的憤怒放在心上的意思,拱了拱手,行了個告退禮。
那些人不但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還齊齊往前退了一步,逼得江川往後退去。
這會兒,看熱鬧的人也多了起來,他左看右看,終於看到了一個縫隙,便要擠出去,險些一頭撞在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學子身上。
江川抬頭一看,立刻施禮,誰知那人竟張口就罵:「你奶奶的,我看你白長了眼睛,竟是個瞎子,沒看見老子站在這兒麼?」
江川也不生氣:「兄台,你這邊人少,在下想借過一下。」
那人又罵道:「你他娘的,要借過不會找別的地方?」
江川便灰溜溜地轉身,看向別的地方去了,然後又厚著臉皮施禮:「諸位同儕,煩請讓一讓。」
讓是不可能讓的,甚至又往前走了一步,眼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人群中突然擠進來一個人。人未到,聲音先到,高亮清晰:「這位同儕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出完了風頭,就想一走了之?也得看大傢伙願不願意吧?」
來的是符羽。
他剛到場,簡單打聽了一下事情經過,便挺身而出,費力擠到了跟前,隔開江川和眾人。
江川立即很慫很慫地道:「此番著實是在下賣弄了。」
符羽看他的樣子,就想笑,但此關頭,決不能笑的,便大聲道:「不僅是賣弄,還掃了眾人的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是,閣下所言極是。」
「在場那麼多人,齊齊沉默,就你……」
「就在下多嘴多舌。」
「吁——」眾人喝起了倒彩。
「咳——」正在清理木甲伶衛身上污漬地吳戈,停下手了活,咳了一聲。
遭此一下,竟不知收斂,「吁——」聲更大了,有挑釁護衛的架勢。
符羽見狀,立即揮手,打住。
這群人都是來看熱鬧的,有人鬧起來,就跟著一起鬧起來,起鬨架秧子,本沒有人帶頭,符羽這一帶頭,眾人也不知為什麼,竟也聽起了他的話。
符羽探頭過去貼近在江川的耳邊,聲音雖小,卻又能讓眾人聽得見地聲調說道,「你說對了,那麼多人,就你多嘴多舌,」說完,再稍微扭過頭,找了個學子們看不見,吳戈卻能看得見的角度,唇形誇張,聲音更小地道,「乾的漂亮!」
說完衝著吳戈眨眨眼,大咧咧一抱拳:「吳統,您忙您的,咱們鬧著玩呢?」
他一說鬧著玩,眾人大多跟著一起笑,瞬間便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跟這幫學子打了三個來月的交道,吳戈已然摸出了一套行為準則,只要他們不鬧事不打起來,便隨他們去了,不然這幫少年血氣方剛,又都極具個性,生活中難免起個摩擦,真要是較起真來,就算護衛再多十個二十個,怕也管不過來,他可是見識過的。
只不過,眼下這些人未免太過分了,他和護衛都還在這呢,竟就當著自己的面公然要鬧事,他不要面子的?不過,符羽的表現總算給了他一個台階,便暫時收斂住了怒氣,說了句:「好好說話,不許鬧事。」便繼續清理木甲伶衛身上的污漬去了,一邊暗中留心這邊的動靜。
今日是開學禮,賢王和官員在此,院監一再交代要平安度過,不能出事,書院剛辦第一屆,不能給賢王和諸位官員留下不好印象,可越擔心出事,就越出事,這才剛半天的時間,前頭剛了解了一樁採風官鬧事,這又來了一起,學子火燒木甲伶衛,佛祖保佑,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了。
眼前的這兩個人,吳戈認得,一個叫江川,一個叫符羽,一個低調聰明知道服軟,一個狡黠善辯擅長和稀泥。雲夢的案子都是他兩聯手辦的,之前學子鬧事也都是他兩聯手平息的,對他們有了幾分信任,若換成旁人他還真不放心,所以他打定主意,眼前的事,暫且交給他們,自己給他們托底便是,不然強行讓他們散了,他們換個地方鬧事,更為頭疼。
江川見眾人並不讓開,只得留在原地。
符羽圍著他走動,免得那些人繼續縮小包圍圈,便走便問:「閣下剛才的舉動算什麼?有眼無珠,不把眾人放在眼裡?還是借題發揮,好顯得你比大家都要聰明。」
「在下庸才,不敢與諸位較高下,只是在下,有個小癖好,愛讀小說,有幸在《仙客》一書中讀到過類似的情節,想那木甲伶衛稀世罕有心生惋惜……」
「稀世罕有又如何?難不成比大傢伙的自由還要珍貴?」
「自由固然珍貴,但木甲伶衛也很珍貴。」
「怎麼個珍貴了?你且說說。」
江川渾然無意:「在下只是覺得,這木甲伶衛歷經數百年,僅此……」
「諸位聽聽,」符羽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意思就是說這木甲伶衛乃獨一無二,歷史悠久,技術精湛,稀世罕有。」
「吁——」
眾人又喝起了倒彩。
撇嘴的撇嘴,翻眼的翻眼,顯然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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