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人都給我去跑圈！」郭梅珍冷聲命令道。
「沈驚羽、陳荷，兩人跑十圈。」
「莫錚、何炎，兩人跑十五圈。」
「嚴如鶴，跑二十圈。」
「鄭清清，跑三十圈！」
從十圈到三十圈，郭梅珍給他們的處罰力度不一樣。
其實對於體校的學生來說，這點運動量雖然累，但還不至於完不成，所以沈驚羽她們表情都還好，但嚴如鶴一聽要跑二十圈，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他這輩子別說跑了，走都沒有一次性走過這麼遠的路。
「教練，我跑不了，會死人的。」他苦著臉道。
「死了我負責。」郭梅珍毫不留情，「這二十圈，你就算是走，也得給我走完。」
嚴如鶴皺著眉，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那我呢？」鄭清清不服氣道，「就算我錯了，憑什麼我跑得最多？」
「因為你錯得最離譜！」郭梅珍怒吼一句，「到現在你還在問憑什麼，就說明你根本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鄭清清，你再多跑十圈！」
四十圈，鄭清清臉白了。
「不是，教練，我的腿跑不了的。」她又開始拿自己的腿說事兒。
郭梅珍可不吃她賣慘的這一套，「我說過，你和嚴如鶴，這四十圈，就算是走，也必須給我走完。」
「至於你的腿，學校有校醫，不會有任何問題，對了，正好可以讓校醫好好給你檢查檢查，我倒要看看到底傷得有多重？」郭梅珍道。
她是真想讓校醫好好給鄭清清檢查一下，省得她一直拿自己的腿傷當擋箭牌。
「要是傷真沒好全，我可以酌情減少一些你的訓練量，要是沒問題，呵。」郭梅珍輕笑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鄭清清臉色更是難看，沒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的腿傷好沒好。
「身為體校的學生，要是連這點也跑不了，我勸你還是早點轉學比較好。」郭梅珍看著鄭清清，「我聽說你文化成績還不錯，要是腿真的傷到無法訓練的地步，待在體校也沒有意義，我可以親自給你打轉學申請。」
她這話說完，鄭清清臉上徹底沒了血色。
不，她不要轉學，她不會離開體校的！
「我跑，我跑還不行嗎！」
鄭清清撂下一句帶著哭腔的話，撒腿就跑，邊跑邊抹眼淚。
「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跑！」
郭梅珍話一落地，幾人都撒腿跑了出去。
李正春看著練成一串的幾個學生，嘆了口氣。
「希望他們是真的聽進去了吧。」
郭梅珍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蒼蠅，「這幾個學生，還有得磨啊。」
「嗯。」李正春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不過，郭教練，您剛才和鄭清清說的那話，會不會太重了？」
他是知道鄭清清的情況的，也知道她即使都這樣了還要留在體校，就是因為心裡不甘心，不想離開，剛才郭梅珍那話對她來說，簡直是致命打擊。
「重嗎？」郭梅珍反問她，「她覺得自己受了傷，心裡有了陰影，自己委屈就得所有人將就她嗎？」
「我們這裡是體校，不是什麼收容所，她要是一直無法走出來，無法直面傷害，趁早轉學未免不是一種選擇，沒必要在這裡蹉跎。」
她見過了那麼多在比賽或者訓練中受傷的運動員，誰不是自己克服困難走出來的？她不會說鄭清清心裡脆弱，承受不了打擊，但如果她一直這樣消極，不去嘗試戰勝困難，那就是弱者的行為。
李正春再次嘆了一口氣，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對於鄭清清這種年輕人，他還是希望能再多給她們一些時間去癒合傷口。
沈驚羽和陳荷只有五圈，兩人是最先跑完的，喘了點粗氣之後就恢復體力了。
「跑完了就去吃飯吧。」郭梅珍道。
「是，謝謝教練。」
陳荷挽著沈驚羽的手，往食堂走。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食堂肯定做了肉包子，而且應該是大師傅做的，皮薄餡多，香得很，可好吃了。」
她在體校待了好幾年，早就摸清了食堂的做菜規律，說著肉包子，她咽了咽口水，有些饞，然後又一臉懊惱。
「可惜我們現在去太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了。」
沈驚羽被她說得也有些餓了，她摸了摸肚子，「走去看看吧。」
「好。」
兩人到了食堂，非常幸運地搶到了最後幾個肉包子，開心不已。
陳荷咬了一口包子，吃得滿嘴流油，她眯了眯眼，「終於吃到了，真是太幸福了。」
沈驚羽嘗了一口，確實挺好吃的，但陳荷的表情太誇張了，她有些好笑。
「一個包子就這麼幸福嗎？」
「那當然了。」陳荷點頭，認真道，「在體校，每天不是學習就是訓練，吃飯已經成了我最幸福最放鬆的事情了。」
「你剛來體校，還不懂我說的這話，等過段時間你就明白了。」
沈驚羽笑笑，她回憶了一下自己前世上體校時的場景，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沒有什麼是比在訓練到精疲力竭之後，能吃到一頓可口的飯菜更幸福事情了。
「快吃吧，等會兒要上課了。」陳荷看了眼食堂的大鐘，說道，「開學的第一節課是班主任的，她可凶了，我可不想一開學就犯到她手上。」
陳荷雖然比她大一歲，但她上學晚一點，所以兩人是一個班的，鄭清清也和她們是一個班。
「好。」
沈驚羽想著自己馬上要見到的同班同學，心裡有了兩份期待。
「數學試卷誰做完了？快給我看看！」
「物理呢，物理除了這些題還有作業沒？」
「靠，我語文作文竟然還沒寫，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別搶，我先看完了再給你！」
「你放中間，放中間，我們一起看啊大哥！」
「……」
等沈驚羽跟著陳荷到班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混亂到雞飛狗跳的場面。
沈驚羽：「……」
她看向陳荷，面無表情地問：「你剛才不是說班上同學都很斯文友好的嗎？」
這場面太熟悉了，她甚至可以代入到任何一個班級去。
陳荷乾笑一聲，摸摸鼻子，「開學第一天嘛，正常。」
沈驚羽看著這鬧哄哄卻鮮活無比的場面，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