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夢了?

  「唔!」一聲媚入骨的嬌喘,欲拒還迎,任誰聽了都會臉紅心跳的那種。

  「我就要你!」緊接著,是男人低啞的輕呼聲。

  這是曹亮的聲音!明美臉上的熱還沒來得及褪去,瞬間煞白。本想轉身迴避的她,驀地瞪大了眼睛,定定地望著床上赤條條糾纏在一起的男女。

  不要!不要!!明美心裡有一個很大的聲音在叫停自己,想阻止自己繼續看下去,可眼睛卻硬生生地張大著,跟床上的倆人對上了:曹亮跟那個她見過幾面的、他的助理,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倆人停下了動作,齊齊望著明美,還,微微笑著,說:

  「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多傻,難道不知道你在打擾我們嗎?!」

  啊!!!!!

  明美張大了嘴,拼了命地呼吸著,渾身冰涼,心臟如同一片片被撕碎裂般的痛疼,雙眼乾澀,想哭,卻沒有淚。

  為什麼?為什麼?!!!明美在心裡無聲但瘋狂地吶喊著,使盡力氣想轉身跑開。可就在轉身的一剎那,她猛然睜大了眼睛,渾身一僵,感覺手臂壓在臉頰下生生麻木了,小手臂那裡的衣袖溫溫濕濕的。

  這,是做噩夢了麼?

  明美重重呼了一口氣:

  還好,真的,是夢!

  她直起了身體,伸手抹去臉上仍殘留的淚,卻止不住繼續抽噎了兩下,心口還在莫名地發痛。

  她太愛曹亮了,愛到,當他們確認戀愛關係好幾天她才回過神來;愛到,連結婚兩年了,都還覺得幸福來得如此不真實!可能是這個原因吧?她才會做這樣的惡夢?!

  他們才結婚兩年呀,於她,仍是蜜月期呢!是太過於緊張了!也可能是因為最近曹亮助理來家裡吃了兩次飯,自己想多了吧?

  沒辦法,從一開始認識曹亮,他就是她男神般的存的,不僅人帥,工作也特別出色。相對明美自己,就覺得自己遜色好多,一沒什麼可以令人眼前一亮的學歷,二是樣子也僅是乖巧的鄰家女孩樣子罷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給鬧的!快年末了,雖然明美只是這個超市的小店長,但老闆總說年末是超市沖業績的美鍵,不要老想著走傳統路線,要突破什麼的,害得她今天早上跟著同事們一起對店裡的貨物進行了重新擺放調整,將預計新年會暢銷的貨品堆到入口和出口的位置,多少是給累到了,結果一不小心,午飯後回到辦公室居然趴在辦公桌上就睡著了。真是的!

  伸了個懶腰,緩解了一下雙手的麻木,明美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差十分鐘就兩點了。做了這麼不吉利的夢,突然就想知道曹亮現在在做什麼。

  曹亮跟她一樣,都在同一個公司工作,公司旗下有十一間超市,曹亮是另一間超市的店長。但不同於明美的是,曹亮負責的超市規模,比她負責的要大很多。原因無他,在明美眼裡,就是因為曹亮優秀。而她,也在他的影響下不斷進步,才能在他們確認關係前半年,獲得了公司里最小的這間超市店長的任職。曹亮,是她航海的燈塔,是偶像,更是至親的愛人。

  他今天在店裡忙不?要不,打個電話過去,也順便讓他給一下重新擺場的意見,看要不要再改改。

  這樣想著,明美忍不住拔打電話過去,也想順便請教曹亮自己店裡今早的改變。可是,電話響了好久,卻沒人接聽。

  越是這樣,越是想馬上聽聽他的聲音,於是,明美又拔了曹亮辦公室桌面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久,才有人接起來——是那邊店裡的清潔工,正好在曹亮辦公室清潔桌面,不小心弄到了就接了起來,告訴明美說是曹經理好像上午吃完飯就有事回家了。

  回家了?她怎麼不知道?是不是他身體不舒服呢?怕她擔心所以沒說?明美覺得不安起來。現在大家都用手機,家裡沒安固定電話,打曹亮電話又不聽,是不是人生病了還是怎麼了?

  越想越不安,明美也坐不住了。不行,她得回去看看!

  明美工作的地方離家就十來分鐘的騎行時間,她想著外出半個小時很快就能回到工作崗位,至少確定曹亮沒事,她才能安心工作。

  回到樓下時,明美果然見到了家裡的車:曹亮真的回家了!不是出了什麼事吧?!

  明美忐忑不安快速沖回家,輸入指紋密碼打開家門的一剎那,她卻像被什麼給定住了,血液在下一秒更是凝固了般,她臉色頓時煞白!因為!因為她聽到了男歡女愛的聲音從臥室那邊傳出來。

  還在夢裡嗎?!是夢還沒有醒嗎???!她渾身冰冷,手指甲深深掐入了臂膀中,就這麼緊緊地抱著自己,哆哆嗦嗦地向臥室方向挪過去。

  明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推開的門,但在門開的那個瞬間,明美如重溫電影片段般,看到了床上扭動的兩個人,耳邊傳來了女人那聲嬌滴滴的呻吟聲,以及男人那句幾乎同時低啞呢喃的「我就要你!」

  明美又一次感覺到夢中心臟被撕裂的痛意,但她卻分不清是不是,而眼淚卻一下子洶湧而出。

  痛!心真的好痛!她感覺自己連呼吸也痛起來了,然後是胃,然後是全身,痛得她無法站立,整個人只能抱著頭原地蹲下來。

  「不!我……我一!定!是在做夢!」明美壓抑而痛苦地尖叫出聲,想叫醒仍在沉睡的自己。

  床上的一對野鴛鴦被嚇到了,同時「啊」地一聲,雙雙伸手搶被子蓋上。

  「她!她、她、你、你老婆、美、美……。」女子的聲音尖銳而驚恐,語無倫次。

  這個聲音,明美認得,就是那個小助理,不會錯——當時來家裡吃飯時那個感覺是對的,沒有錯,她有感覺沒有錯!

  不不不,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了不是嗎?不是嗎??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為什麼曹亮會跟……跟……她在他們的小家裡……為什麼……

  明美的世界好似突然冰結了,周圍變得異常安靜,她感覺不到聲音。她恐懼地抬起頭,只見曹亮跟小助理飛快地穿好衣服,然後鐵青著臉對著她說了幾句什麼,便揚長摔門而去了。

  為什麼會聽不到聲音?他們說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安靜?!!明美突然就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心裡感到特別的委屈,眼淚在這時,更是如決堤的湖水,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不知哭了多久,明美倦縮坐在臥室的門口的地板上,無力地靠著牆,抽抽嗒嗒了好一會兒,感覺淚都哭幹了。她把頭埋進膝蓋里,呆呆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

  怎麼辦呢?一想到可能要跟曹亮分開,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甚至連要不要活下去迷茫了。

  我不能沒有他!不能!!

  突然,這個念頭無比清晰地在明美的腦海中迴蕩。她想起了中午的那個夢——居然是個預兆的夢嗎?還真有這樣的夢!

  可是,誰能告訴她該如何處理?如何繼續?!

  是不是,也能在夢裡看到解決的方法呢?

  應該,也許……吧?明美捧著發脹的頭,緩緩地站起來,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大床,心又抽痛起來。她甩了甩頭,像要甩掉什麼髒東西一樣,轉身去了客房——當時為了方便家裡親戚來住,他們在那裡備了一張單人床。

  明美呆呆地走進去,直接合衣而臥,並緊緊閉上雙眼,告訴自己:這個噩夢可真長啊,別理,繼續睡、繼續睡就好了……。

  狠狠大哭一場之後的明美,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