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你們怎麼回事?」王珂有些蒙,按理說偵察班,不,應該說全指揮排的兵,都是指揮排長選來的。【Google搜索】今天副連長主動跑來推薦一個兵,看來裡面並不簡單。
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全體連首長的意思呢?如果是副連長魯澤然個人的意思還好說一點,就如同當年把谷茂林調來一樣,如果是連首長的意思,那就要認真地考慮一下。
王珂看看宋睿民,此時偵察班全體人員都跑過來了。
「梁小龍。」
「到!」
「王明生和你們一年兵,他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報告排長,其實王明生挺聰明的,就是平時……平時有些……」地瓜梁小龍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些什麼?」
「有些不合群,最近他還幹了一件事。」梁小龍鼓足了勇氣,大聲地報告。
「不合群。」王珂默默地複述了一遍,不合群還能比一年前的谷茂林還糟嗎?可是現在的谷茂林,全連誰敢輕視他?
「他最近幹了什麼事?」
「他……他把他們班的瞄準鏡搞壞了。」
「什麼?」王珂大吃一驚。瞄準鏡都是副班長背著的,打炮的時候,班長負責指揮,副班長負責瞄準和裝填射擊諸元,也就是把瞄準鏡迅速安裝在炮架上,定好水平和磁北偏差,然後方向和仰角標尺,就可以發射了。
可是他一個新兵,又不是副班長,按道理說,他也接觸不到瞄準鏡啊?
看出王珂的疑惑,宋睿民說:「這個屌兵,就是一個官迷。他經常跑到五班長那裡,要求由他來背瞄準鏡,說他比副班長裝得快,瞄得准。」
「那這不亂套了嗎?」
「可不是嗎!這就公開了他想當副班長的野心。有一次在訓練中,他和五班副搶瞄準鏡,把瞄準鏡摔了,五班副還挨了一個處分。所以他在五班孤立得很,他和我們班的兩個新兵相比,差得太遠太遠了。」
宋睿民說完,王珂愣住了,這樣的兵,副連長魯澤然為啥還介紹給自己呢?
「偵察班長,你的意思,這個兵不能要?」
「對,堅決不能要!」
「可是,我剛剛已經答應了副連長,等你回來就去接呢。」
「完了完了,排長,怪不知道,我剛剛去送圖針的時候,二排長高興地說,指揮排總是給我們驚喜,原來他們把瘟神送掉了,送給我們了。」
「行了,偵察班長,都是我們的戰友,王明生不是瘟神,快去接吧。」
王珂正在說著,只聽院子裡一陣嘈雜。
「偵察班長!偵察班長,我們五班將王明生給你們送來了。」
宋睿民一聽,連忙大聲地向院子裡喊道:「好,來了。」回過頭來,他壓低了嗓子對王珂說:「排長,看到了吧,這都是一幫什麼人啊,生怕我們變卦!」
王珂跟著宋睿民來到院子裡,只見五班副和兩名戰士扛著行李,拎著提包,還有一個拎著一個新做的臉盆架站在院子裡,旁邊站著一個瘦高而拘謹的新兵。
五班副一看王珂走了出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提包,「啪」立正敬了一個禮,「報告指揮排長,我們幫助把王明生送過來了。」
「謝謝,五班副,到屋裡來坐坐。」
「不坐了,我們還要回去開班務會呢。」說完,把王明生的東西往幾個人手裡一塞,立刻轉身走了。
王明生似乎很尷尬,站在院子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明生。」
「到。」
「歡迎你,不用介紹了吧,除了我,你都認識。跟你們班長去把行李安放好。咦,你怎麼還帶了一個臉盆架?」王珂說著,用手指指那個鋼筋做的臉盆架。
「排長,這個臉盆架放在你們屋,走,王明生,到西廂房我們那裡去住。」偵察班長宋睿民說完,地瓜梁小龍和麻稈趙明明就上來拎著王明生的背包和提包,回班裡去了。
今天晚上這個突然變故,無線班和電話班都不知道。
「谷茂林。」
「到。」
「你去把無線班長和電話班長都喊過來,順便讓宋睿民先到我這裡來一下。」
「是!」
谷茂林出去了,沒有一會,偵察班長宋睿民進來了,一臉的不高興。他一進門,就對王珂說:「排長,我挺擔心的。」
「擔心什麼?」王珂頭也沒抬,他趕緊把自己的箱子鎖好,摞在炕上。又拿出自己的工作筆記,放在炕桌上。
「排長,你是剛剛沒有看到,五班副臉上那副得意的表情,還有王明生那苦瓜臉。」
「宋睿民,其實你不用擔心,偵察班是有光榮傳統的。現在兵強馬壯,我相信,王明生肯定會幹得很好,你讓牛鎖柱一幫一地帶,要讓他儘快進入情況。」
「是。」
「另外,你要找他認真地談一次。調到偵察班,是連首長對他的信任與重視,越走越高了,要讓他嚴格要求自己。」
「是!」
說到這裡,王珂想了一下,又把副連長魯澤然送來的四十元錢掏了出來,對宋睿民說:「抽個時間,你去找一下上士,讓他按我們的標準,去再買一些七號針回來,副連長讓我們給全連都配上鉛筆盒和圖針。這一次,由你們偵察班來負責。」
「是!」宋睿民把那四十元錢裝進口袋後,對王珂說:「排長,我聽牛鎖柱說,下一次我們的穿插訓練要戴防毒面具?」
「這件事,不要向外說。」
「不是,排長,你知道不知道他們炮兵排訓練時,好多人都把防毒面具裡面那層隔膜都去掉了,還把進氣門調到最大,如果真的上毒湖去,我怕很多人都要真的中毒呢!」
「是嘛?!」王珂聽了,吃了一驚,此前他是聽說有人告訴他這個竅門,但那樣防毒面具就成了擺設。「你們偵察班的有沒有去掉?」
「有。谷茂林就去掉了。」
「這個混帳。」
「排長,也不能怪他,如果不去掉,別說喘氣了,面對面說話都不清楚。」
「這可不是小事,等會兒開會,你們都檢查一遍,寧可不參加訓練,這防化包可不能弄虛作假。」
「是。」
正說著,無線班長黃忠河和電話班長小高都來了。
「好,你們三位班長都來了,今天晚上,排里不點名了,但是有兩件事,回去以後都做一個全面檢查。」
王珂看看三位班長,接著說道:「第一是防毒面具,下一階段我們有可能進入毒湖,進入實地訓練,把防毒面具搞得不防毒,還有防化手套是否破損?全部檢查好,不能拿生命開玩笑。」
王珂停了停,他看到電話班長小高的臉色都變了,他知道無線班和電話班,在防化包上動的手腳最嚴重。
「第二件事,我們指揮排全體人員最近開展了體能訓練和攀爬訓練,圖板作業也都進行了訓練,你們要回去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拖腿的戰士?除了各班的軍事業務,這三項和射擊一樣,是指揮排的基本功。如果有,要在近期重點突破。」
「是。」
「另外,今天連首長又為我們偵察班選調了一名優秀戰士,宋睿民你把王明生喊過來,和兩位班長認識一下。」
「是。」
偵察班長宋睿明去喊王明生了,電話班長小高立刻問王珂。「排長,怎麼把王明生給弄到我們排來了?」
「怎麼?」王珂看著電話班長小高,心裡也有些嘀咕。
「聽說那小子可是一個刺頭。」電話班長小高說道,幸好沒有調到他們電話班。
話音未落,門口傳來「咚咚」的跑步聲,偵察班長宋睿明沖了進來。「排長,王明生沒請假出去了。」
「怎麼回事?」
「我問牛鎖柱了,他說上茅房,結果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不在茅房?」
「不在!」宋睿民急急地說,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這王明生剛剛調過來,就是這個熊樣,今後難免不掉鏈子。
「趕緊派人去找。」王珂立即站了起來,頗有點後悔,自己應該先找王明生談談就好了。
「排長,牛鎖柱、谷茂林他們四個人已經去找了。」
「那行,碰頭會就到這裡,老班長、小高,你們先回去。看來王明生這個兵,還真有點個性。」
「我看沒事。」老班長黃忠河站了起來。他理理自己的軍裝,對王珂說:「王明生不會有事,他也許東西沒帶齊,又回五班了呢?」
「還有什麼沒帶齊?連這個破臉盆架都帶來了,一個新兵,擺個什麼譜?還做了一個洗臉盆架。」偵察班長宋睿民指著屋子一角,那個洗臉盆架看來還沒有完工,有幾個地方的鐵絲還沒有捆上。谷茂林已經搬了進來,充公給了王珂用。
「這是王明生做的?」老班長黃忠河指著那洗臉盆架,問宋睿民。
「可不是嗎?」
「那這小子還挺能的,做得不錯。」老班長黃忠河贊道。
「聽說這小子當兵以前,是開拖拉機的,修理個機器,做點小東西應該不是難事。」王珂想起來副連長魯澤然的介紹,便插了一句。
「我知道了,這小子為什麼做臉盆架了。」無線班長黃忠河忽然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不僅王珂一頭霧水,現在連宋睿民和電話班長小高都是一頭懵。
「五班長最近褲襠里長了一個瘡。」黃忠河說道,五班長與黃忠河是同鄉,他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那又怎麼樣?」是啊,那又怎麼樣,五班長褲襠里長瘡,與王明生做洗臉盆架有什麼關係。
「五班長不能彎腰啊!」黃忠河又補充了一句,王珂恍然大悟,駐訓時連隊有規定,洗臉盆不能放在老鄉的炕上,都是放在地下的。
「你是說,王明生這臉盆架是替他們班長做的?」王珂也有些意外。如果真是這樣的,那王明生就不能算是一個操蛋兵。如果五班長知道了,一定會後悔這個兵不該放。
「肯定是,今天五班來送人的時候,一定不知道他為啥做這個臉盆架,連帶著都送來了,肯定很讓王明生傷心。」
老班長黃忠河這一分析,王珂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那怎麼辦?」電話班長小高也覺得黃忠河分析得很有道理。
「我建議,把這個臉盆架送給五班長,就說是王明生送給他的禮物。」王珂走過去取下自己的臉盆,拎著臉盆架走了過來。「偵察班長。」
「到。」
「你把這個臉盆架,給五班長送過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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