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安的目光落在林宜身上,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來。
他從失聲之後,就再沒說過話。
但那雙眼睛,依舊不老實的對林宜釋放愛意。
陸硯南眸子一眯,停下了腳步,「你有事?」
「……」陸淮安靜默的與之對視十幾秒,然後搖了搖頭。
「沒事少出門,犯病再傷著別人。這裡不是陸家,我也不會慣著你!」陸硯南不溫不涼的看著他,「在我家,就要按我的規矩來。但凡讓我揪出一點錯處,就算奶奶開口,我也不會留你!」
陸淮安垂下眼眸,沒有任何反駁,默默地讓到了一邊。
陸硯南抱著林宜,從他面前走過去。
……
上了樓,陸硯南身上那股冷意也沒消散。
林宜望著他堅毅的下頜弧線,道:「你生氣了?」
陸硯南將她放進被褥里,高大的身軀覆下來,墨色雙瞳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小宜,你現在是我的人,要跟陸淮安保持距離。懂?」
在這一刻,他釋放出強烈的霸道。
就像守護一方領土的狼,不容許別人踏足他的領地半步!
林宜鮮少見到他這樣的一面,呆了呆,點頭:「嗯。」
「乖~」陸硯南大手撫上她的腰,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小宜這麼乖,我不得獎勵點什麼?」
在這方面,林宜完全是被他帶著走,「什麼?」
陸硯南微微一笑,低頭纏著她吻了許久。
房門虛掩著,一束光從走廊里折射進來,陸淮安悄無聲息的在門口站著,聽著從房間裡傳來的嬌吟聲,垂在身側的手指一點點的握緊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才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這一晚,陸淮安在窗邊枯坐,一直到天明。
天亮之際,他方拿起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出去。
那頭接起,語調小心又恭敬,「陸先生……」
陸淮安目視前方,面色毫無波瀾的道:「讓她給陸硯南打電話。」
那頭頓了頓,「是。」
……
林宜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電話鈴聲響起。
接著,身旁一空,陸硯南去了陽台接電話。
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哪位?」陸硯南接起電話。
「陸總?是陸總嗎?救我,救救我……我被囚禁了……我快要死了……嗚嗚嗚……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聽筒里傳來的女聲帶著幾分悽厲,說話也很急切,且毫無條理。
說來說去就那麼一句,救救我。
陸硯南已經猜測出幾分,「你是?」
「蘇晚晚……我是蘇晚晚啊陸總……嘟嘟嘟嘟……」
話沒說完,通話就被掐斷了。
陸硯南再撥過去,就已經是關機狀態。
他握著手機,在陽台站了許久,清晨的風掠過面頰,陸硯南握了握手機,眉心沉著若有所思,「蘇晚晚……」
他撥了個電話給卓新,「你去查一下蘇晚晚。」
「好的陸總。」
掛了電話,陸硯南回到臥室。
林宜還蜷縮在被窩裡,他掀開被子上去,她立馬像小貓似的貼上來。纖細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身,整張臉都埋入他懷裡。
陸硯南輕輕一笑,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
卓新的電話很快回過來,說:「自從上回蘇晚晚流產,就跟學校那邊請了長假,回老家休養去了。蘇晚晚本來是個孤兒,後來被蘇家收養,養父養母相繼去世後,她就由兄嫂撫養。據說她家境很苦,兄嫂對她也很苛刻,來榕城上大學時,連學費都交不上。」
想起早上那個電話,陸硯南總覺得有些蹊蹺,「你去一趟她老家,詳細問問她和陸淮安的事。」
卓新愣了一下,道:「您是懷疑,囚禁蘇晚晚的事,跟陸淮安有關?」
陸硯南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囑咐:「這件事務必要辦好。」
「放心,陸總。」
……
林宜醒來時,陸硯南已不在臥室。
她洗漱完了,下樓吃早飯。
一進餐廳,便看見了坐在那裡吃早飯的陸淮安。
兩人對視一眼,陸淮安沖她點了點頭。
林宜卻看見他滿臉的疲憊,尤其是那雙眼睛,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看著怪嚇人的。
不過她也沒問,畢竟她昨晚剛答應了陸硯南,要跟陸淮安保持距離的。
傭人端來早飯,她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吃一口,陸淮安忽然從椅子上滑倒下去。
「陸淮安?」林宜驚的起身,走過去攙住他一條胳膊。
陸淮安眼眸半合,臉色有些蒼白,眼底的紅血絲就顯得更嚇人了。
林宜覺得他不對勁,「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她剛一鬆手,手腕就被陸淮安捉住。
「小宜……」他啞著嗓子喚她,乞求她,「別走……」
林宜只覺得腿上一重,他就這麼靠在她的腿上,虛的不行。
不過,他能開口說話了,倒是讓林宜驚了一把。
「你看著很不對勁。」林宜說,「還是叫救護車吧?」
陸淮安搖頭,「藥……」
林宜之前在陸家陪過他一陣子,知道他一直在吃藥。
卻不知道藥在哪裡。
陸淮安說:「口……口袋裡……」
「藥在你口袋裡嗎?」林宜蹲下身。
陸淮安點點頭,眼眸已經完全合上了。
林宜真怕他忽然死過去,便伸手幫他拿藥。
手剛伸進他口袋裡,身後忽然傳來陸硯南冷沉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林宜一僵。
未等她做出反應,陸硯南已經走了過來,大手一把鉗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將她拽了起來。
力道大的嚇人。
林宜撞進他懷裡,而陸淮安就比較慘了,失去了支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先落地的,還是臉。
不知道是不是撞擊的力道太大,幾秒後,竟有鼻血從陸淮安的鼻子裡流出來。
「陸淮安!」林宜驚呼一聲,拿起桌上的紙巾想遞過去。
可她的手剛伸出去,就被陸硯南一把打掉。
啪。
紙巾盒掉在了地上。
林宜手腕一麻,她怔怔的望向陸硯南。
陸硯南也低頭朝她看過來,只是那眼神,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你就是這樣跟他保持距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