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張靜君禁了兩天的飲食之後,朱琳澤就給進行了手術。
由於準備充分,手術進行地很順利,在朱琳澤把紅腫發炎的闌尾取出來時,他也長吁了一口氣,幸好手術及時,若是再晚一些恐怕就會化膿穿孔,那時就真得難救了。
縫合傷口後,朱琳澤就把事後處理交給了傅山,他可不敢在張靜君那光滑如玉的腹部用黑火藥,這要是留下一條黑黢黢的疤痕,還不得被傅山埋怨死。
出了醫務室,朱琳澤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這救人的感覺比殺人好多了,至少心裡舒坦。
換了身衣服,朱琳澤就重新投入了訓練,這些日子他能明顯感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不僅肌肉變得更結實了,個頭也長了一些。
由於在船上,武裝越野就別想了,本想練習武裝泅渡,可海里有鯊魚,另外,這帆船的在季風的帶動下差不多有十一節的時速,想想也只能放棄。
目前在船上的體能訓練項目除了常規的仰臥起坐、伏地挺身、引體向上,剩下的就是攀桅杆、踩繩上,抓繩上和推絞盤。
船上有兩個絞盤,一個是用來起降貨物,一個用來起降船錨。
這排水量2000噸的大帆船,錨鏈加上錨身有四五千斤重,平時需要八個人推著絞盤才能起降。
一開始,朱琳澤拉著偵察營的七個士兵一起練,練了半個月,去掉兩人,現在六個人就可以推動絞盤起降。
現在朱琳澤每日的訓練計劃是每日1小時伏地挺身,1小時仰臥起坐,攀桅杆、踩繩上,抓繩上各100次,推絞盤起降錨50次,除此之外還有硬氣功運氣和格鬥訓練。
由於吃了身體的虧,剛開始朱琳澤在不使用硬氣功的情況下勉強能和陳雄周旋,可現在已經能硬抗了,若是加上硬氣功,能和他交手的也只有祖天翰和袁天赦。
看著朱琳澤像瘋子似的壓榨自己,也以可見的速度快速強大, 偵察連所有的隊員都紅了眼。
團長才十五歲,還是天潢貴胄都如此地不要命,那自己一幫苦出身的賤民還有什麼好惜命的。
於是整條船都掀起了訓練的狂潮,這樣的後果就是要時不時減速炸魚,沒辦法,訓練後的士兵就像餓死鬼,每天吃幾斤肉都填不飽。
回到船長室,朱琳澤脫去濕透的T恤,展現出了一具體態頎長,健美陽剛的身軀。
這身軀不是高大威猛,肌肉虬結的那種強壯,乍一看上去還有些黑瘦,可那肌肉線條卻無比流暢、飽滿,似乎蘊含著內斂的力量。
凝視著那勻稱健美的後背,袁有容看得有些痴了,雖然已過了十三歲,還處於青澀懵懂的年紀,可那散發著男人魅力的身體還是讓她耳根發紅。
「有容,你怎麼了?」朱琳澤轉過身,看著少女呆傻的表情有些困惑。
「啊,沒事……」袁有容趕緊低下頭,搓了兩把毛巾遞了過去。
突然想起了什麼,朱琳澤邊擦拭邊問:
「軍械科來人了嗎?」
俏臉發紅的袁有容呆愣片刻,這才緩過神來,趕忙答道:
「來……來了,說是船艏的房間收拾好了,讓團長去看看呢。」
這船的艏樓其實就是兩間廁所,可廁所前面還有個雜物間,平時用來放置用不到的纜繩、索具什麼的,由於這裡處於下風口,通風情況很好,就被被朱琳澤改成了製藥作坊。
擺脫了羞人的想法,袁有容面色恢復如常,補充著說道:
「有護衛來稟報,那個哈維和加斯帕爾都想見團長,說是有事情要談。」
「不著急,先晾一個月再說。」朱琳澤不以為意,轉而問道:
「我娘舅怎麼樣了?這幾天很少見到他。」
有容面帶疑惑,搖了搖頭:
「不知道,張處長除了每天監督水糧發放,大部分時間都在底層地牢,而且走路的時候都神神叨叨的,淨說一些聽不懂的話。」
有門啊!朱琳澤笑了笑,隨即對門外喊道:
「阿豹,去把三玄叫來。」
三玄也就是玄清子、玄靈子和玄逸子,是隱仙派三位煉丹的道士。
由於幾人在危難之時可以挺身而出,加上會些拳腳功夫,就被編入了偵察連。
俄傾,三位道士進了船長室,行禮之後,年紀稍大的長眉道士玄清子躬身問道:
「不知師叔祖有何吩咐?」
『師叔祖『這個稱呼被三玄深深刻在了腦海里,朱琳澤多次解釋,結果幾人就是不聽,還說不認師叔祖就是背叛宗門,要遭心魔的。
朱琳澤無奈,只能隨他們去,正式場合叫團長,私下裡愛叫啥叫啥。
「坐吧。」朱琳澤抬了抬手,琢磨片刻問道:
「既然幾位會煉丹,想必對鍊金之術有所造詣,能不能簡要說說看。」
玄清子身子一怔,轉而臉上浮現喜色,師叔祖這是要指點煉丹術啊,頓了頓,他收斂了興奮,認真說道:
「我隱仙一派博採眾長,各種煉丹手法都會一些,只不過玄徒孫幾人造詣淺薄,只擅長水法煉丹……」
幾人解釋半天,朱琳澤大體明白了,這水法煉丹其實就是通過化、淋、封、煮、熬、養、釀、點、澆、漬,以及過濾、再結晶等手段煉製丹藥的方法。
這個時代,化學還沒有單獨作為一門學科獨立出來,所有研究化學反應的行為都被稱之為鍊金術或者巫術。
等幾人說完,朱琳澤反覆想了想,才開口說道:
「對於道家『盛世閉關修行,亂世下山濟民『的思想我很認同,幾位之前的表現也得到了我的認可。
接下來我會教幾位一些東西,這東西如同洪荒猛獸,用好了可以造福百姓,助我大漢一族再次騰飛,若是泄露出去就會遺禍人間,成為千古漢賊。」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凝重和驚喜,幾人齊齊拜倒,玄清子帶頭說道:
「天道在上,弟子玄清子以道心發誓,對師叔祖所傳之學絕不透露半個字,若違此誓,讓貧道走火入魔,灰飛煙滅。」
另兩人見狀,也都跟隨發了毒誓。
朱琳澤抬了抬手,面色冷峻地肅聲說道:
「記住你們今天的誓言,若是有一天你們敢欺師滅祖,我自會清理門戶。」
不是朱琳澤謹慎,而是化學這東西威力太大了,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西方世界就是依靠化學發的家。
沒有火藥,就沒有火槍火炮,沒有火槍火炮西方就不可能在大航海時代掠奪那麼多財富和土地。
沒有掠奪的財富和土地,就不會催生資本主義,自然就沒有圈地運動而引發的第一次工業革命。
偷了東方的火藥技術,卻在西方開花結果的事情,朱琳澤不希望再發生一次。
片刻後,朱琳澤帶著三玄來到了製藥作坊。
作坊布置簡單,最顯眼的是一個大的工作檯,台上放置多組大瓷缸。
瓷缸以倒扣的方式疊成缸塔,塔和塔之間用鉛管連接,形成一個塔群。
前塔安有兩個設備:一個是三角形的銅硫磺箱,放入硫磺,在其中點燃硫磺,用風箱代替風機鼓風,產生二氧化硫氣體。
另一個是火硝罐,用來裝入火硝,加熱後產生氧化氮氣體。
所有產生的氧化硫、氧化氮氣體和氧氣等一起進入缸塔,進行多級循環蒸發。
「團長,這些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搭建的,看看是否有不妥之處?」郎茂徳摸著那些上好的大號瓷缸,面帶肉疼之色。
朱琳澤點了點頭,仔細檢查了每一處,特別是缸管結合處和風箱,最後他滿意笑道:
「大師不愧為大師,這組裝沒毛病,完美。」
「團長,多問一句,這麼好的瓷缸打了洞連起來,作何用處?」
朱琳澤想了想還是沒有隱瞞:
「最近訓練量大,需要食物多。
這船在大洋上又不能隨便停,只有風力稍弱的時候才可以炸魚,所以我就想弄點威力更大的火藥出來,這樣停一次就可以多弄些吃的。」
郎茂徳嘴角一抽,驚訝道:
「還有比之前更猛的火藥?」
「那當然,」朱琳澤淡淡一笑,耐心解釋道:
「之前做的火藥稱之為『白加黑『,威力不過是黑火藥的五倍左右,接下來的火藥不僅威力更大,而且與軍械科研究的槍械有很大關係。」
「威力更大,」郎茂徳呆愣當場,半晌,著急問道:
「那這槍管怎麼辦,威力如此之大的火藥,朗某擔心槍管用不了幾次就廢了。」
見對方所言切中要害,朱琳澤面露喜色,頷首說道:「此問題著實存在,解決之法有二,其一便是以百鍊鋼鑽孔制槍管。
若仍沿用現今鍛打捲曲之法,恐怕只能將槍械設計為可更換槍管的構造,打壞一根便換一根。」
郎茂徳苦笑著搖頭,嘆道:「此前見識過『白加黑』的威力,朗某便與數名匠人商議將這槍管設計成可拆卸結構,
然團長又欲研製威力更強之火藥。戰場之上,頻繁更換槍管必會遭將士詬罵,以朗某之見,唯有在第一種方法上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