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剎車聲。
公路之上,瞬間被急停的轎車畫出了兩道黑色的痕跡,當司機驚恐地從座駕跑出的時候,臉色蒼白。
幸好,他一直都在急停,他身後的轎車也處於急停的狀態。因此,公路上並沒有因此而造成一場車禍。
只是那些被迫停的司機們對他的責備自然是少不了。
可這位司機顯然不去關心被人罵的事情,他只是急忙忙地跑到自己車頭前,看著那倒在了自己轎車之前的男人。
因為旁邊就是公交站的原因,不少的人此時都在圍觀起來。一個人倒在了車前,司機神情慌張,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麼。
司機慌忙地解釋道:「我、我沒有撞到這個人!他……他忽然間就倒在地上了!我,我的沒有!我停下來的!」
可人始終沒有醒過來。司機擔心,已經顧不上什麼,連忙把這倒在地上的男人扶起,用力地搖動幾下,對方卻是毫無知覺。
這看起來也不像是碰瓷……司機咬了咬牙,飛快地拿去了手機,這時候他只能夠選擇報警和叫救護車求助了。
救護車比交警的車子到來還要快一些,疑似肇事的司機飛快地給醫護人員說明了一情況。在救護車上的醫務人員確認男人是真的昏迷之後,司機反而心更加著急起來。
他分明沒有撞到人,可人卻倒下了,這要不是就是嚇到的……萬一這傢伙膽子小,最後反而被嚇死了,那麼這位司機可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後來交警到來了,急忙忙地了解了情況,又兩名地調看了附近的監控鏡頭之後,才最終證實這司機並沒有說謊。只是病人被送到了醫院進行急救,到底有沒有出什麼事情,還需要等醫生診斷過後,才能下結論了。
「警官,我真的沒有傷害這個人,你的相信我!」司機一臉蒼白,如今他隨著一行人來到了醫院了。
「沒撞是沒撞,但是你也超速了不是?」交警眼睛一瞪,「這裡是醫院,給我安靜點!等醫生出來,再看看結果!」
在這位倒霉的司機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救急室的醫生終於走了出來,「警官,這位先生身上卻是沒有任何的撞傷。他之所以會突然之間暈倒,是因為傷口感染了,得了破傷風,才會突然暈過去的。」
「破傷風?」交警一愣。
醫生皺著眉頭,點點頭道:「裡面的那個人,他的耳朵不知道為什麼,被人很殘忍地割掉了。可是割掉之後,卻沒有處理好傷口。現在感染了,得了破傷風。要不是送來及時的話,這命啊,恐怕是神仙難救了。」
「割掉了耳朵……」交警聽完,眉頭深鎖,他正在猜測到底在什麼情況之下,才會被人割掉耳朵。
是被尋仇了,還是因為別的事情?不過,想這種割掉耳朵的做法,倒是有點像是一些道上極端的混子才會做的事情。交警知道這件事情有些超出自己的職責範圍了,索性直接報告了上去。
但司機並不關心這些,他生怕這男人有什麼三長兩短,「醫生,那……那裡面的人能好過來嗎?」
「送過來還算是及時,命是保住了。」醫生吁了口氣,顯然搶救的時候也是十分的緊迫,以至於精神也一直繃勁,「嗯,你們看看能不能聯繫到他的家人吧,先替他辦理了入院手續再說。」
這司機想了一下,知道醫院的一些死規矩和不通人情的地方,此時他生怕耽誤了治療,萬一日後出了什麼事情,那男人的家人追究到自己身上,可就真是沒完沒了。
他只好咬了咬牙道:「要不這樣吧一聲,我現幫他辦理住院的手續……還有這位交警同志,你也看到了,要不也幫幫忙?」
「好……好吧。」交警想了一下,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他們倒是從病人的物品當中找到了一個錢包,上面有這人的身份證:劉子星。
當一切都辦理完畢之後,司機才疲憊地坐了下來,給親人打著電話,「唉……我也不想啊!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倒霉還是那傢伙倒霉。你說好好地,身上有傷就別亂跑啊!這下好了,還破傷風,差點死掉,還害人……我先不說了,那交警同志過來了……交警同志,怎麼樣,聯繫到他的家人了嗎?」
這交警這時候卻一臉古怪,同時也有些氣憤,「找是找到了,可是對方不來。一聽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就不聞不問了。倒是讓一個人送了點錢過來,說是治療用的,還是仁至義盡……還是當媽的,我就從未見過有這樣當媽的!」
「那……那我怎麼辦?」司機急忙忙地道。
「嗯,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看也沒有什麼事情了,口供也寫過了,這幾天你保持手機通暢,保證我們能夠找到你就行。」交警想了會兒,覺得這司機問題不大,留著也沒有什麼作用了。
司機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怎麼保險,便咬咬牙道:「要不這樣吧,我在這裡等著他醒過來!反而他的家人以後追究怎麼辦?這事情誰也說不準!至少要讓他醒過來,當著面說清楚,是他自己的問題,不是我撞到的,也不是我嚇到的!」
「行吧。」交警同意了下來。
事實上他剛才把這件事情報告上去,其實打算轉交到派出所的,可是今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全市的警察都被調動了起來,說是臨時加班,要抓捕一個危險的兇徒之類。
他得到了通知,就連交警部門也被調動起來了。
「我有點事情,要不你留在這裡,這人要是醒過來了,你就通知我吧,這是我的聯繫方式……」交警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他家讓人送來的前我押在了醫院了,你放心吧。」
司機點了點頭,只能自認倒霉了。
交警走了之後,司機便隨便買了點吃的,然後守在了劉子星的病床前,想著這傢伙第一時間醒來自己就能夠知道。
他看著看著劉子星昏迷的模樣,又看了一眼他那耳朵上包紮的地方,連連皺眉。司機劉子星皮膚光滑,也不像是做粗重工作的人,怎麼就會混的這樣的田地?
想著想著,他便坐在了摺椅上,慢慢就犯困,眯了起來。
……
……
王悅川最後看了電腦屏幕上的文件一眼,便直接把U盤給拔出。他並沒有按照18的吩咐把U盤毀掉,倒是把這房間的電腦的硬碟給拆了下來,準備帶走。
王悅川看了一眼時間,快十點的時間了,但是自從18離開之後,他交給自己的電話就沒有想過。沒有下一步的指示,王悅川也不清楚自己下一步到底應該要如何展開行動。
他正打算梳理一下今日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卻猛然間聽到了外邊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
王悅川連忙地貼在了窗口旁邊,側著身子從窗口朝下看去。只見樓下此刻已經停靠了兩輛的警車,幾名的警員此時早早下了車,正抬頭張望著。
王悅川皺了皺眉頭。他相信警方的辦事效率,但此刻卻感覺樓下幾個傢伙的效率太高,或許有人泄漏了自己的行蹤……是18嗎?
王悅川來不及細想,起初在沒有接到這次任務之前逃出,不過是為了不泄漏《死者之書》的無奈之舉。如今不能被抓住,卻是為了完成那個他自己也不清楚具體內容的機密任務。
王悅川又看了樓下一眼,此時再來了一輛警車……馬厚德的車子。
這匹老馬,可不是好對付的人。儘管王悅川並不認同馬厚德做事的作風,但不得不承認,這匹老馬確實有厲害的地方。
這時候包廂的門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王悅川全身一緊,卻聽見外邊有人說道:「客人,請開開門好嗎?外邊來了警察,說是要檢查消防的。不過沒事的,我們老闆和他們熟,很快就好的……」
……
「提供線索的人找到了嗎?」
馬厚德看了前方蘭陵公館的入口一眼,便直接問旁邊的林峰。林峰則是搖了搖頭,「用的是公用電話,找不到人。」
馬厚德一拍腦袋,「說來也奇怪,這王悅川才走,那頭就有人提供線索,簡直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
「聽你這樣說……」李峰也嘀咕道:「不過馬SIR,這領導的領導都說了,必要時甚至能夠擊斃,戲能這麼演嗎?再說,馬SIR,你說這王悅川到底是不是得罪大領導了,居然下了這樣的命令……」
「這小子來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而且來了沒幾天就神神秘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誰知道他暗地裡做了什麼事情?」馬厚德搖搖頭:「可是我們既然接到了上頭的命令,就按照吩咐行動吧。」
說著,馬厚德走進了蘭陵公館之中,「你們給我看緊了!所有地方都給我搜清楚!我沒有喊收隊之前,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離開這裡!」
「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還不趕緊把你的人帶走!」卻見一名醉醺醺的青年男子,此時摟著一名衣著暴露的女人走了出來,一臉不悅地大聲嚷了起來,「我告訴你,我跟你們的局長很熟!!」
馬厚德擺了擺手,「誰來把這個傢伙給我弄清醒點?弄不清醒就給我把他衣服剝了,扔外邊吹吹風去!」
「等下……你們,你們做什麼!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放開我!放開我!我叔叔是市裡的吳法官!!放開我!!!」
看著被人抓住然後帶走的傢伙,馬厚德翻了翻白眼,一臉關愛十級傷殘人士的眼神道:「十八大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有這種弱智?」
林峰連連說是……他可不敢說,要是換了別的,一般還是會給個面子,也就您老人家不把這當一回事了。
「報告!全部房間都查過了,沒有找到!」
「報告!後門也沒有出入!」
不多時,一個個警察來到馬厚德的面前,匯報著搜查的情況。馬厚德這會兒大馬關刀地守在了大堂的位置,越聽越是皺眉,「沒人?插了翅膀不行?還是說舉報是假的?你們問清楚了沒有?」
「馬SIR,問清楚了,聽這裡員工的描述,王悅川應該來過。可是等我們去到那房間,裡面根本沒人,倒是有一些輕微的打鬥痕跡。但是窗口沒有被破壞,他應該沒有跳窗離開。」
「那他會隱形不成?」馬厚德雙眼一瞪,「再給我好好地搜!把這裡反轉了也給我搜!還有,這裡的負責人呢?這麼久了,還沒有給我過來嗎?」
「警官,我在,我在!」一名穿著西裝,滿臉笑容,三十來歲的微胖男子此時趕忙來到了馬厚德的面前,「我就是了!」
這負責人此時相當鬱悶。這蘭陵公館說實話也是市裡面一些有權勢的公子哥合夥開的地方,平時不要說有人警察來了,就算是消防什麼的也壓根沒有查過。只是那些平日裡吊炸天的公子哥一聽馬厚德這個名字,就見鬼地一個個說忙,過了再說云云……
「警官,我們這裡是守法經營,沒有做什麼違規的事情啊!」
「我們來抓人,你急什麼!」馬厚德冷哼一聲,「別讓我說中,你這丫的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就去打電話給你們這裡的老闆求救了是吧?」
「警官,哪有,哪有!我這不是忙,忙嘛!」
「我管你有沒有!」馬厚德繼續冷哼道:「今個兒這就算抓不到逃犯,我也要好好查一查!我懷疑你這裡有招嫖的嫌疑!」
「警官!沒有啊!警官!!你們不能這樣啊!這是……這是誹謗!!這是誣陷!!我可以去告你們!」
「林峰,把我的工號抄給這傢伙,讓他去告,高興怎麼告都行!」馬厚德一眯眼,「現在,給我把這裡所有的員工都喊出來!洗廁所的都別給我放過!」
「員工?」林峰一愣,「馬SIR,你是說王悅川可能混進去了員工裡面?」
「不放過任何一種可能!快去!」馬厚德叉著腰,目光如老鷹般,在這大堂當中巡視起來。
……
大堂一角,一名服務員此時低著頭,悄悄地往後走去,神情有些凝重。
「這個時候,我倒是寧願你白吃乾飯,平庸一些……」
服務員低著頭,急忙地朝著前面的電梯走去。
「前面那個,你給我停下來!」
可服務員還沒有走到電梯,背後卻猛然出來了一道喝止的聲音。只見馬厚德這會兒皺著眉頭,快步地走上前來,一邊還沉聲道:「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