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下。」
剛剛從廚房端出來一鍋小米粥的洛邱,看見任紫玲沖沖忙忙地走了出去,直接就朝著門口走去的模樣。
「嗯,有採訪,可能很晚才回來,不用管我了。」任紫玲又扔了一句。
隨後是關門的聲音。
把手套脫下的洛邱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模樣……那一絲著急的神色,儘管在極力掩藏,但實在是沒能夠瞞得過他的雙眼。
……
……
多少天來著?
反正是好多天了。這些天來,小蝶妖洛翩躚都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來著寵物中心的臨時住客,半個旱魃,蘇子君小姐。
蘇子君似乎和龍夕若天生就互看對方不順眼一眼,只要呆在一塊超過一分鐘的時間,就總能夠找到莫名其妙的話題開始拌嘴起來。
覺得自己還沒有熟悉到可以站在蘇子君一邊的小蝶妖,卻總是會躺著中槍般地被拉入兩者間的爭吵之中。
心好累……
不過在小蝶妖看來,蘇子君小姐也不真的是那種很愛挑刺的傢伙。
該怎麼說呢?
口噁心善之類?不善言辭之類?口是心非之類?
比如說啊,每次和龍姐姐冷戰之後,都會旁敲側擊地從自己口中打聽龍姐姐的情況——最近新華字典已經啃完啦,小蝶妖覺得自己能夠用這麼多成語,真的是莫大的進步,棒棒噠!
「那個老太婆呢?」
洛翩躚坐在寵物中心的櫃檯前面,搖著自己的腳丫,一臉幸福地喝著牛奶一邊回答道:「龍姐姐在辦公室打瞌睡啦。子君小姐你直接進去找她就好了。」
蘇子君冷哼了一聲……穿著圍裙的她這時候其實捧著一個砂鍋。這時候,她把砂鍋放在了桌子上,淡然道:「這是我剛剛做的失敗品。也就那老太婆的舌頭才最適合吃這種東西。你要是不打算在這裡繼續當薪水小偷的話,就拿去餵她吧!」
明明自己端進去就好了啊,人家才不是薪水小偷啦!
洛翩躚嘆了口氣,正打算說話的時候,一名黑衣的女子走了進來。黑衣女子看著洛翩躚和蘇子君,遲疑了一瞬間,才開口道:「請問,龍醫生在嗎?」
蘇子君微微地眯著眼睛,看起來是少女模樣的她這會兒輕輕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忽然道:「那個老太婆不在,不過你有事情的話,找我也可……」
蘇子君忽然停下了說話。她的身體在這瞬間忽然之間浮了起來——當然並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因為她的衣領這會兒正被什麼抓住。
正確來說,她是被人給提了起來,並且下一個瞬間,就朝著一旁扔了過來。
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的龍夕若,她看了一眼這黑衣的女人,淡然道:「不用管這傢伙,你先進來我房間。」
黑衣女子在龍夕若出來的瞬間,便變得異常的恭敬起來。她緩緩地點了點頭,視線不偏不倚,跟隨在龍夕若的背後走進了辦公室之中。
……
「找我有什麼事情?」
龍夕若坐在辦公椅上,翹著腿,點了根煙,打量著眼前的黑衣女子……黑水,緩緩地道:「你氣息變弱了,以你的資質,這幾年應該變得更強一些才對。」
黑水深深地吸了口氣,卻是忽然跪在了龍夕若的面前,「龍大人,請您幫幫我!」
龍夕若皺了皺眉頭,沒有選擇相扶,「站起來,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水嘆了口氣道:「十年前……」
……
龍夕若緩緩地吐了口煙出來,淡然道:「兩百年前我碰到你,就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分心,好好完成自己的脫變。一百年前我再看你,也說了同樣的話。十五年前,你依然還是沒有辦法專心。黑水,你是我妖族之中最偉大的先祖之一的血脈後代,如果能夠好好修煉的話,不要說一頭老虎妖,就算十頭成了氣候的也不是你的一指之敵。」
黑水看著龍夕若,正色道:「龍大人,如果我妖族之間也要學人類那般自相殘殺爭奪地盤才能夠存活的話,我們,又和那些把我們逼至如今狀況的人類,有何分別?」
「爭鬥歷來都是物種的天性。這個世界要是妖族主宰的話,你覺得就會變得沒有爭鬥搶地盤了?只會更猛烈而已。」
黑水搖搖頭道:「我們從懵懂無知到掌握了靈性,從只是按照本能行動到學會了思考,這難道不能說是一種脫去獸性的進化?要知道,就算是獸類,也有從不爭鬥的品種。」
龍夕若卻淡然道:「你讓我幫你,我的做法就是用武力鎮壓那頭老虎。這就是獸性的體現。」
黑水一怔,低著頭道:「龍大人,您只要勸說一下,它自然就不會霸占著我們生存的地方。」
「不,它不會霸占原來的地方,反而會離開,然後去別的地方。」龍夕若不咸不淡道:「它確實只會屈服於我。但也正因為屈服於我,讓了你,同樣也會去侵占別的地方。虎妖的生存需要很多的元氣,這麼多年它終於忍不住出手,自然是到了無法忍受的程度。你不想爭奪,但是爭鬥無論如何都會因為你而起。」
黑水咬了咬牙。
龍夕若冷笑道:「歸根到底,都是因為你堅持不讓自己變得強大,你恐懼自己的力量,恐懼自己無法控制它,這些恐懼直接浪費了你一身的血脈……你回去吧,考慮清楚,真打算讓我幫你的話,再來。」
黑水抓了抓自己的衣裙,黯然離開。
大廳處正在和小蝶妖嘮嗑著的蘇子君這會兒看著龍夕若,似笑非笑地道:「這是『它』的後代吧?」
龍夕若淡然地看了蘇子君一眼,目無表情地道:「不許你動她,因為……她是我罩的。」
神州大地最後一條真龍淡然一眼,頃刻間讓擁有一半旱魃血統的少女,渾身冰冷。
「哼。」
蘇子君強自冷哼。
……
……
「……這麼晚找我出來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女人差點以為我要出來鬼混?」
任紫玲白了馬厚德一眼,「你就這一臉腎虛的模樣,連你家女人恐怕都滿足不了,你好意思說鬼混?」
「我……」馬厚德咬了咬牙,但還是不打算爭辯下去……反正他從來沒有成功在這個女人身上拿過一次勝利,繼續下去只會自討沒趣。
「那你找我出來做什麼?」
「你看看這個。」
任紫玲給馬厚德亮出了信封,皺著眉頭,無比凝重道:「這是寄給葉言的東西。老馬,葉言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這裡面寫著的那個地方,為什麼是墓園,而且還是我老公葬著的那一塊?」
本來以為這是葉言和誰關於他受到通緝的這件事情的聯繫的馬SIR,這會兒一聽,愣是驚愕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