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前塵往事,大餐(1)

  等等!史前野人?食人族?周圍幾名中尖部和白子諭的下屬都面色一變。

  本來他們認為只是觸了叢林裡某個原始部落的眉頭,對方將他們捆綁起來的目的或許是殺掉,或許是其他別的什麼,但總不會真的吃掉吧。

  可這女子的話可不像是在開玩笑,食人族吃掉敵人的血肉得到精神上的升華?沒有戰爭都會去其他部落偷走屍體,現在抓到了他們幾個敵人,難道會養著他們好吃好喝?

  一眾人就是一身冷汗,好在莫子涵的聲音不高,聽到之人不過是周圍三四個而已。

  白子諭就皺了皺眉頭,「到達他們部落還有多遠?」

  「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領地,和平時互不相犯,距離不會太近,至於他們現在的領地在哪,我也不清楚。」莫子涵抱胸聳了聳肩。

  白子諭聞言便是一愣,現在的領地?難道她知道他們曾經遷移過居所?

  「十年前食人部族發生過一起大規模的事故,險些導致滅族之禍,而他們的那片領地也大多被火燒殆盡,必然已經遷走了。」她似是看出了白子諭的疑問,出口解釋道。

  「你怎麼知道?」白子諭挑起眼角看著她。進了這片叢林,莫子涵就變成了知識百科一般,似乎沒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也沒有什麼能夠難得倒她。

  從哪種植物不能觸碰,哪種植物需要繞道而行,什麼枝葉可以防止蚊蟲,什麼果子可以隨手摘來暫時果腹,就連哪種葉子摘下後可以吮出許多的漿汁緩解口渴她都十分清楚。

  一些細微處的提醒和全面的認知都令人詫異不已。

  就好像這不是存在著無數種連科學家都未曾探究清楚的植物的熱帶雨林,而是她家的後花園一樣。

  現在,就連這些雨林中的部族間發生過的事情,她都知之甚詳?

  「我是在這裡長大的。」莫子涵垂眸回答。

  白子諭微微一愣,這些她倒是從未說起過。

  莫子涵的前世,三四歲大的時候,其他孩子還在上幼兒園享受玩具和午睡,而她卻要和夥伴們學習種種雨林知識,五歲大的時候,組織只給他們每人丟下一把匕首,便將他們扔在這滿是危機的叢林深處。

  記得第一次,莫子涵被人從直升機直接帶入叢林深處,其中有三十多個孩子被分別散落在不同的地方。他們每人手中有一個信號發射彈,只有在月尾的時候才可以發射使用,供組織找到他們。

  而在平時,即便面臨生死絕境,發射彈也不會挽救他們的生命。

  直到現在,她都清晰的記得首次面對這浩瀚無際大自然時的惶恐和敬畏。那幽深的草澤、密不透風的林子、隱藏著兇猛毒物的河流水溝,甚至就連一隻小小的昆蟲都是足以讓她致命。

  她在艱難存活了兩天後與幾名夥伴相遇,幾人找到了一條河,青草藍天,不緩不急的請車市水流,他們以為這就是天堂,在亞馬孫最安逸舒適的地方。

  可是在第二天,莫子涵又有    了一個認知。河流是亞馬遜最可怕的地帶,其中的食人魚、毒魚、水蛇以及凱門鱷、水蛭、帶毒的水系昆蟲都可以輕易要了他們的小命。

  在亞馬遜河邊紮營露宿才是雨林生存的大忌。

  活下來的幾個人只得再次深入叢林,與拳頭大小的毒蚊、沒有翅膀但能一飛沖天的水蛭以及種種潛伏在林間伺機待發的兇猛野獸對抗求生。

  他們在有人死於毒蟲襲擊後發現了黎草樹葉可以驅除蚊蟲,讓毒蚊和水蛭遠離他們。他們在有人因為喝了河水而死於寄生蟲入體後發現了鮮蟒葉嚼碎後會溢出大量濃汁緩解口渴,而且味美甘甜。

  他們也學會了在每日凌晨後守在大片的草葉之中,與清晨的蟲兒一起等待露水,學會了觀察每一種動物的習性,在叢林中用設下陷阱等待它們落網。

  他們學會了快速的攀爬,鍛鍊臂力,學會了模仿長臂猴般在藤蔓高空間行動減少危險,更可以團結起來與叢林內的兇猛野獸對抗求生。

  但莫子涵遇到的幾個夥伴,依舊死在種種磨難之中,如傷口感染髮熱不退,如葬身猛獸腹中,如某種突發地病毒……

  一個月的時間下來,莫子涵和一名男孩存活了下來。他們放出煙霧彈,被組織的直升機接到基地中,同時存活下來的還有其他幾名孩子,不過這一個月中並未與莫子涵等人相遇罷了。

  幾人休養了一段聲時間,有最專業的醫生為他們調理身體,有最舒適的大床供他們居住,也有最美味的食物讓他們果腹。但每日都有工作人員記錄他們的生活起居,哪怕是吃了多少菜,幾碗飯。

  除此之外,基地也安排了心理輔導,輔導醫師會幫助他們全程回憶這次野外生存的全過程,然後全部記錄下來進行分析研討。

  休息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所有人再次被送到了野外,這一次他們的裝備除了一把匕首外還多出一把沒有箭的長弓。

  也他們當時的力氣以及年齡,想要拉開長弓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這一次,基地將他們扔在樹林足足兩個月。

  那個時候,莫子涵才五歲。

  五歲大的孩子,難以想像,連小學入學都不夠年齡,短小的胳膊腿,卻在熱帶雨林中激發出了最原始的求生欲望,鐵樣的意志。

  那個時候的她很難安穩的睡上一覺,持續不斷的緊張感讓她知道自己一直處於危險的邊緣,她的世界就是這片雨林,她的全部認知都是這片雨林。

  這一次她再未找到其他人,只有自己一人獨行。她果斷地將那張沉重的大弓丟棄,而是用匕首削了適中的箭枝,將木頭削得尖尖的!

  在入夜前她會將乾草點燃燻烤樹洞,然後小小的身體鑽進洞中,塗上草藥,滿臉滿身。

  手中,則是握著一把尖長的木棍,將尖頭對準洞外。

  有時沉沉的睡了過去,卻被一陣吼叫聲驚醒且滿身大汗,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

  然後到了時間,他們又被再次接回,這次剩下的人只有寥寥五六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