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意從進門到現在,基本都沒怎麼講話,安靜到大家完全忘了她。
驟然開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其中臉色最難看的莫過于于雅和了。
文笛直起身,「你說的視頻,是什麼視頻?」
謝錦意從校服口袋裡拿出手機,冷白手指在上面隨意點了幾下。
然後把手機橫著翻轉,「於雅和的霸凌視頻。」
校外暗巷的全部經過都被她錄了下來。
連溫停雪都不知道她怎麼錄的,雙眼愣愣地看著她。
謝錦意牽牽唇角,臉上怏怏的,就連眼裡都沒多少情緒。
幫她母親抓小三抓多了,總是會些手段的。
被於雅和帶走的時候,她就把隱形攝像頭夾在了衣服上。
很小的一個,裝飾品一樣,誰也不會注意到。
這也算是她跟於雅和交易的保障,一旦她失信,她就可以拿這個出來。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拿出來。
謝錦意躲開於雅和吃人的目光,神色淡淡地問:
「這個,足夠證明於雅和霸凌了吧?」
雖然放出的部分片段里沒有動手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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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話,足以證明於雅和的霸凌行為。
文笛表情沉重地點頭,「我這就打電話叫家長。」
「老師!」
於雅和臉色發白地抓住文笛的衣袖,眼裡含淚道:「我知道錯了,別開除我行嗎?」
到底是曾經的得意門生,文笛心有不忍地皺起眉。
於雅和緊緊攥住手裡的布料,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我就是氣不過,我承認我推了溫停雪,我讓她受傷了,但我也付出代價了,我比她摔得還要慘。
「我放幾句狠話怎麼了?我又沒傷到她,我現在腿還不能站,站久了就疼,您就看在我傷這麼嚴重的份上。
「別給我父母打電話,行嗎?我真的就是撒撒氣,撂了幾句狠話……不至於就要開除吧?」
於雅和長得不錯,哭起來楚楚動人的。
文笛心軟,又看她腿傷未愈,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你先到旁邊坐著。」
他撈了把椅子放她腿邊,然後抿抿唇,走到溫停雪身邊,蹲下與她平視道:
「停雪,你看,你也沒傷到什麼,這事兒真鬧起來,她們都會被開除的,你看能不能……」
文笛自己說著都覺得臉紅,但他到底是她們的老師。
知道她們本性不壞,如果就因為這件事被開除的話,以後會留下污點的。
所以,思來想去,文笛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了下去。
「老師的意思是,小懲大戒,也算是給她們一個教訓,你和於雅和到底是做過一段時間同桌的。
「即便沒有情誼,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開除,找不到學校吧?
「她成績好,如果就因為這件事被耽誤了學業,真的挺不值當的。」
文笛一番話也算是軟硬兼施了。
擱著以前,溫停雪肯定就點頭答應了。
但現在,憑什麼她要為施暴者考慮?
她是受害者,承受那麼多傷害,平白無故的,她招誰惹誰了?
就因為郁溫禮對她好,她就活該被人欺負嗎?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無論於雅和有多少理由,都無法抹去她傷害人的事實。
如果人人都為施暴者考慮,那是否是對犯罪的縱容呢?
溫停雪垂著眼眸,久久不語。
文笛有些尷尬地站起身,「老師知道你很受委屈,但是她也付出代價了,你看,她腿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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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腿上的傷又不是我女兒弄的,憑什麼要我女兒來心疼她?」
虞秀秀的聲音明亮冷厲,擲地有聲。
瞬間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門口。
西裝革履的溫仲恩踩著微涼的夜色進來,常年身居高位的氣場,足以碾壓在場所有人。
職業裙裝、風衣加身的虞秀秀面容和善,偏一雙眼又冷又銳,幾乎沒人敢跟她對上。
夫妻倆一同現身,顯得屋裡都明亮幾分。
文笛頭大地捏捏鬢角,「溫先生,虞律師。」
話落,他才注意兩人身後還有兩人,看穿著像是職業人士。
虞秀秀淡淡掃了於雅和一眼,隨後對著文笛介紹道:
「這是我們律所的兩位精英律師,特意為我女兒被霸凌一事前來。」
於雅和腿腳一軟,要不是旁邊人拽著,她能當場跪下。
虞秀秀嘴角牽出一抹冷笑,氣場瞬間炸開。
「他們最擅長這類案子,絕對不會讓我女兒受到丁點兒委屈,哪怕有人……」
虞秀秀抬眸,似笑非笑地盯著文笛,輕輕吐出四個字:「道德綁架。」
文笛自知理虧,訕訕笑著。
「我可不是我女兒,她好說話,我不會。」
虞秀秀走到溫停雪身邊,單手搭在她身後,言詞有力道:
「誰讓我女兒不好過,我就讓她不好過。」
於雅和哆嗦著不敢抬頭,她知道虞秀秀在看她。
也知道她那話就是說給她聽的。
溫仲恩對其中內情不算清楚,但他好歹當了多年副總,看人的眼光一流。
幾個呼吸間就能弄明白當下局勢,遂冷笑一聲。
「文老師,我花錢,是送我女兒來學知識的,不是讓她來被人欺負的。
「如果今天的事,您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就別怪我們不近人情了。」
溫仲恩說話時帶著笑,但文笛就覺得脊背發涼。
如果今天只有溫停雪還好說。
一旦溫家夫婦來了……
文笛是真的頭大,他既想解決好這件事,又想留下於雅和。
但偏偏,這兩者存在衝突。
看溫家夫婦的架勢,今兒不開除幾個,是不行了。
文笛頭疼地應承著溫仲恩,好話說了一籮筐,但溫仲恩就是不買帳。
那邊還在周旋,溫停雪又驚又喜地扯了扯虞秀秀的衣袖,仰頭,乖乖地問:
「媽媽,你們不是在出差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虞秀秀垂眸,神色間哪還有剛剛的冷厲,明明就是個最普通不過的溫柔母親。
「爸爸媽媽太想你了,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回來的路上,接到了小溫的電話。
「說是擔心你受委屈,讓我們過來一趟。」
「郁哥哥?」溫停雪驚訝地合不攏嘴。
他怎麼就能算那麼准啊。
明明他都沒參與,就聽了那麼一小會兒。
居然什麼都能猜到。
太厲害了。
虞秀秀捏了捏女兒有些肉肉的臉,笑著問:「媽媽有沒有來晚?一一有沒有受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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