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笛難以置信地皺眉,「你說什麼?!」
他聲調拔的有些高,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大概是之前他們吵過幾次,所以大家下意識以為是她奶奶的事,紛紛開口勸。
「你跟個孩子嚷嚷什麼?」
「老文,不至於,慢慢說嘛,別吼,仔細嚇著她。」
「你說你平日也挺溫柔的,怎麼對個小丫頭這麼嚴厲啊?」
「姑娘,你先回去吧,這事兒你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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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們都是好心,但落在當事人耳朵里就有些刺耳了。
畢竟,兩人都挺跌面子的。
對文笛而言,他那麼要強的人,得意門生居然做出這種事。
這讓他怎麼開口解釋?
對溫停雪而言,奶奶的事幾乎成了她心頭陰影。
就算媽媽打電話,讓她別多想,別多管,他們會處理。
但幾次三番跟文笛迸發矛盾,早讓她跟此事脫不開聯繫。
更何況,因為奶奶的事,她幾乎在這間辦公室出名。
也就是老師們素質高,沒背後議論此事,不然她還要不要見人了?
氣氛陷入死寂,兩人都沒開口。
老師們有些懵的面面相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郁溫禮敲門,氣氛才破冰般開始緩解。
文笛找到脫身的藉口,趕緊拿了卷子,對溫停雪說:
「先上自習,你說的事,等我調查清楚再談。」
按照溫停雪的性格,此刻應該是讓步的。
但出乎意料的,她倔強地站在原地,漂亮的杏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帶著點暗涌的眼底全是固執。
文笛有些頭疼地捏捏鼻樑,「停雪,老師不能單聽你一面之詞就下結論,至少也要等調查之後吧?況且……」
他低眸看腕錶,「現在離晚自習只有三分鐘,你的事再大,也沒有學習大。
「你先去班上,等我上完一班的課,我會跟你們詳談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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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文笛的讓步了。
畢竟,於雅和是他的得意門生。
他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壞了她的名聲。
說到底,溫停雪跟於雅和之間,他下意識的相信於雅和。
就算溫停雪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還是有些難受。
短暫的沉默後,小姑娘目光坦然地開口:
「既然您說一面之詞不可信,那就把於雅和叫過來,我跟她當面對峙。」
文笛面色不虞,「你非要在這時候鬧嗎?什麼都沒調查清楚,你就要給她扣個罪名嗎?」
溫停雪覺得好笑:「老師,您不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扣過罪名嗎?
「怎麼?難道這事兒落在於雅和身上就不行嗎?您說我是一面之詞,那我奶奶又何嘗不是一面之詞呢?您不照樣深信不疑?」
憋了多日的火氣,終究還是爆發了。
溫停雪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所以她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如果不是文笛偏袒太過,如果不是於雅和處處相逼,如果不是謝錦意受了委屈。
她是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當她的鵪鶉的。
但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他們憑什麼覺得她就該被他們拿捏?
小姑娘眼眶微紅地瞪著,眼底跳躍著明顯的火光。
燃燒的是委屈和憤怒,以及被捨棄的不甘。
文笛想起那天的背影,心下不忍地抿抿唇,好言相商道:
「停雪,老師承認老師的做法不對,但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先去上課,至於你說的事,老師會處理……」
溫停雪徹底失去信任,聲音稍顯尖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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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在您眼裡,學習永遠是重中之重,哪怕我被霸凌,被欺辱,也要為學習讓步嗎?!」
霸凌一詞一出,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發生變化。
文笛捏緊手裡的試卷,臉色極差地抿唇。
郁溫禮始終波瀾不驚地靜立一旁,心下欣慰地看著小姑娘難得的精彩反擊。
而後,在適當時機,上前一步,添火道:「文老師,反正今晚的安排也是考試。
「不如我來監考,您留下好好處理此事吧。」
說著,伸出手,細長手指在燈光下完美如玉雕。
文笛面色複雜地看他一眼,而後無奈妥協。
最後退路已無,霸凌之事也被挑破,再偏護下去,他自己都良心不安。
「你去一班的時候,順帶把雅和喊過來。」
頓了頓,文笛看向溫停雪,問:「涉及此事的還有誰?」
溫停雪報了幾個名字,猶豫半刻,補充道:「還有謝錦意。」
「謝錦意?」文笛意外。
溫停雪解釋,「她也是受害者。」
「哦,這樣啊……」
文笛神色凝重地點頭。
郁溫禮眸色微深,略略打量一眼溫停雪,確定無傷後,拿著試卷離開。
辦公室的氣氛瞬間詭異,不少沒課的老師都有意無意往這邊看。
文笛面上無光,也知不該遷怒溫停雪,遂溫聲道:
「李老師去上課了,你先到他的位置上坐著。」
他抬手指了對面的椅子。
溫停雪不怕站,但剛剛跟文笛鬧不愉快,現在他主動開口。
她也不好駁他面子,就到對面坐下。
「喝水。」
大概是不好意思,文笛又倒了杯水放她面前。
然後拿過工作用的本子,簡單詢問幾句關於霸凌的事。
溫停雪一一作答,文笛越聽臉色越難看。
等於雅和一行人過來時,他已經徹底黑了臉。
啪——
帶著磁扣的本子合上,文笛起身,目光掠過面前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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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言語柔和地對謝錦意說:「你去停雪旁邊坐著。」
謝錦意不明所以,又很快恍然地點頭。
溫停雪知她最近狀態不好,拉著她的手說話,怕她不高興她把這事兒鬧大。
謝錦意情緒不高地笑笑,「沒事兒,我就是擔心你會受傷,其實我沒什麼的,好的壞的,也不差這一件。」
溫停雪心疼她的遭遇,捏捏她掌心道:「我不怕,我就怕連累你。」
謝錦意愣了一下,而後抱著她腦袋罵:「傻子。」
於雅和也算是聰明的,看這場面,再聽文笛的訓話。
立刻就明白文笛喊她們過來的原因。
目光兇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然後面色微白地喊冤:
「老師,我們可什麼都沒做啊,憑什麼就說我們霸凌啊?有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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