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幫幫簡尤

  第195章 幫幫簡尤

  一個「是」字,抽走了她身體裡全部的溫度,她只覺得渾身冰冷。

  等了這麼久的答案,居然是這個,一瞬間,她所有勇氣都喪失了,只覺得失望透頂。

  「很意外?」

  何冬臨面容冷淡至極,像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沒有絲毫的個人感情。

  簡尤強行克制了自己的情緒,最後再多看何冬臨一眼,涼薄地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

  她有足夠的自尊和個性,容不得她在被人甩了之後還死纏爛打。

  然而走到門口,她還是忍不住停了腳步,幾乎是本能的,克制不住地說:

  「是你放棄了我。」

  說完,她再也不不回頭,也沒有再次停頓地走了出去,消失在被一些人打量的走廊之中。

  胡蘿蔔看著簡尤離開,眼睛眨了眨,感覺到有一絲的不可思議,他扭頭去看何冬臨。

  正打算開口問什麼,但是何冬臨卻垂著頭,繼續盯著手機,臉上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

  他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了,瞥了一眼小湖,便開口問:「你——」

  「麻煩你們,能出去一下嗎?」

  何冬臨的聲音打算了胡蘿蔔的話,他的聲音里太冷咧,幾乎沒有溫度。

  胡蘿蔔被猝不及防地被冷了一下,愣住:「啊?」

  「有點悶。」

  何冬臨淡淡地說。

  「……」胡蘿蔔。

  他站在這裡呼吸了他的空氣?

  還有點悶,悶的話他出去也解決不了悶不悶這個事情啊。

  但是他也沒反駁,只是拽著小湖便往外走,小湖不情願地掙扎,不願意出去,但還是被胡蘿蔔生拉硬拽出去了。

  門關上的一瞬間,還聽到小湖尖銳的高音:「你別拽我,我還有事情要問他!」

  「別嚷嚷了,請你吃蛋糕。」

  「這……」

  兩個人的聲音逐漸遠去,坐在屋子裡的何冬臨卻陡然垮了下去,軟在座位上沒了動靜。

  他疲軟地靠著椅子,手上的手機悄然滑落,摔在桌面上,他也無暇去看一眼。

  只覺得身心都空了,靈魂也跟著顫慄,他仰著脖子靠在椅背上,喉結在他這個姿勢下露了出來。

  他抬起手,無力地遮住了眼睛,擋住了太陽灑進來的光線。

  若是細看他的手,便能發現他蒼白的指尖一直在止不住地顫抖,無法抑制。

  他只覺得指尖的抖動,順著手臂的靜脈一路往上,直把他的心臟都抖得刺痛,針刺般的痛。

  片刻後,他捏緊了拳頭,忽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又愣坐了一會,陡然起身。

  他走到把陽光透進來的窗戶邊,拉扯著一角的窗簾遮了遮自己的身子,然後視線斜斜地投下去。

  在他視線接觸到的斜下方,是對面樓的一個臥室,與這邊的距離不過十來米,肉眼可見。

  他眯起眼,躲躲藏藏地看見了對面趴在窗戶邊看過來的哪個人,他冷然地一揚眉。

  這個人他記得,跟了他好幾天了,一直在黑車裡跟著他,他好幾次透過一些商店的玻璃瞥見了。

  沒想到居然這麼狠,直接把對面樓的臥室租了下來,就是為了盯著他?

  他沒有其它舉動,還不能讓他們察覺他已經發現他們了,不然接下來的事情便很不順利。

  只是……

  他想起剛剛簡尤的神情,只覺得渾身如割裂般的難受,他呼吸滯住,再不敢想。

  閉了閉眼,察覺到渾身的顫抖,他別無選擇……

  對面樓的霍琅的助理一直仰著脖子打量對面,儘管存在一定角度的阻礙,但該看到的他都看到了。

  他連忙打電話給霍琅:「琅哥,我看見簡尤跟何冬臨見面了,但是似乎吵架了,簡尤轉身就走了。」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他露出淺淺一個笑容:「那我們還要繼續跟下去嗎?」

  「啊?

  簡尤?

  她離開了,不知道去哪,哦哦,好的。」

  助理莫名其妙地掛掉電話之後,他便離開了這個租房,往簡尤離開的方向追去。

  ……

  這是王思音第一次見到簡尤這樣喝酒,她買了那麼多,那麼多的酒,擺滿了家裡的茶几。

  也不說話,悶頭地在喝,王思音著急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隻字不提,只是沉默地在喝。

  喝啤酒的話,易拉罐子喝完,暴力地一捏就丟,一捏就丟,王思音好久沒見過她這樣暴躁的一面了。

  「你說說話吧,你這樣嚇壞我了!」

  王思音焦躁地圍著簡尤轉。

  或許是喝多了,酒精上腦,也或許是被酒精帶動了壓抑許久的情緒。

  簡尤情緒瞬間爆發,眼淚不要命地往下砸,她的眼淚是接連成串的,無聲地哭。

  也不紅鼻子,沒有誇張的表情,就是那麼無聲地往下掉,倒不像是哭,而是在流著沒有感情的生理鹽水。

  王思音這下更慌了:「姐!你被嚇我!」

  簡尤啪地一聲捏了易拉罐,臉上的肉微微顫抖了一下:「我想喝紅酒。」

  「別喝了。」

  王思音著急得不行,但是她的勸說完全沒有作用,簡尤自己起身去拿了瓶家裡藏著的紅酒。

  簡尤一直很喜歡喝紅酒,是細細品嘗的那種人,很講究,有時候家裡吃得浪漫一點,也會拿出來抿幾口。

  但是王思音還沒見過她這樣喝紅酒,整瓶對著瓶口灌,把紅酒喝成了啤酒,喝得極猛。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好久沒喝水了,渴得不行,生命瀕危了。

  「姐!」

  王思音拽著她的手,「到底發生了什麼?」

  簡尤被一拽,愣住,定定地看著王思音,雙眼透著麻木和冷漠,像是一個沒了感情的機器人。

  王思音被看得頭皮發麻,一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簡——」

  名字還沒喊完出來,門鈴聲響起了,王思音遲疑了一會,擔憂地多看簡尤一眼,但還是去開門了。

  然而迎來的卻是一個不速之客,霍琅踏進門口的一瞬間,王思音便冷了臉色:

  「你來做什麼?

  麻煩你出去!」

  但是霍琅卻沒有聽她的話,他撥開攔路的王思音,直接走到簡尤面前,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打量好一會,視線從那一罐罐捏扁了的啤酒易拉罐上掃過,又看了一眼還在喝酒的簡尤。

  「什麼事這麼值得慶祝?」

  他笑吟吟地開口。

  這下可把王思音惹毛了,她衝上來要把霍琅拽走,但是簡尤卻冷然地抬眼看向霍琅。

  臉上帶著喝酒之後的紅,她目光倏地冷靜下來,再沒有剛才的麻木。

  王思音便止住了動作,好歹算是有了反應,她可不想簡尤一直喝下去,有點反應總比沒有好。

  「你來幹嘛?」

  簡尤冷漠地開口,她坐直了身子,眼底露出的厭惡任何情緒都掩蓋不住。

  「來看看你被何冬臨甩了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霍琅依舊笑吟吟的,只是這笑容里沒有半點笑意,有的只是試探。

  「看到了,可以滾了。」

  簡尤默然地開口,仿佛霍琅是一個不值一提的東西。

  「還沒看夠。」

  霍琅毫不客氣地往沙發上一坐,翹著腿坐在簡尤的正對面,端詳著簡尤喝酒的模樣。

  然而他沒有想到,下一秒簡尤會突然撲過來,然後在他猝不及防之下砰得一聲。

  玻璃崩裂的聲音,清脆又刺耳。

  他的世界裡的最後一秒便是滿眼的紅光,不知道是紅酒還是鮮血,但他只知道他失去了意識。

  「天哪!簡尤!」

  王思音尖叫。

  再一聲玻璃炸開的脆響,是簡尤摔了手裡剩餘的紅酒瓶,她冷漠著一張臉,道:

  「叫救護車,我打掃,醫護人員問,就說他摔了,腦袋砸在酒瓶上了。」

  她太冷靜,冷靜得不像一個打暈了人的人,她甩甩手,剛剛那一下,玻璃也劃開了她的皮膚。

  但是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冷漠著臉去包紮,仿佛剛剛一邊喝酒一邊無聲流淚的人不是她。

  在親人面前可以露出軟弱的一面,但是在敵人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就是告訴他:來欺負我吧!

  簡尤向來不是這樣的人,況且霍琅就是來看她笑話的。

  他強闖民居,她就不介意給他上一上課,什麼叫侵犯個人領域。

  簡尤冷眼看著腦袋上出血被王思音慌亂按住的霍琅,他暈過去了,毫無意識地歪倒在沙發上。

  「簡尤,你下手太狠了!要是死了怎麼辦!我不想你成為殺人犯!」

  王思音險些哭了,但還是手忙腳亂地打120叫救護車。

  「我覺得不夠狠,狠的話,我就送他上天了,只是沒必要連累你。」

  簡尤垂了眼,冷聲說。

  王思音愣住,她抬眼看著簡尤,這一秒,忽然覺得簡尤很可怕。

  不是覺得嚇人,而是覺得簡尤變得太可怕了,她不想簡尤變成這樣。

  但想起霍琅的話,知道何冬臨做了什麼事情,她又忍不住替簡尤心疼。

  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霍琅送到醫院。

  於是她也不敢耽誤了。

  救護車來了之後,把簡尤也一起接了過去,王思音陪行,兩人加上一個昏迷的,在救護車上都很沉默。

  去到醫院之後簡尤被帶去包紮,霍琅帶去縫針,王思音去繳費還有說明情況。

  交完費之後王思音躲到門口,撥通了一個電話,哭著說:

  「喂,你幫幫簡尤!我不想她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