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你不該這麼想我……」唐如錦重重閉上眼，頓了頓，聲音嘶啞：「所以，你不願意和我走，是嗎？」
果然，下一刻，他聽見辛甜說：「是，我不願意。閱讀」
她接著道：「我之所以單獨和你談，只是不想讓你難堪。唐如錦，我已經不愛你了。但是你還是我的家人，你知道的，我沒有什麼家人。」
「辛甜，我不想當你的家人。我已經和溫溪濘取消婚約了，你明白嗎？」他因她的話情緒激越，緩緩睜開眼，從座位上起身，撐著桌面逼近辛甜。
辛甜不為所動：「我明白，可是我不會和你走的。」
「就為了秦時遇？你才認識他幾天？」唐如錦到底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聲音撥高了三度：「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的確沒有認識他很久，可是他對我很好，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被捧在手心裡寵愛，是這樣的。」
辛甜看著唐如錦一點點頹敗下去的臉色，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唐如錦，所以我不願意讓秦時遇受委屈，尤其是你給的委屈。」
唐如錦在很長很長的時間裡，都一言不發。
他捻著煙，緩緩閉上眼，終是冷笑了一聲。
辛甜恍若未聞，她淺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看向外面漸小的雪色：「雪小了，我送你出去。」
「辛甜，」唐如錦終於睜開眼看她，只是眼底血絲蔓延，叫人心悸的狠戾，他說：「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和不和我走？」
辛甜拿著杯盞的手穩穩放下，再一次重複了方才的話語：「我送你出去。」
到底是冷笑連連，唐如錦連連說了幾個「好」字，起身離開。
他風衣下的手攥成拳，才能勉強忍住幾乎翻湧的怒氣。
可無論他如何克制，他每往外走一步，還是會回想起從前辛甜看著自己時，滿眼的愛慕和笑意。
原來愛意這種東西，是會變的……
唐如錦離開時，到底忍不住問辛甜：「如果沒有秦時遇，你會和我離開嗎？」
辛甜說：「當你牽著溫溪濘的手出現在頒獎典禮上時，我少年對你的愛慕，就被一點點碾碎了。唐如錦，愛意是最乾淨，最經不起玷污的東西……」
唐如錦身型重重一晃，原本那樣恣意，那樣強勢的一個人，紅著眼看她，眼底的怒氣，一點點變成了慟意。
而辛甜垂眸，聲音很輕：「就像你從前說的那樣，你只是把我當成妹妹，我以後，也只會把你當成哥哥……」
唐如錦記起從前，自己在韓煜面前的笑言。
那時辛甜還小，十二三歲的年紀，夜裡看不見他都能哭著跑遍整棟唐宅。
韓煜問他：「你怎麼就這麼好心，撿了個小姑娘養在身邊，你不會想玩養成系吧？」
他說：「我只是把她當成妹妹。」
如今，他算是遂願了嗎？
唐如錦說不出話，他深吸一口氣，直接上了一旁的路虎。
伴隨著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他幾乎在一瞬間被近乎濃烈的悲哀傾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