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看著眼前這個認識了將近九年的男人,在親耳聽見他說喜歡時,竟沒有任何感覺。
下一刻,她垂下眼睫,聲音很輕很輕,可是很堅定:「如果知道你對我是這樣的心思,我不會來唐家過年的。」
一句話,給他宣判了死刑。
她怎麼就能這麼狠心。
唐如錦緩緩倒退一步,眼眶猩紅,情緒已經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字字嘶啞難聽,用沙啞得不成調的語氣說:「甜甜,你不是答應過我嗎?你答應過我,你會陪我一輩子的。」
辛甜只是看向秦時遇雅致的面容,她唇角噙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用很輕很堅定的聲音說:「我後悔了,我要一輩子和秦時遇在一起。」
現場已經死寂。
秦時遇將辛甜抱入懷中,在她沒有察覺的地方,對著唐如錦,幾不可察的冷笑。
今天的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圈套。
他不過是刻意為之,想要讓辛甜親口給他宣判死刑。
「秦時遇!」唐如錦突然俯下身,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
後者面無波瀾,就好像被扯住衣領的人並非自己。
他甚至很溫和有禮的說:「唐先生,你覬覦我的未婚妻,我不和你計較,現在,請你放手。」
辛甜也被他的暴力情緒嚇壞了,她語氣慌亂又緊張:「哥,你放手!」
無異於火上澆油。
她話語中的慌亂,緊張,沒有一星半點兒是因為自己。
唐如錦沒有放,反而攥得更緊,他下頜線繃緊,表情異常難看。
直到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唐慈,此刻終於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威嚴:「還嫌今天的事情不夠難看嗎?如錦,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放手!」
唐如錦抿著唇,到底還是不情不願的放開了。
而秦時遇單手整理著領結,另一隻手安撫的拍著辛甜的後背,語氣溫吞:「不怕...不怕。」
在場的除了辛甜,都是人精。
如果方才唐舜年還覺得秦時遇是示好的話,那麼此刻也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哪裡是什麼示好,這分明是借刀殺人。
而唐如錦只是沉默站著,看著秦時遇是怎麼把辛甜擁入懷中,怎么小聲安撫的。兩人之間每一次的交談和動作都是那麼默契,於他而言,完全不吝於分分鐘鐘的凌遲。
唐如錦覺得喉間有點乾澀,他指尖蜷緊,指甲嵌進肉里,痛楚後知後覺湧上心頭。
他正欲開口說什麼,卻撞進辛甜抬眸的視線。
那裡面有不解,有無措,甚至有偏袒,卻獨獨,沒有那麼一絲絲的關切。
她只在乎秦時遇好不好,至於自己,無關緊要罷了。
喉間的乾澀愈演愈烈,他臉說一個字都覺得艱澀。
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原本想要好好陪陪她的,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陪伴她,他想要彌補的。
他想要給她一切,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他年輕氣盛時不懂珍惜,他真的知道錯了,他後悔了。
可是她不要這些東西。
她也不要自己...
她只要秦時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