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語氣輕暖到不可思議,他說:「甜甜,我在……」
我一直都在……
醫院的夜總是冷清的,有濃烈的消毒藥水的味道,渲染著生離死別的人間百態。
孟聲聲在醫院門口被堵住去路,重傷不治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身邊是他的家屬。
男人才剛剛從救護車上下來,還沒有堅持到手術開始,就已經喪命了。
他的妻子哭的慘烈,嚎啕著男人的名字。
孟聲聲帶著口罩墨鏡,只是步伐微微停頓,就從一旁越過。
而那女人在她的身後,崩潰的喊道:「就是你們這些醫生,我們沒有錢,你們就故意害死我男人!」
「這位女士,請您冷靜一些。」那醫生語氣嚴肅:「我們的醫護人員的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也希望救下您的丈夫,現在這個局面,我們都不願意看見!」
孟聲聲聽見女人罵罵咧咧說了些什麼,她語氣瘋狂,情緒瀕臨失控。
孟聲聲沒有理會,走進了電梯。
這個世上,每天都能發生許多生離死別的事。見慣了,就不怪了。
沈棠野還沒有睡,他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雪色。
男人背影高大,並沒有孩子氣,甚至看起來成熟穩重。
孟聲聲推開門進去的時候,他恰好側過臉。
他看向自己,用很輕柔的語氣說:「聲聲啊,你回來了。」
孟聲聲愣了愣,輕輕「嗯」了聲,將外套放在沙發上。
房間是兩室一廳,也是這個醫院環境和位置最好的。
哪怕是這樣,沈棠野還是不怎麼滿意。他對住的地方很挑剔,這間屋子在他看來,太簡陋了。
孟聲聲卻覺得還好,她幼時再簡陋的房間都住過。
孟聲聲走向他,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
沈棠野艷麗的眉眼染著笑意,他說:「剛剛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
「我在想啊……」沈棠野微微壓低了腰,平視著她張揚漂亮的眉眼:「聲聲要怎麼樣,才能和我在一起呢?」
孟聲聲沒說話,她看著沈棠野,少年人神態疏朗乾淨,不摻一點點假意的真心。
孟聲聲在心裡嘆了口氣,聲音很輕:「我不喜歡比我小的,沈棠野,我心裡有人了,比起和我談戀愛,還是做朋友更長久。」
「聲聲啊……」他低笑,笑意愈盛,美色愈盛:「我連命都豁出來了,你怎麼還是不肯給我一點機會啊?我很自卑的,別拒絕我了,好不好?」
孟聲聲想說,你從頭到尾哪裡有半點自卑的樣子啊?
可是話在嘴邊,卻還是婉轉了:「我只是不想和任何人談戀愛。」
沈棠野眼底的笑意淡了點。
他說:「任何人都不想嗎?」
孟聲聲心跳很快。
也許是剛才在樓下看見的生離死別,讓她觸動了,一定是這樣的。
她這般對自己說,聲音篤定再篤定:「嗯,任何人都不想。」
指尖似乎觸碰到什麼冰涼的東西。
孟聲聲低下頭,看見拇指上的黑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