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辛甜猶豫:「我想見見唐爺爺。」
秦時遇沒說什麼,他摸著手腕上的佛珠,壓制著自己的心魔。
有個聲音在腦海里說:把她關起來吧,關起來,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而理智一遍遍的告訴他:不要嚇壞她了,她什麼都沒有做錯。
辛甜見他不說話,捏了捏他的衣袖:「阿遇……」
秦時遇看向她,眸色溫淡,一絲絲錯漏都沒有,純然乾淨。
他說:「甜甜,我沒有生氣,真的。」
辛甜是信了的。
直到夜裡,一次過後她昏沉著說累了,秦時遇拿起床頭的水杯,先是自己喝了幾口,又嘴對嘴渡給她幾口。
辛甜只來得及說「不要」二字,就又被拽著陷入更深的沼澤。
秦時遇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說:「甜甜,你是我的。別離開我,也別逃。」
辛甜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她一直在他的身邊啊,不是嗎?
唐如錦接到秦時遇的電話,是夜裡的三點。
秦時遇替剛剛入睡的辛甜蓋好被子,看著她手機上面的未接來電,拿起往外走。
露天的陽台積攢著厚厚的一層雪色,秦時遇用手捻著雪沫,聲音慵懶低啞。
他說:「別耍小花樣了,你既然連你的心意都不敢告訴甜甜,那就安安分分的站在親人的身份里,不要有太多的妄想和奢求。」
唐如錦一夜未睡,菸灰缸里都是菸頭。
他修長白皙的手夾著香菸,一點猩紅的火光明滅,看起來清冷得過分了些。
秦時遇的話音落下,他金絲眼鏡後的眸子眯起,有了冷意。
他嗤笑,淡淡的說:「那也比秦先生你有病要好吧?你敢告訴辛甜你有病嗎?裝的這麼溫文爾雅,骨子裡卻是個瘋子,你敢讓她知道嗎?」
秦時遇捻著雪沫的手僵住,聲音卻清冷:「我的身體,不勞你費心。」
唐如錦冷笑:「倒也談不上費心。」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陡然多了威脅:「你當年在芬蘭真的把病治好了嗎?秦時遇,這病如果復發,你想過辛甜要怎麼辦嗎?秦時遇,你讓她怎麼面對這樣的你?」
秦時遇捏著手機的手,指腹泛白。
他其實是很怕的,那個連自己都厭惡的自己,他又怎麼能奢望,他的甜甜會喜歡?
不可能的不是嗎?
沒有人會喜歡黑暗。
秦時遇的沉默讓唐如錦一直陰鬱的心情,終於有了疏解。
他扯著唇角,笑意冷淡輕蔑,淡淡開口:「一個人可能裝多久呢?你把自己裝的這麼溫良,又能堅持多久不露餡?」
「甜甜如果喜歡,我可以裝自己一輩子。」秦時遇已經收斂了情緒,他掛斷電話,面沉如水。
而電話那頭,唐如錦冷笑一聲,將手機摜在桌上。
月色從落地窗外落進來,透著說不出的冷意……
秦時遇回到房間時,辛甜還在熟睡。
她可能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在夢裡喊他的名字:「阿遇……」
很依賴的語氣。
他一身陰沉收斂乾淨,將說夢話的小姑娘溫溫柔柔的抱進懷裡。